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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县令朱笔批示“淫妇姘夫斩!”
三、中央陈村,陈颖讨妻胡氏,胡氏嫌其夫愚钝,不懂其生理,故而长期与奸夫何立姘住,陈颖被别人点拨,下手将其淫妇胡氏及奸夫毒死。
朱知县手批:“无罪释放!”
县衙就在城隍殿的斜对面,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中间隔了条阴阳街,所以凡是到县衙告状什么的百姓都要提心吊胆,不敢多说一句话或走错一步路。因为他(她)已经走进不该走的地方——与阎王小鬼同路。所以一般平民宁可做了冤屈鬼,也不愿意去告状。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就是贫民不敢告状另一原因。
像朱兴、景花关入死牢以后,双方家庭开始认真解读“八字衙门”的不朽之作。姜家的景明、景聚集中了全家意志和实力,在县城包下振丰大酒楼里一间大客房,他兄弟俩通过西门通衙役,已经结识了绍兴师爷李冷殛,武举人李文儒,太学生等一干毫无相干的人员。他们本是社会名流人物,虽不占有官职,却是一批有头有脸的人物,形成一定的社会势力,有的因愤于现实而主动上门卖“点”的,讲出来一套一套,但实际用场微乎其微,有的打抱不平的,提供一些内幕腐败情形,警戒当事人别上当受骗,实出于好心,但既然这些清高逸士前来俯就献策,令景明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就整天茶酒招待,难免猜枚划拳,搞得日夜闹哄哄的,不得安宁。景聚劝阻不听,只得不告而别。那景明落得自在。再说那开场越来越大,前后垫支银两已经一千七百两,家中多年来开糖房,榨散粉等产业,积累的资本已经用空,几年前备荒用的四只三十担谷拒里的谷物也通过自己米行,在罗埠镇出售,谁知本年由于老天爷保佑,本地倒还风调雨顺,粮价一再惨跌,原来三两一担购进的谷物只卖一两六七。为了救出朱兴景花,只得忍痛割爱,卖了一百二三十两银子,立即叫人送来,那景明对来人还发了一通火:“这点银子当葱都不够!”
但城里的风流逸士们还需要经常找景明给出点子,供情况,讲对策,快吃饭的时候,景明意欲溜出店去,他们个个都是精明,提前打预防说:“贤弟,我们都是志同道合了,你不必客气,粗茶淡饭足矣!”在饭厅则大骂堂倌:“你们这些势利小鬼,你以为大爷没钱么?你看这是什么?拿状元红来!”刘秀才‘啪’的一声摆出足有二十两的一锭银子,待二三十人喝完了酒,那锭银子也已塞进袖袋。大家都拍拍屁股走了。这些耗费不得不落在景明的账上……
朱明吩咐下去击鼓升堂。那巍峨的衙宇都是铁尺梁结构,五间五进,粗梁大柱,没有抽楣,只有明代留下大匾,上书“明镜高悬”,在堂横壁巨幅壁画海浪拱日,横幅大书“光明正大”整个大堂犹为恢宏敞亮,气势非凡。
堂鼓擂过三通以后,从两边厢房拥出二十多位衙役,一层层地排列成仪仗队。并并喊堂威:“浩——!”随即照壁后门帘一掀,一方父母官,汤溪县最高统治者,县令朱明在师爷,主薄,掌印,刀笔手,蜂拥下进入大堂,坐在大案前太师椅上,侍人两翼摆开,他穿着簇新的圆领补服,七品顶戴,粉底皂靴,对那些低三下四的随员不屑一顾,俨然是威震一方土皇帝。他从侍者手中接过宜兴紫砂茶壶,品过龙井茶,然后正襟危坐,‘啪’地一下敲了震堂木。
“带罪犯——”
“带——罪——犯”那一声紧一声的喝班声在衙宇里回荡,如虎啸狼嚎,惊心动魄。不久,狱卒从侧门里带出朱兴,朱兴在县太爷面前,昂然巍立,傲视一切,后膝窝被踢了一脚,随即跪了。但又挣扎着想站了起来。但被两个高大差役按住。
“去刑具”朱县令吩咐,众狱卒立即上前开了桎梏,“案下跪的可是罪犯朱兴!”县令问道。
“在下朱兴!”
“你可知罪?”
“知!”
“还不快些从实招来,免去皮肉之苦。”
“……”朱兴沉默。
“来人,大刑侍候!”县令拍了惊堂木,那班如狼似虎的兵勇,立即上了投子,分二拨人员对拔,痛得那朱兴哇哇直叫,那冷汗从苍白的脑门冒出来,扑通一下晕倒在公堂上。
“泼水!”朱县令喝道。
几个衙役立即端了三五个铜脸盆,轮流浇水,那可怜的朱兴才从冥冥之中醒了过来。
“你招还不招?!”
“招!”朱兴抹去流挂在面上的污水,说:“本犯朱兴,现年三十有三,本县北乡树丛沿人氏,未曾有过前科。只因今年十一月初三日表弟程鸿前来叙旧,行为不端,屡次用言语调戏爱妻,一时发愤,失手伤人致死,按大清律一命抵一命,请求速死而已,此案与妻姜氏无关,请求速放,以上事实,决无反悔。”
罪犯朱兴,画押。
朱明从师爷手上传过供词,捋着稀疏几根胡子,点头晃脑,似乎对自己的堂审业绩十分得意,忽然又拍惊堂木:“来人!”
“浩——”两厢兵勇拉出长长声调喊着堂威。
“带同案犯——”
“带——女——犯”
不一会,景花被带到公堂上,去了刑具。
“女犯,可是景花?抬起头来?”朱明一眼望去,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犯颇有姿色,亭亭玉立,高雅脱俗,与她比较他徒有三妻四妾。
“浩——”领班见县太爷见到有姿色的女犯人有些分心,于是又喊起堂威来了。
“咋!”朱明立即回过神来了,拍一下惊堂木,“女犯为何见本堂不跪?”
“……”景花依然仰项昂首,毫不在乎。
“拖下去打肆拾大板!”朱县令丢下令箭,“看你还敢不敢傲视本官?”
一拨如狼的公差一拥而上,把她拖了出去。“慢”绍兴师爷从领班手中索回令箭,对知县耳语几句。那知县眉开眼笑:“看在淫妇怀孕的分上,暂且寄打,但必须从实招来!”
景花由于四哥花一千多两银子,实际上从师爷到牢头都得到过好处,花钱消灾,景花在牢里得到优侍,一帮子闲得发慌公差衙役狗舔屁股似的为她效劳,把她养得白里透红,其实她早已横下一条心,顶多豁出一条命,看他怎么办。于是理直气壮地回答:“要我招什么?”
“你与程鸿是什么关系?”
“表叔兄嫂关系,除这,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关系呢?”
“好一张利嘴!”朱县令从案卷中抽出一页:“你乘夫婿醉酒之际与程鸿在客厅里淫乱是吗?”
“客堂只招待客人,淫乱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传证人!”朱明喝令。
景花抬头只见朱、姜、程三家一干人员都在场,并从人群中传出树丛沿的耧火棒刘师师,她巍巍颤颤地跪在朱县令面前:“清天大老爷,奴家给你磕头来了,祝你玉体金安,万事如意,百事凑头!”
“好,你把那夜看到的事再讲一遍,不许隐瞒!”
“遵从父母官的吩咐!”这个传千家的耧火棒,根本看不惯年轻人所作所为,对朱家媳妇早心存芥蒂,因而她称能要强,想置景花于死地,说:“上是天,下是地,我如果对大老爷不忠,天诛地灭,那天正是十一月初三午夜,我从李伙计家中搓麻将出来,月亮弯弯的,不知谁家桂花开了,芳芬扑面,走到朱兴家门口,才想起明朝要研米,借把筛,正好从门缝里瞧见他家后堂有灯光,见一男一女亲嘴,原来这个淫妇与叫什么程哥的吊膀子,当着太公太婆的神位吹灯上床,干出伤风败俗的淫乱勾当……”
“请证人回!”县令怕她唠叨,走漏嘴,立即制止她,“女犯景花,刘老太讲的可属事实?”
“刘老太说得活龙活现,你先入为主,如果我说是无中生有,纯属诽谤你又不信,我说是有其事又违背了天理良心,不说也罢。谁都知道桂花八月开的,而我们的刘老太则说十一月初三那桂花芳芬扑鼻而来;还有十一月初三子时,那月亮又从何而来,不知一县之主的父母官信也不信?”
“好辩才,佩服!”县令那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人情味,师爷一干子人则护嘴窃笑,堂上出现了了不应有活跃气氛,他追问道:“刘老太,那桂花是十一月份开的么?”
“不是桂花,是腊梅,刚才说漏了嘴!”
“腊梅是几月开的?你在门外,能闻到扑鼻的芳香?”景花反问。
“这……”刘老太哑口无言。
“我问你,程鸿是怎么死的?”县太爷继续问道。
“是我杀死的!”景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