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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差不多知道了个几分，道：“给我看看，我来给你换药。”却对沈凌后面的话不置可否。
沈凌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正要接着推辞，晋阳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心翼翼地把袖口往上捋去，生怕会触及到伤口一般。唐服沿袭胡服款式，袖口本是偏窄，可这六品常服青袍，却在赢瘦的沈凌身上都显得宽大起来。看着沈凌白皙的小臂，晋阳不禁调笑道：“这么白皙，也装作男子，却没有人认出来。”
沈凌面色有些不自然，尴尬道：“公主。。。。。。”却见晋阳斜眼瞟了她一眼，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晋阳嘴角略为一笑，却终是看到了沈凌手臂上缠着的白布。七月的天，在辽东已经很是闷热了，可恶这个人，却不即时换药，连包扎的白布都有了汗渍。恼道：“什么时候伤的？”一边伸手慢慢地解着。
毕竟是生手，再是小心，也让沈凌略为龇牙，道：“就跟金作夕那一战伤的。”
那一战，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好？晋阳把眉头皱了起来，揭开最后一层，却惊得一跳，指着那伤处，手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白布下，森森地一处缺失，而那里，本应该是长着血肉的地方。
沈凌伸手握住晋阳的手，柔声道：“别怕，天气炎热，有些感染，才处理了一下，不会有事的，你该信我。”
晋阳摇了摇头，直直地看着沈凌，过了一会，低下头给沈凌涂上了药，一边小心翼翼地仔细包扎，一边道：“我怎么能信你，你这次不是本就有着那样的决心么？”
沈凌略为怔了怔，松开了晋阳的手，道：“我本来欺骗了你，是我不对，做些弥补，也是应该的。”
晋阳仍旧埋着头，只温温的语气传了出来：“你一开始，就是打算骗着我的是么？不然为我庆祝生辰的时候，不会说那样的话。”
沈凌摇了摇头，却发现晋阳看不见这个动作，被手臂上的疼痛惹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不，不是那样的。”
晋阳终于忙活完了，坐直了身子，却依旧没有放开沈凌的手腕，依旧是语气波澜不惊，道：“那是什么样的？你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告诉我。”
沈凌看着晋阳，看着她的眼睛，就像要望穿一般，道：“就如同那天我同你讲的一样，这些，我没有骗过你。”
晋阳松开沈凌的手腕，扭过头去，沉思了许久，道：“就连你喜欢我，也是没有骗我么？可你，明明也是女子，如何可以。。。。。。？”
终于还是说到这里，沈凌痛苦地低下头，把头埋在掌心里，哽咽道：“是的，这我也没有骗你。喜欢一个人，是不自禁地，就如同我当日本是下定决定要独自一生，却遇见了你。与你经历了种种，却是逃不开。喜欢一个人，只是喜欢这个人而已，不管我是不是女子，都不会改变。”
晋阳伸手抚在沈凌背上，轻轻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知道我兄长养有娈童，也知道男子之间所谓短袖。却。。。。。。却从来没有想过女子之间的爱情，更没有想过会有女子爱上我。”顿了一顿，接着道，“可是，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性命，那么，那样的感情也是值得尊重与肯定的吧。我也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但是我来辽东，却是为了你。”
沈凌抬起头，看着晋阳略为有些忧郁地眼神，道：“你是怕我被人揭穿身份是么？”
晋阳点点头，伸出手指抹去沈凌脸上的泪痕，依旧柔声道：“这是一件，另外，我也怕如你之前同我说的一样，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走的那天，我去了太极门，却只看到了你的背影与地上的灵牌。我在想，不论如何，不论我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都不能让你为我白白的丢掉性命。”
沈凌伸手按在晋阳的手上，急切道：“那现在呢，现在你的想法是什么？”
晋阳摇了摇头，却没有把手抽回来，道：“我不知道，或许这几个月想得太多了，我本以为见到你，会哭，会伤心，抑或是会笑，会开怀。但到了现在，你就近在我的身旁，我却什么感情也感受不到。甚至说话，也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沈凌看着晋阳的眼睛，脑中在不断地思索着，忽然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伸手把晋阳揽在怀里，意料之内的没有挣扎，轻轻道：“你只是累了，其实你早就想清楚了。”低头在晋阳额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道，“不过以后的时间还长，你不用那么累，可以慢慢想，我一直都在的。”
晋阳伏在沈凌的肩头，闭着眼睛却不答话。只隐约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么？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确定的答案呢？或许是自己真的累了吧，沈凌的怀里，有自己渴望的气息。
“公主。。。。。。”平儿进到营帐，看到晋阳伏在沈凌的肩上，似乎已经睡着一般，眉目里满是无可奈何，低声道：“沈校尉，晚宴要开始了，魏大人在外面候着呢。”
沈凌轻轻笑了笑，她想让晋阳多休息一会，而且看样子，似乎晋阳很久没有睡得安稳了。
晋阳却自她怀里撑起了身子，原来她却一直没有睡着，只是贪恋这样的安宁，一时不愿意离开。
沈凌跟在晋阳身后一同出了营帐，在一旁候着的魏叔瑜只是略略地眯了眯眼睛，他，早就知道沈凌一直呆在晋阳这里了，本来告诉太子，却被太子以沈凌原本是晋阳的大夫之类的理由搪塞了去。好在晚宴的时辰到了，也就有了借口，来请晋阳。
沈凌坐在下首，这样的宴会历来就不适合自己。不管现代古代，通常都是避之不及。李绩是她的熟识，却不在这里。张亮只能是算知道，剩下的褚遂良跟李道宗，更只是李治初初介绍了一下。这样的官方集会，多是的无聊沉闷。更何况现在有晋阳在，早就把来灌酒的人挡了回去，说沈校尉有伤在身，把酒换做了水。于是剩下的事，自然而然地交予了沐枫去做。看着沐枫对那几场胜仗描绘得绘声绘色，把众人都听得入了神，沈凌在心里暗道，等以后自己离开了军营，沐枫，倒可以把自己那一套发扬光大了。
正在众人举杯欢庆的时候，传令官疾奔入内，跪伏道：“有急报！”
张亮看了看李治，得了授意，转头问道：“什么急报？”
“高句丽与百济合兵30万，自丸都城向安东而来。高句丽丞相泉男建另率10万兵士，围住了金山。”
张亮身子猛地前倾，问道：“那三十万人是什么人率领？”
“据称是阳原王高平成亲征！”
李道宗捋了捋胡子，低声道：“这是想做奋力一击了。安东城内孙乙浩尚有十万人，再加上被沈凌击溃败退入城的，应该有十五万。若是被合军一处，这四十五万人，却是个大麻烦了。”
褚遂良点点头：“入夏之后，粮草消耗甚大，若不能速战速决，就极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那个，大家懂的。。。。明天值班，停更一天。
41
41、第四十章 。。。
沈凌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不对，哪里不对？她在脑海中苦苦地搜索着，那些散落的历史都只是过往的零碎片段而已，想要从中找出清晰的脉络，不易，非常不易。
“前些日子让你去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沈凌抬起头，看着正皱着眉头对李道宗发问的李治。
“并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张亮的眼神在四围里转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差不了的。还好派了李绩守在金山，水军离那也不远了。”
李治摇了摇头，伸出食指蘸了些酒水，在案台上比划起来，一边划，一边道：“临行之前，父皇与本宫讲，要事事都听从你们的意见，不可专断独行，延误军机。”又蘸了一下，在案台上划了一个圈，道，“本宫在行军作战上，是与众位国公不可并论的。前些日子得了军报，本宫也仔细请教了大家，再看着现下高句丽百济的动向，说些想法而已。”
张亮、褚遂良与李道宗三人，均长身而起，往李治那走去。
李治转过头，示意晋阳先在一旁休息，言语之间，余光瞟到了又陷入沉思的沈凌，蹙了蹙眉，思索了一下，又道：“沈校尉也一同来。”
沈凌在脑海中正思考着李治的话，似乎有什么消息是自己目前尚不知道的，又是什么呢？
李治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沈凌居然专注到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旁边三人也是面露深意，不知道是在思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