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搞的嘛!”
“还没结束呢!你的当事人一定有问题,他是用自己的拳头打碎马桶的。”
(5)
史凯瑞和茱迪不理会比利写的那封信,他们每天都按时去监狱看他。公设辩护律师办公室决定拨出经费支付诊察费用,1978年1月8日及13日,心理医师魏里斯进行了一系列测试。
智力测验的结果显示比利的智商只有68,然而魏里斯认为,他的沮丧导致他的智商分数降低。从报告中得知,比利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他患有极严重的忘我症,自我意识的辨识能力非常差,已丧失距离判断力,而且也已经不太能分辨自己与环境之间的差异……他会听见有人叫他做某些事情,当他不服从时,心中的那个人就会对他斥责怒吼,比利认为那是魔鬼折磨他的声音。他也同时提到有一些好人会定期侵入他的身体,而这些好人则是为了要征服其他坏人而来的……依照我的见解,比利目前没有能力为自己辩护,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应付每天发生的事,我强烈主张应该送他到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并接受可能的治疗。
1月19日展开第一次的辩论庭。史凯瑞与茱迪将医师报告上呈佛杰法官,证明他们的当事人无法为自己答辩。佛杰法官表示,他将命令位于哥伦布市的西南社区心理复健中心检查被告的心理状态,史凯瑞和茱迪颇为担心,因为该中心通常都偏袒检方。
史凯瑞坚持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西南心理复健中心所提出的报告不可用来作为不利于被告的资料,薛泰检察官与蔡伯纳检察官不同意这项提议。史凯瑞和茱迪则恫吓说,他们将要求被告不要与该中心的心理学者交谈。佛杰法官当场裁定他们这是不礼貌的举止。
最后,双方获致妥协,检察官同意只有当被告在为自已答辩时,检察官才可询问他任何他曾经与法院指定心理学者之间的谈话内容。少许的胜利总比没有好,公设辩护律师最后放手一搏,允许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心理治疗单位依协议条件与比利面谈。
“太好了!”离开佛杰法官的办公室,薛泰笑着说,“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终归是无济于事的。我仍然确定这案子我们是赢定了!”
为了防止比利再自杀,警卫将比利移到位于疗养所的单人囚牢,同时让他穿上紧身衣。下午稍晚,鲁斯医师巡视囚犯,他无法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于是唤来负责三点至十一点的值勤警官。从监牢的栅栏间望进去,只见比利正在打哈欠,紧身衣被他脱掉当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章
(1)
西南心理复健中心安排第一次面谈的日期是1978年1月31日,谭如茜是一位害羞又具有母爱的心理学者,她抬起头看着警员带比利走进会客室。
眼前见到的是一位身高八呎。面貌潇洒的年轻男子,身穿蓝色外套,脸上长满胡须和鬓角,但眼中却带有孩子般的恐惧。他见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当他坐在她对面时,却又展开笑容,两手交叉放在膝上。
“比利,我是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谭如茜,我要请教你几个问题,你现在住哪儿?”
他眼睛四处瞄了一下,“在这儿。”
“你的身份证号码?”
他皱起眉头,想了许久,眼睛盯着地板,望望黄色的煤渣砖墙和桌上的锡铁烟灰缸,同时还啃咬自己的指甲,不断研究指甲上的皮屑。
“比利,”她说道,“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就没法帮你忙,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码?”
他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她看着自己的便条纸,念出号码。
他摇摇头。“那不是我的号码,那一定是比利的。”
她突然抬头望向他。“这么说,你不是比利啰?”
“不是,”他说道,“那不是我。”
她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你不是比利,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是大卫。”
“比利在哪里?”
“比利睡着了。”
“他在哪儿睡觉?”
他指着自己的胸腔。“在这儿,他在睡觉。”
谭博士叹了一口气,振作一下自己,很有耐心地点点头。“我必须和比利谈一谈。”
“呃……亚瑟不会同意的,比利睡着了,亚瑟不会叫醒他的,如果这么做,比利会自杀。”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端详这位年轻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他说话的声调和表情却像小孩。“稍等一下,我希望你能做个解释。”
“我办不到,我已经犯错了,我不该说出来的。”
“为什么?”
“别人会找我麻烦!”在他的声音中有着一股畏惧。
“你的名字是‘大卫'?”
他点点头。
“你说的别人又是谁?”
“我无法告诉你。”
她轻敲桌面。“我想,大卫,你必须告诉我这些事,我才能帮你。”
“不可以,”他说道,“他们真的会生气,而且也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但是你必须找个人谈谈,因为你非常害怕,对不对?”
“是的。”他眼睛里开始出现泪水。
“大卫,‘相信我'是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如何来帮你。”
他想了很久,最后耸耸肩,“在一种情况之下我才告诉你,你必须承诺要保守秘密,不可告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人,绝不可以!”
“好的,”她说,“我答应你。”
“一辈子?”
他点点头。
“要说你承诺。”
“我承诺。”
“好吧!我告诉你,我并不清楚所有的情形,亚瑟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是吓坏了,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几岁?大卫?”
“八岁,还不满九岁。”
“为什么是你来和我谈话?”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有人在监牢里受伤,我是出来承受痛苦的。”
“可不可以说清楚点儿?”
“亚瑟说我是痛苦的承受者,当有伤痛发生时,我就必须出现承受。”
“这一定很痛苦、很难受。”
他点点头,眼中再度充满泪水。“这不公平!”
“大卫,什么是‘出现'?”
“亚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必须要有人站出来,那是一盏很大的白色聚光灯,每一个人都站在那盏灯的四周,看着它或在床上睡觉,只要谁站在光圈里,谁就得到这个世界来。亚瑟告诉我们,不论谁站在那儿,谁就拥有知觉。”
“其他的人是谁?”
“有很多人,我并不全都认识,我只认识其中几位,不是全部。噢!不行了!”他开始喘气。
“怎么了?”
“我已经告诉你亚瑟的名字,说出这个秘密我就一定会遭殃。”
“大卫,没关系,我答应绝不说出去。”
他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我不能再说了,我好害怕。”
“好了,大卫。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明天我还会再来,我们再多谈一些。”
走出监狱之后,她停下脚步拉紧外套,好抵挡不断吹袭而来的冷风。在未到此之前,她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个佯装精神错乱的重刑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她从未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2)
第二天,谭如茜发现当比利进入会客室时,神情有些不同,他躲避她的眼光,坐在椅子上时双膝上抬,两手玩弄鞋子。她问他感觉如何。
刚开始,他未回答,只是张望四周,有时看看她,仿佛未曾见过面,然后他摇摇头。当他开口说话,音调像是英国伦敦口音。“好吵哟!”他说道,“你!所有的声音也一样,你们大概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卫,你的声音很奇怪,这是什么地方的腔调?”
他顽皮地看看她。“我才不是大卫,我是克里斯朵夫。”
“哦?大卫在哪儿?”
“大卫太差劲了!”
“你说什么?”
“这个嘛……他让大伙儿很生气。”
“你可以说明一下吗?”
“不可以,我不想落得像大卫的下场。”
“他有麻烦?”谭如茜皱起眉头问道。
“他泄密。”
“泄什么密?”
“你知道的,他把秘密说出来了。”
“你可不可以谈谈你自己呢?你几岁?”
“十三岁。”
“喜欢做什么事?”
“我会打一点小鼓,但口琴吹得更好。”
“你老家在哪儿?”
“英国。”
“你有任何兄弟或姐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