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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渺渺的死打乱了一切计划,东方少月迟迟不再出现,更是令霓裳心灰意冷。她很害怕,怕是她的一意孤行多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她更害怕,怕等到六月二十晚,银月也不会再出现……
近日王府里要准备盛大的宴会,具体是什么宴会,霓裳不清楚也不关心,只是按照星奇姑姑的意思排练。
这一次,还是霓裳领舞,在无数次跳错舞步后,最好的舞优也难免不了被星奇姑姑责骂:“霓裳,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死者已逝,生者还活着,如果你不能认认真真练好这一支舞,即使被王爷责罚,我也不会再用你。”
尽管死了个云倩儿和向晴,可是汀兰苑里仍然眼红霓裳的舞优多得是,她们时时刻刻巴望着霓裳失宠、取而代之。
“对不起,姑姑。”霓裳低头,自知理亏,也明白不认真就是对舞蹈的不尊重。
星奇垂下扇子,走了出殿:“罢了,歇息一会儿。”
众舞优一得命令,纷纷松懈下来,各有各的休息。
冬雪给霓裳奉上糖水:“小姐,这是雪莲子银耳,清肝明目的。”
“放着。”霓裳无精打采地坐下,淡淡瞄了一眼,没有吃的欲~望。
“这是王爷特意交代要让小姐吃的,看王爷对小姐多好啊。”冬雪耐心劝慰,丝毫不吝啬在其她舞优面前张扬皇甫天赐对霓裳的宠爱。
“我没胃口。”霓裳轻轻揉着眼睛,吃过几剂药后,眼睛恢复了清明,可偶尔还是会觉得看东西有点模糊。
失去渺渺后,霓裳想要逃走的信念变弱了,连在意的人都守不住,她只感到一切都很无力。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一直被云倩儿和向晴压着,现在又被霓裳占尽上风不得出头的一名舞优——映红,讥讽道,“等到王爷大婚后,王妃才会是最受宠的女人,现在不过是给王爷暖暖床的女人算得了什么。”130hr。
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有人低劝:“映红姐,王爷说过,这事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
“我就提了,又如何?”
……
人声再怎么吵杂,霓裳也捕捉到那关键字——王爷大婚。
“砰——”
是瓷器不小心被霓裳打翻碎落地板的声音,清脆得扎进每个人心里,霓裳的心更是顿时被扎得鲜血淋漓。
“冬雪,她们说的是真的?”霓裳抬起清澈的眸子,逼问冬雪,“皇甫天赐要成亲了?”
冬雪知道装傻充愣瞒不过去,只好沉默点头。
下一刻,只见霓裳风一般跑出了殿,冬雪隐约还听见了冰泪石落地的声音。
星奇姑姑在门口,自然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只进来冷眼把所有舞优扫了一遍,道:“我只祈祷,这汀兰苑不会被王爷拆了,你们是死是活,我可保证不了。”15494013
霓裳一路跑到了梅苑,果然在梅苑书房里见到皇甫天赐。
她抚摸着右手手腕处的冰泪石手链,那冰凉的触觉提醒着她那一次误闯梅苑的脱臼之痛。她真愚蠢,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她的愚蠢和天真导致了这一切,失去国家、失去父母、失去桢洁、失去所有,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她现在却还像个玩偶一般跳舞,假装去讨好他,只为了让自己少一点痛苦吗?
上官霓裳,你真是低贱到无药可救了……
“怎么来了又不说话?”桌案前的男人早就察觉有人闯入,只因是她,才没动怒。
“既然你要娶妻了,为何不放过我?”霓裳开门见山,已经没有余力跟他兜兜转转绕圈子。
方月东然起。男人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画卷中是少女曼妙的轮廓,还没勾勒出绝色的容貌,却已描绘出倾国倾城的影像。
“谁告诉你的?”皇甫天赐看着霓裳毫无生气的脸,仿佛一切对她再无影响,忽然有些愤恨——
他要另娶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吗?居然还一心想着离开?果然是他给的教训还不够狠吗?
其实,如果细看,还是能发现霓裳脸上有泪痕的……
“为何不放过我?反正,日后你的王妃也容不下我,你让我离开!让我离开……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她站立在他面前,一身傲骨,仅剩这一点傲骨而已。
霓裳环顾书房四壁,挂满了同一个女子的画像,那无比熟悉的容貌仿佛在嘲笑着她,她苦笑了一下:“你要娶的人,就是她……她好美……”霓裳不自觉地抚上桌案那幅没完成的画,不小心沾上了未干的墨汁,“皇甫天赐,若你真心爱她,就放我走。”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在空气中,霓裳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皇甫天赐的宣判。
良久。
皇甫天赐猛地拉住霓裳的手腕,正好扯断了那一串冰泪石,银丝也断裂,只余下一枚戒指卡得霓裳的手指钻心般痛——
“放开——”她尖声惊呼,“好痛——”
一番天旋地转后,桌案的笔墨纸砚都被男人粗鲁地扫落在地,取而躺在上面的,是惊慌失措的少女。
四目相对,霓裳瞬间被皇甫天赐眼里的岑冷吓到:“你要做什么?”这眼神,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冰冻起来,又像是一把冰焰,要把她燃烧殆尽。
“呵!”
他的笑意越深,就表示他越是生气,对于这一点,霓裳多日以来总算摸索出来了。
“皇甫——嗯——”
蓦然地,她又迎来了他如狼似虎的强吻,所有的反抗和疑问都化为几乎窒息的被掠夺。男人的吻从少女的雪颈游弋而下,伴随着他志在必得的语气:“若我爱她,就放你走?那么,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紫织,但我暂时要娶的人不是她,你可以放心留下了!”
紫织,才是他最终要娶的女人。
在寻找紫织的过程中,不管是将娶的欧阳蕊,还是怀中这个甜美的人儿,都不该是影响他的人,千不该!万不该!
“紫织……”她无声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紫织!
紫织!
这个久违的名字,竟然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霓裳心如死水,任由冰凉的空气侵袭她的肌肤,他为她烙下更多的痕迹,那凶猛的动作连桌案也快承受不住,更勿论是较弱的少女……
足足一天一夜,霓裳和皇甫天赐没有再踏出梅苑半步。
直到大婚前夕,皇甫天赐更是发了狠般临幸霓裳,没日没夜的荣宠令她吃不消,没想到,他居然不惜用安乐散来逼~迫她承受欢爱。安乐散是宫里的禁药,吃过的人会立即精神抖擞,但药效过后,身体会更加虚弱。
夜阑人静,依稀可听见天籁女音抚琴吟唱——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惷光葬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出色的舞优要精通舞蹈和音律,众人都知霓裳舞姿曼妙,却从未听她抚琴伴唱。这一曲落下,真是惊煞了站在暗处的皇甫天赐。他以为他之前足够了解她,却不想,实则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她还藏着让人惊喜的一面,也看不穿她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还想逃走吗?
男人静静地接过冬雪手中的外衣,温柔为霓裳披上,随手在古筝上拨弄了几下,道:“霓裳,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啪——”
霓裳本想用琴声抗议,可刚挑了根弦,弦便断了,犹如这一场被囚禁在王府的噩梦,早就该结束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皇甫天赐拉过她的手,直接将她被弹伤的指含进嘴里。她微微一怔,用力抽出,却抽不掉,只好随他。
她的指,很凉;他的舌,很暖。
情不自禁地,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一夜又一夜的温存缠绵,顿时,有一种暧昧在滋生、蔓延……
霓裳近日都很乖巧、很听话,令皇甫天赐很满意,但他总是不忘时时刻刻提醒霓裳“不要逃走”。越是平静的,越是要爆发,似乎一切都是假象,正等待着某一刻的来临。
“夜里凉,回屋休息,嗯?”皇甫天赐微微眯着眼,试图读取少女心里的想法,无奈,她只是平静地眨了眨眸子,毫无半丝涟漪,宛如失去任何思想的木偶,没有半点生气。
她任由他抱回房,想到天亮后便是两国联姻的宴席,也是约定的六月二十,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月公子说,我皇兄被人救走了,是真的吗?”
皇甫天赐明显一愣,心里暗暗赞赏霓裳:“一直以来,你都有要求见上官锦,但每次都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