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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知一声,分明便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之举,却如何是待客之道?”
明月在边上,吓得小脸惨白,不知怎么去劝,边上七八个丫鬟跪了一地,那卢家小姐与柳秀唇枪舌剑的,战得热火朝天也似。吕布轻咳了一声,两人吵到性起,却全不理会,吕布只好开口问明月道:“到底是哪个丫鬟?”
明月指了那个丫鬟,吕布便对两妹说:“这丫鬟便由表妹带去管教,另拔两个丫头来给卢小姐使唤便是,今后府中来往,要入这小院,便通传一声是了,可好?”他以为这样便皆大欢喜了。
谁知两妹皆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卢小姐冷冷道:“理不辩不明,此事是她理亏,候爷何必来和稀泥?再说我虽为女子,却也曾读书,本非那下九流地商贾,候爷何用这等以二换一的手段来欺我?我岂是为了争一使唤丫头?只是此人着实欺人太过,忍无可忍!”
“表哥你若收了她作侍妾,小妹自也忍气吞声罢了。”柳秀浅笑着拔着那团扇道:“但这女子身为客人,却不守礼,涉我家事,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这府上一二百号人的光景,若人人如她一般,捏个歪理便不许我管教家人奴仆,难道要调两百背嵬军来当奴仆么?表哥将家事相托于我,便当由得我处置方是。”
吕布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掩耳拖了明月走了,示意那樊知古和杜贞也速速离去。吕布回到自己房中,只更想起穆桂英了,不知为何,穆桂英在这府里时,却从未曾生出这等争吵,便是柳秀,却也极是以礼相待,心中恨不得把守润州的穆桂英调回来镇守这武襄候府罢了。当然,他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润州此时决不能无一心腹亲信镇守地。
宋军围城至今仍未解,卢绛自然也就回不了江宁。
除了前往润州方向之外,其他三面,皆被宋军团紧紧围了。前日吕布出城击敌,城前败赵光义时,十来个陷阵营的军士,送了那些断了手脚的兄弟架着火油机去烧宋军水师之后,便是杀破重围到卢龙山去,在江边山顶点狼烟招卢绛的水师来合击宋军。
那十多人,从白干桥兜了一大圈出去,点着狼烟,宋军发觉了,便全没一个回得来的。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四)
在江宁城外杀了宋军水师一回痛快的,卢绛也只能回润州去补给。是以这卢小姐便在武襄候府住了下来,只半日,吕奉先就受不了了,当晚就以宋军围城事急,到军营去住,连同本想好吃好住几天的樊知古,也被杜贞一把扯了去。
煮沸油和滚水的大锅,早就架在城头了,擂木滚石也早就搁在城上,只等宋军攻城。那随吕布出城击敌生还的千余人,除了三两百人见了血肉横飞的沙场,再也无胆去厮杀,其他八九百人,却都因着吕奉先那勇武的英姿,纷纷愿效死力。
吕布便教刘破虏率了幸存的二十余老兵。这些老兵都是原来毁宋军浮桥负伤的劲卒,又在江宁城外一役生还,端的是经验老到,这三日把那八九百人操练得哭爹叫娘。
吕布站在江宁城头,三天了,城外宋军没个动静。有时候,等着作战,比战斗更使人痛苦。
三天了,皇宫那边,李煜也没半点动静。方才一队宋军十数人,说是大宋晋王有信,须亲呈唐国国主,本来吕布是劝那城门守将教宋军将信射入便是,但那城门守却苦笑对吕奉先道,他尚有家小在江宁城中,实不敢擅专。又教人去宫中请命,结果李煜听说吕布不让他们入城,使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教使人搜了身,派了禁卫夹送入宫去。
吕布现时使得动的,也就是杜贞身后那七八骑吧。这是从润州跟来地三十骑中幸存的兵卒。
便是刘破虏在操练那八九百人,吕布现时也不敢使动,尽管这些人肯听命。但这些未经磨练的士兵,吕奉先却又不忍他们去送死。他现时上到城头,也只不过仗着束发金冠上那两条人皆尽知地锥尾。凭那战绩去让士兵信服。去指点城防的漏洞。士卒们见了他。无不激动的,但那统军地将领,却本着明哲保身地道理,远远地借故避开。
樊知古在吕布身后,不时有士卒拖着袍泽,来与他答话。樊知古看了,问了两句,或是摇摇头打发走了,或是分发着一块小小的竹牌。士卒们凡拿到的,无不面有喜色。这时一骑自城内快驰而来,上了城墙,qi書網…奇书由杜贞身边七八个亲卫验了印信腰牌,便急道:“圣上宣武襄候上殿。”
杜贞急道:“君候,贞去把刘破虏所剑新兵拉到宫外候命,一有不对,便杀入宫去!”他可是听闻了李煜如何杀了皇甫继勋,想那皇甫继勋,也是号称江南第一的高手,是以极不放心,非要吕奉先带上数十人,再屯兵于宫门口不可。
吕布冷然道:“某便不信,那小儿能奈何得了某。郭枵,尔随某去便好。”说罢,自带了郭枵下城,上马往那皇宫而去。
樊知古赶了上来,笑道:“杜大人不必如此慌张,学生以为,是方才入城的那伙宋军,引发的事宜罢了。好了,杜大人必不信我,便去调兵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却也是无错地,但学生却以为不过是瞎忙一场罢了。”他没说完,杜贞早就自下城去操持了。
樊知古也便往城下而去,把双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便有方才领了竹牌的军士见了,纷纷传开:“今晚三更,城东破祠堂举火聚义。”自先按下不提。
吕布两人奔到宫门口,踢蹬下得马来,那小黄门早就候着,连忙带了他们入澄心堂,却见一众大臣和李煜都在,那十来个宋军傲踞其中,神色极为飞扬跋扈,此时见那吕奉先入来,还算稍为收敛了些。
李煜懒洋洋的,使内侍把一纸文书交于吕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宋国晋王相约休兵十日,朕觉颇佳,然众卿家都说兵事应问爱卿,故之相召,如何?武襄候可有什么良策么?”他绝口不提,之前说的要把兵权交给吕奉先地事,他本连吕奉先的面也不想见的,是被陈大雅他们一众大臣,拼死上谏兵事应问武襄候,否则要武襄候从润州回来何用?
吕布把那书信看了,却是赵光义写来的,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愿罢兵十日,各自休养生息云云。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吕布拿了书信,却也不理会李煜,自转身走近那十来名宋军,对当头的小校道:“晋王使尔等来么?”
那宋军小校见了这个杀神,很有点胆寒,但心想两国交兵,不杀来使,自恃也不怕他,挺了胸答道:“正是,我大宋……”话未说完,却被吕奉先一脚踢翻在地,踢着这宋军小校的心口,伸手指着其余那些宋军。
那些宋军本见袍泽被辱,纷纷跻身欲冲上前,但被吕奉先一指,却无端想起这杀神沙场身影,近其身者,几乎不是死于当场,便是残肢断体,当下却失了勇气,但这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的精锐,血性却还是在的,便大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吕布淡然道:“某何时说要杀彼?郭枵,刖了。”刖,挖去月牙骨。那吕奉先脚下的宋军,吓得魂不守舍,拼命挣扎,但踏在他胸口的脚,却有万均之力,如大山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郭枵毫不迟疑拔了靴里解腕尖刀,一刀紧接一刀的剜着,全然不理那鲜血飞溅得头脸皆是,也不理那宋军鬼哭狼嚎。
“你害得我大宋一个勇士,害不了我大宋万万英豪!”那其余宋军纷纷怒骂着,此时不知宫中禁卫是被那宋人的血唤起男儿的骨气,还是因着吕奉先那雄伟身躯给了他们底气,总之不等李煜吩咐,便把那些要冲上前的宋军死死按住。
郭枵此时已弄了一条腿,竟凑到那惨叫不已的宋军面前道:“不好意思,以前没练过这活,这下剜了阁下一块膝盖骨,第二块想必手熟,不必割那么多刀了。”竟把那血淋淋的月牙骨放在那宋军面前,片刻又剁出一块,收了解腕尖刀,双手血污地对吕奉先道:“禀候爷,刖毕。”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五)
吕布点了点头,叫那些禁卫放了被按在地上的宋军,一脚把那被挖了月牙骨的宋军踢过去,冷然道:“人自重而人重之,人自辱而人辱之。尔等宋人,以‘倔强不朝’而侵江南,某今日,便于‘倔强无礼‘而刖彼,何不可?尔来答话。”吕布指着其中一个宋军。
那宋军却也豪勇,喝道:“但是见了你家国主,我等也不过唱个诺罢了,我等上国勇士,你是小国鄙侯,何礼之有!”吕布也不理会,只一脚踢翻,踩在地上,那郭枵听了吩咐,扑上去,这回确是手熟,只三两刀,就把那宋军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