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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我看不到就行了。”
亚伦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茱迪,你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而且你要她也承诺绝不可告诉其他人。”
“我同意。”她回答,“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下午,谭如茜离开监狱直接驱车前往律师办公室。她与茱迪律师谈话,说明比利订下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我不可以告诉史凯瑞?”
“我必须信守承诺,能让你知道已经花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了。”
“我还是很怀疑。”茱迪如此说道。
谭如茜说:“很好,我也一样,但我向你保证,当你见到他,肯定会大吃一惊!”
(4)
当警察将比利带入会客室时,茱迪注意到他的神态畏畏缩缩的,像害羞的青少年,仿佛很怕警察。只见他迅速跑到桌旁,坐在谭如茜身边。警察离去后,他才开口说话,双手一直互搓。
谭博士说道:“你可以告诉茱迪你是谁吗?”
他退回椅背,摇摇头,眼睛望向门口,似乎想确认警察是否已经离去。
“茱迪,”最后谭博士说,“这位是丹尼,我和他已经很熟了。”
“嗨!丹尼。”茱迪试着掩饰自己为难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着谭博士,小声说道:“你看,她看我的样子好象我是个疯子。”
“不,”茱迪接着说,“我只是被搞迷糊了,这是非常特殊的情形,你几岁呢?丹尼?”
他像是刚被解开手铐一般,不停搓揉手腕,试着让血液循环顺畅,但是他没回答。
“丹尼十四岁,”谭博士说,“是个优秀的画家。”
“你大概都画些什么画?”茱迪问道。
“多半是一些有生命的东西。”丹尼回答。
“你是否也会画一些警察在你家发现的那些风景画呢?”
“我不画风景画,我不喜欢地面。”
“为什么?”
“我不能说,否则他会杀了我。”
“谁会杀了你?”她很惊讶发现自己正在质问他,因为她不相信他,她绝不可落入骗局,但是却很佩服他精湛的演技。
他闭上眼睛,泪水不止。
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茱迪越来越困惑,她仔细观察对方,尤其是当他似乎隐退时。只见他嘴唇无声微颤,眼神呆滞飘向他处,接着是一脸吃惊的模样,直到他看见两位女士而且知道身在何处为止。他端身就坐,两脚交叉垂放,从右边的袜子里取出一根烟。
“有火吗?”
茱迪为他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圈往上吹出。“有什么新鲜事吗?”他问道。
“要不要告诉茱迪你是谁?”
他点点头,吹出一轮烟圈。“我是亚伦。”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茱迪说,暗地里希望自己发抖的声音不会很明显。
“我曾经在这儿出现过几次,当时你和史凯瑞来这儿讨论案情。”
“但是我们一直当你是比利。密里根。”
他耸耸肩,“我们一直都使用比利的名字,这样可以省去解释的麻烦,但我从未说过我就是比利,那是你自己认定而已,而且我不认为我说出其他人的名字对事情会有任何帮助。”
“我可以和比利谈谈吗?”茱迪问道。
“不行,他们让他睡着了,如果让他出现,他会自杀。”
“为什么?”
“他仍然害怕会受到伤害,而且他也不知道我们的事,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浪费了时间。”
“浪费时间?指的是什么?”茱迪问道。
“我们每个人都这样,我们在某个地方做一些事,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而且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是却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茱迪摇摇头,“这一定很恐怖。”
“永远都没办法适应。”亚伦说道。
当狱警威立士前来带他回牢房时,亚伦抬起头对他微笑。“这位是威立士警佐,”他告诉两位女士,“我喜欢他。”
茱迪和谭如茜一起离开监狱。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打电给你了吧?”谭博士说道。
茱迪叹了口气,“当初我认为可以戳穿骗局,但现在我已相信我曾和两个人谈过话,而且也了解他为何每次都有如此大的差异,当时我还以为只是情绪的转变。这件事必须告诉史凯瑞。”
“为了得到他们的同意,我曾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不认为比利会同意。”
“他一定得同意,”茱迪说,“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
当谭博士离去后,茱迪发现自己的情绪很乱,她既畏惧、生气又困惑,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在她脑海里,她知道她开始相信这件事了。
当天稍晚,史凯瑞打电话到茱迪家,说警卫室通知他,比利又闹自杀了,他用头去撞墙。
“真是怪了,”史凯瑞说,“看过他的记录之后,我才知道今天是2月14日,正是他23岁生日。而且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情人节。”
(5)
第二天,谭如茜和茱迪告诉亚伦,让史凯瑞知道秘密很重要。
“绝对不行!”
“但是你一定要答应,”茱迪说道,“为了让你免除牢狱之灾,这件事必须告诉其他人。”
“你自己答应过的,那是我们的协议。”
“我知道,”茱迪回答,“但这很重要。”
“亚瑟不答应。”
“让我与亚瑟谈谈。”谭如茜说。
亚瑟出来了,他两眼瞪视她们。“你们真的很烦人!我有很多事情要思考、要去处理,你们提的这些事我已经厌烦了。”
“你必须答应我们告诉史凯瑞,”茱迪说。
“不行!两个人知道已经太多了。”
“如果想要帮助你的话,这是必要的。”谭如茜说。
“女士们,我不需要帮助。丹尼和大卫或许需要帮助,但这并不关我的事。”
“你不希望比利活着吗?”茱迪问道,她被亚瑟的高傲态度给激怒了。
“是的,”他说,“代价是什么?他们会说我们疯了,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打从比利试着要从学校楼顶上跳楼自杀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帮助比利活下去。”
“你说什么?”谭如茜问,“如何帮助他活下去?”
“让他一直睡觉啊!”
“你知道这么做对这件案子的影响吗?”茱迪说,“结果可能会是自由或是坐牢。如果能在外面的话,你不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和更多的自由吗?还是你希望再回到利巴嫩监狱呢?”
亚伦的脚交叉垂放,轮流注视茱迪和谭如茜。“我不喜欢和女人争论,条件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必须得到每一个人的同意才行。”
三天后,茱迪获得同意可以告诉史凯瑞详情。
在寒冷的二月早晨,她从监狱走回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为自己倒了杯咖啡,直接走进史凯瑞杂乱的办公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强打起精神。
她说道:“叫总机挡掉任何电话,我要告诉你一些有关比利的事情。”
当她说完她与谭如茜、比利的会面经过后,他看着她,仿佛她是个疯子。
“我亲眼目睹整个经过,”她的语调相当坚持,“我和他们谈过了。”
他站起身,在桌后来回踱步,未梳理的头发落在衣领外,松垮的衬衫半露在皮带上。“哦! 别逗了。”他提出反驳,“不可能的,我知道他是精神错乱,我支持你,但你这么做行不通。”
“有必要亲自去看看,你真的不了解……我已经完全相信了。”
“好吧,但我会告诉你……我不相信,检察官也不会相信,法官更不必说。茱迪,我对有信心,你是优秀的律师,对人有很好的辨识能力,但这是一桩骗局,我想你大概上当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史凯瑞与茱迪一同前往富兰克林郡立监狱,他们预定在那儿停留半个小时。他根本就反对这项提议,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当他一次又一次见到不同个性的当事人时,他的怀疑转变成好奇;他先是看见一个充满畏惧的大卫,后来转变成一个害羞的丹尼。他还记得第一次与丹尼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他被警方逮捕押入看守所接受侦讯。
“他们强行进入公寓逮捕我的时候,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丹尼说。
“为什么你会说那儿有炸弹呢?”
“我并没说那儿有个炸弹呀!”
当时你告诉警官:“别踢那个箱子,你会被炸翻!”不是吗?“
“这个嘛……汤姆常会说:”别碰我的东西,否则你会被炸翻。“是的,他经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