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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几步,他这辈子的故事都改写了。
无巧不巧,正有人打马经过,手里也提着盏灯。风怜目这一让,却没料着经过的人,那人的灯盏正碰向他头,掀翻了斗笠。
烛光在灯罩里晃荡,身后的烟火稀疏地绽着红黄的星点,风怜目托着斗笠抬起头,马上的人也正看下来。
火树银花,正是该发生点什么的不夜天。
“是你!”马上穿盔甲之人怔了怔,随即笑开。
风怜目站着没动,他也没法动,这人直接按着他肩跳下马,唯恐他跑掉似的。
“没想到又见着你了,来洛阳玩吗?”
眼前之人面容端正,英气勃发又晓得内敛,一副正人君子样貌,盔甲和枪风怜目都认得,是天策的,但是这人可是从未见过。
天策看着风怜目保持距离的目光,道,“怎么,你忘记我了?”语调温和,倒无责怪之意。
风怜目也不多言,只静静地看他说。
“三年前,也是这般夜里,我与你同游洛阳城。我还送了你一盏花灯,记得么?”
天策说着话,他身后的马打了个响鼻,马头晃了晃,天策微微笑道,“看,安子都比你的记性好。”
三年前他可没来过洛阳,倒是听他弟提过去了洛阳……想着想着,风怜目心中就刮起了阴风。
抬眼再次打量面前的天策,眉眼含情,嘴角带笑,三分勾搭,七分再续前缘的尿性,风怜目的剑在背上的剑鞘里颤了颤,整个人都火光了。
你奶奶的,又是一个……
前一个就搞得自己半死不活,这哪又冒出来一个天策!
回去非得用剑鞘狠狠抽这小子一顿,这次决不能心软,抽狠了,抽实了,要不他还记不着教训!
内心里去死去死团的惊涛骇浪都起来了,风怜目面上还是平淡无波的样子,望着人的眼神仍是清澈如水,淡然自若的,仿佛万世的俗世红尘都搅不浑,捍不动。
许久,风怜目轻点了下头,下颚微收,整个气质绵软温柔起来,“嗯,我记得。”
话一出口,向来对自己严格要求的风怜目都被自己雷到了,这个演技不过关啊,会不会太软了点?
他终于有点体会他弟每次模仿不到位被他指出时无奈的心情了。
就算再熟悉的人互相模仿起来还是有难度,气质性格差了太多。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天策拍拍他肩,笑道,“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风怜目直视着他,半晌,“若是我说不记得,你会伤心吗?”
天策注视着他眼睛,“会。”
风怜目淡淡一笑,“那我偏要说不记得。”
对不起弟弟!这个肯定OOC大发了哥知道!
天策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多伤心的样子,扯着风怜目走了几步,在一家花灯摊子上借了笔,在风怜目空白的灯盏上写了三个字:李元朔。
好名字,风怜目盯着灯盏上认真看,过会到僻静处揍你的时候我也会牢记的。
TBC
37
李元朔浑然不知身边披着绵羊皮的人间凶器正盘算着什么血腥事,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一尽地主之谊地对风怜目关怀备至。
“你喝酒了?”
“嗯。”
“可能再喝?”
“抱歉,不敢失态。”
“这真遗憾,本想与你喝几杯。”
风怜目坑头走路,他知道自己模仿不像呆咩,反应要不是太冷,就是过犹不及,索性少说话。
“咱们往北边走走,那边热闹。”李元朔微笑道,“有点远,要骑马吗?”
风怜目的心情又阴暗了些,轻声道,“不用。”
李元朔一只手臂自然地环过他肩,十分亲切,“不会挤的,你骑,我牵着。”
脑补下李元朔说的情形……这比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还诡异好么!
风怜目只感觉全身的酒气都有往头顶聚集的趋势,快走几步躲开李元朔的触碰。
“快点走吧。”
他已经快装不下去了快让他用一瞬间的快乐成全李元朔一生的痛苦吧!
平时风怜目走在街上,回头率就一直居高不下,现在和李元朔走在一起,两人完全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附加效果就是搭讪的姑娘少了。
“这样的灯会洛阳一年有数次,这几年我每次都会来买一盏灯,”李元朔说着,自己笑起来,“与其说是买灯,不如说是隐隐盼着,能再遇上你一会。”
风怜目皱皱眉,过了一会才道,“你是认真的?”
“你看呢?”
李元朔看着他薄薄的眼睫,提起手中的灯笼,淡黄色的灯罩上题着诗,风怜目刚刚就注意到了。
相怜极目无疆地,曾落将军一阵中。
这诗里有他弟弟名字的两个字。
风怜目微抬起头,清浅的目光从李元朔的脸上划过,似有慨叹之意。
看来不往死里揍是不行了。
李元朔越是表现得认真,风怜目越是得将这情思斩得干净。
两人一马在洛阳街巷中穿梭,人多,走没多会,李元朔便把安子打发回家了。
没马的天策还怕他什么?走到后来,反变成了风怜目走在前面走,李元朔跟着。
洛阳的大街小巷风怜目熟得很,哪人少往哪走,哪僻静往哪钻。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出闹市,进了一片小树林,远远还能瞧见灯柱火光,听得见人声喧哗,但空气已经冷了下来。
在黑压压一片参差树影中,风怜目停住脚步,转过身静静立着。
李元朔也停了下来,平白被人领到这杀人放火藏尸地,他仍没有半分惊疑的样子,气定神闲地注视着风怜目举动,嘴角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正直得恰到好处。
风怜目插了旗,从背上的剑鞘抽出长剑。
“想和我切磋吗?”李元朔温和地说。
黑色的背景中,风怜目白亮的长剑发出清越的嗡鸣,剑尖上抬,“请。”
“这样的夜晚,不适合打架。”
风怜目也懒得装了,冷冰冰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插旗却不应战的天策。”
“没有利益的仗我从不打。”风怜目剑尖锐利的光芒印在李元朔深不见底的眼睛上,即便是这个时候,这双眼睛依然带着莫测的笑意,“既是切磋,加点彩头,如何?”
“可以,”不待李元朔说话,风怜目便道,“我若赢了,此后你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李元朔挑挑眉,不禁叹道,“原来我被人讨厌了。”
“没有。”是被连坐了。
“若我赢了,陪我喝完这袋酒吧。”李元朔将酒袋挂在树上,“嗨,也就剩半袋了。”
这样通情达理的请求和风怜目那冷酷无情的条件形成了鲜明对比,哪边白脸哪边黑脸一望便知。
风怜目瞥了一眼树枝上的酒袋,他知道他现在就算沾半滴都会醉,但是那是输了才会喝的,他怎会输呢?
没有任何动摇,风怜目点头应了。
李元朔握住枪,指腹与掌心蹭过枪身光滑的漆面,“点到为止,请。”
树林又恢复了安静,惊飞的寒鸦落回原来的枝丫,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
打架结束得比风怜目想象得快。
他之前已经暗暗掂过李元朔的斤两,估计打起来得费点功夫,但是没想到结果会出得那么快。
李元朔蹲在他面前,摸摸风怜目汗湿的脸,“你还好吗?”
“……”
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来告诉他这人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开挂了吧这是!
不是风怜目托大,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揍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一千,这一辈青年才俊中已罕有敌手,怎么今日在这个从未见过的天策手下输得那么彻底!
仿佛感觉到风怜目的疑问,李元朔温和道,“我一直呆在边地,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这几年回洛阳守丧,也几乎没与人动过手,只自己日日练枪,可能有点手生了。“
无视风怜目黑掉的脸,李元朔还在边上安慰他,“你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还有进步空间,不要灰心啊。”
“……闭嘴!”
不知道李元朔是自带了什么技能,句句都能说得风怜目肝火越烧越旺。
挥开李元朔的手,风怜目撑着剑站起来,一把扯过酒袋,扯掉塞子,咬牙切齿,“认赌服输!”
咕嘟嘟下去好几口,风怜目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李元朔接住他,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脸上转。
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元朔轻轻地将风怜目有些凌乱的额发理顺,“见过这样的人么,严以待人,狠以律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一匹马悠然走进,正是安子,嘶了一声,亮闪闪的大眼珠子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