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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就进入了大草原。如今正是九月鹰飞的季节,大地一片金黄。地上,无数肥美牛羊;天空,老鹰展翅盘旋。不知何故,希林的那位鸟类朋友“尔登”并没有跟来,此前数天从未出现在两人头顶的老鹰们,似乎逮着了机会要出气似的,一个劲儿地围着他们几人盘旋不休。
希林有些烦,他本来以为可以跟着那位据说很NB的教授去探险,找找宝藏什么的,可没想到那位脑子有些烧坏了,居然要陪这两个喇嘛去朝圣。希林不喜欢喇嘛,一点都不喜欢,他是信奉萨满妈妈的锡伯人。心情一不好,希林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头顶那群黑压压不知所措的老鹰。
“去!去!一群吃老鼠的家伙,也想跟我的尔登比?”少年实在忍不住,停下脚步,捡了几根树枝,张弓便射,顿时天空老鹰一片乱飞,飘下羽毛无数。
和两位喇嘛一同赶路的经历让楚风很新奇,这二位迈的步子并不急,一边走一边手里还不停地捏着佛珠,可他们的速度却也不慢。走着走着,楚风就感觉出来了,他们步行之间,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节奏。
四人走了一上午,路上除了野牦牛、兔子、盘羊、狐狸一类的野物,也时不时能见到牧人们饲养的牛羊和牦牛。此时正是秋高气爽时节,一路行来,视野开阔的广袤草原,碧蓝的天空,低空点缀的朵朵白云,再加上在丰茂的水草中悠闲地享受生活的各种动物们,这心情,想要不好也难。
从早晨出发到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四个小时了,中间只休息了一次,喝了一点儿水就继续上路。饶是楚风的身体还算经常锻炼的,也有些疲乏。希林到底是年轻,还好。那两位喇嘛,却还是出发时的那个样子,步子既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小,速度也没有变化分毫。
楚风心下惊异,知道可能他们用上了某种与走路的节奏相吻合的呼吸之法,才能连续走了四个小时毫无疲态。
楚风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不觉中,竟然与走在他前头的两位喇嘛步调一致了,那位小活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冲他一笑,神情中满是鼓励的意味。
楚风心中一怔,脚下却不敢怠慢,依然跟上两人节奏,再沉下心神细听两人的呼吸,慢慢地,他居然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抬腿、吸气;落腿、呼气;抬、吸;落、呼……忽然,楚风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的身体完全不由自主,像绑了线的木偶一般,而那线则系在了前方那一人的身上。
抬腿、落下,抬腿、落下,轻飘飘地,完全不用自己使劲,楚风一时有了种错觉,似乎自己的身体仅剩了一个躯壳,而灵魂则出窍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瞧着。
他被这个想法吓到,呼吸一紊乱,马上感觉到每提起一次腿,那从小腿到腰的酸胀。“呼!”他停下扭扭腰出口气,再看向那个还是孩子的小喇嘛就有一丝戒备: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
就在这时,走在前头的小喇嘛再一次回头对他微笑,适才经历了一次“灵魂出窍”的楚风,再也不觉得他的笑温和了,怎么看怎么高深莫测。
中午时分,四人走到一处小水塘边,准备歇脚,顺便解决一下午饭。希林才把背上的祖传宝贝牛角弓取下拿在手里,就见侧面一窝蜂似的跑来许多小动物。
先是零零散散的两只灰色野兔、三只旱獭,接着就是一窝一窝的老鼠。眼见那天性胆小的恶心生物不停地往自己脚底下钻,尽管不是女人,楚风也觉着倒足了胃口。
小喇嘛见了这一幕马上脸色大变,他叽里咕噜跟那位中年喇嘛交代了几句,那位便忠实地执行去了。楚风看着他匆匆爬上前面一个小土坡,刚开始有些不解,忽然想到了什么,也是面色一变,飞奔上前,比那喇嘛还要快地到达坡顶,极目远眺。
果然,东南方向,目力尽头,灰蒙蒙一片浓烟离地而起,直冲云霄。
“该死,起火了!”楚风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草原大火的名头。那可是迅如闪电啊,眼看着离得还远,一瞬间就可能近到身前。而且,草原大火那可真是:所过之处一片白地,什么也不会留下。何况,如今已是九月,草干木燥的,这火既然起来了,想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楚风也不犹豫,拔出绑在自己小腿处的长匕首,招呼了希林一声:“希林,快!起火了!跟我去拔草!”
希林也不含糊,答应了一声便与楚风分头在两个方向忙了起来。那边两位喇嘛也没闲着,自觉地选择了另外两个方向,迅速动作起来——毕竟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他们知道,遇到这等草原大火,如果不能在大火靠近之前先弄出个隔火带来,谁都逃不掉!
楚风领着希林拼命地又割又拔,很快就在火来的方向清出一条宽三米左右的隔离带。楚风把割下来或者拔出来的草放在对面,看看远方的火势,怕这点宽度不保险,便埋头继续干起来。
也许是过火速度太快,还没等得到救援,这火已越来越大,火势越来越凶猛,很快就到了近前。
楚风早有准备,他拿出随身带的防水打火机,点着了,眯着眼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火线,表面沉着,心中却正在打鼓:如今正好是东南风,自己这一把火到底能不能把那大火烧回去?要是一个不好,反被风将火势吹了过来,自己这几人可就死定了!
眼见火线已经逼近,脸颊上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炙热的空气,楚风手上的打火机依然没有放下去。
“快点火!”略显稚嫩的声音只可能有一个主人,就是那位小喇嘛。他见楚风还在犹豫,顿时出声大喝。楚风转头看见他脸上虽有一丝焦虑,却还能维持镇定的神色,心下发狠,把打火机往大家堆好的枯黄草堆上一点,“轰”的一下,火便起来了。
楚风也不顾那高温的灼烤,一连点着了十几个草堆,才罢手退到隔离带之后。等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才愕然发现,不知何时,那两位喇嘛居然连着他和希林做出来的隔离带,将草全部清空,环绕着眼前这个小水塘,做出来一个半径二十来米的一圆形隔火带。
楚风愣了愣,脸上透出古怪的神色来。同样是隔火逃生,楚风想的是阻挡火势,使得火朝另一个方向烧去,自己等人逃脱危险便好;而这两位喇嘛显然不这么想,他们虽然想逃生,却弄了这么个隔火圈,虽能阻止大火逼近,不至于被火烧死,可大火却不会改变方向,它会直直烧过来,顶多绕开这个小圆圈,但在里面的人却很可能受不了高温的炙烤或者浓烟的熏燎而死亡。两相比较,眼下这个法子显然更危险。
“为什么?”楚风嗓子有点儿哑!
小喇嘛面不改色,朝身后一指:“此处过去居民稀少,而那边有几户牧民!”说完便不再吭声,专注地捏着手里的佛珠,似乎念念有词。
楚风盯着他看了一阵,无奈放弃。事已至此,哪怕他说的是谎话,面对如此凶猛的大火,他们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呀——”希林一声尖叫,迅速把楚风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怎么了?”
“你看!那个孩子!”希林眼神很好,刚才他看到火势似乎被楚风那一把火给逼退了些,他刚刚拔草拔得两只手鲜血淋漓的,就借着大家不注意,到靠近东北方向的小潭边上自己简单清洗包扎了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孩子正在大火里挣扎着。
楚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排高出他的火苗中摇摇晃晃。他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用最快的速度跳到小水塘里把自己浑身弄湿,然后朝着那孩子的位置猛冲过去。
可还没等他冲出隔火带,一阵劲风从他身边刮过,他定睛一看,那中年喇嘛以比他快一倍的速度正在接近那个孩子。楚风见状,干脆停下脚步,脱下自己身上已经全湿的牛仔衣,扑打起即将烧过来的火苗——他得为那位喇嘛和孩子守住这条通道。
火势太大,很快,他的头发梢都被碰到的火苗烧卷了起来,并发出一阵特有的臭味,而满头大汗则很快就要迷住他的眼睛,可他必须不停地挥舞手中的衣服,扑打着烧到身边舔向自己身体的火舌,根本顾不上擦它一擦。很快,他听到自己身边传来“噗、噗”的声音,是希林和那位小喇嘛,他们也学着他用湿衣物扑打着火苗,留出那条救命的通道。
或许人在危急时刻会觉得时间过得分外慢,楚风一边不停地扑打火苗,一边暗暗叫苦,这么长时间了,那位喇嘛怎么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