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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住地暗暗喝彩。
洪氏弟兄在石柱峰顶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把绳子解开,把两条绳子的一端,拴在两棵又粗又壮的槐树上,把两条绳子的另一端扔到山下。萧朝贵命人把大棕绳子接到扔下来的绳头上。洪氏弟兄就像提水那样,把大棕绳子一条一条提到峰顶。最后,把五六条大棕绳子都牢固地拴在槐树上,把另一头都顺着石壁垂下来,供下面的人登攀。
萧朝贵命令地上的弟兄,留二十人拆卸大炮,准备往山上吊,其余都上峰顶。他头一个攀绳而上,其他人也依此法登山,很顺利地来到山上。萧朝贵俯瞰山下,清军连营尽收眼底,心中暗自高兴:天父保佑,赐此宝山,清军失败的命运已注定了。想到此处,他马上传令往山上运炮。山下的弟兄们把大炮的零件拴到绳端,由山上的弟兄往上拽。就这样,把大炮零件全拽上来了,由山上的弟兄安装。山顶地势不宽,只能安放三尊大炮。直到三更过后,才把一切部署完毕。
萧朝贵派洪氏弟兄带领这一百人守石柱峰,他当即赶回大营,对冯云山说明了一切。云山听罢大喜。两个人又把如何攻打官村商谈了一阵,这才休息。
次日拂晓,萧朝贵披挂整齐,提枪上马,率领三千弟兄向清军猛攻。洪氏弟兄开炮配合,只听“咚!咚!咚!咚——”炮弹落处,木石横飞,硝烟四起,轰开了鹿角,炸塌了石墙,把清军炸得血肉横飞,伤亡惨重。萧朝贵一马当先,杀到头道壕沟岸边,传令搭浮桥越沟。太平军士气大振,从沟沿溜下去,泅水到对面,又搭起人梯子,攀上对岸,用绳索搭起浮桥数座,萧朝贵领兵通过。就这样,把清军的第一道防线攻破了。
向荣闻听太平军攻破头道防线,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出帐观看。恰好,一发发炮弹在他头上横飞过去,好像从天而降。向荣趴到地上,仔细观看:原来是石柱峰上打下来的。把他气得眼珠子险些冒了出来。他后悔自己忽视了石柱峰,佩服太平军有大智大勇的人,立即传令炮手,集中炮火,对准石柱峰猛轰。同时知会乌兰泰,命他一定要把第二道防线守住。
乌兰泰知道:倘被敌人攻破第二道防线,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他也豁出来了,提刀上马,冒着炮火,亲自到第二道沟边指挥。只见这里火光闪闪,炮声隆隆,喊声阵阵,杀气腾腾。太平军已经冲过二道防护沟,正要架设浮桥。此时,清军立即赶到,经过拼命厮杀,好不容易才把太平军赶到沟内。刹那间,太平军又攻了上来,杀退了官兵,再一次架上浮桥。乌兰泰一看大怒,亲自催马杀来,一顿大刀,把太平军赶散。同时命令清军,再把浮桥毁掉。
对面的萧朝贵看了大怒,从马上跳下来,一手提刀,一手提盾牌,将身一纵,跳到沟中,冒着矢石向对岸泅渡。接着,有几百人跳进沟内,把朝贵送到对岸。两名清军端着枪刺来,朝贵用盾牌挡住,大吼一声,把一名清兵砍倒。另一名转身要跑,被太平军一箭射死。萧朝贵杀性大起,好似虎人羊群,冲进官军大队,手起刀落,死尸翻滚。战了片刻,清兵狼狈败逃。太平军一鼓作气,占领了第二道防护沟。
乌兰泰一看不好,飞马奔萧朝贵杀来。他欺负萧朝贵无马无甲,抡刀就吹。萧朝贵忙用盾牌抵挡,“当啷”一声,乌兰泰的大刀正好砍在盾牌上。这面盾牌是用竹子编的,正面包着铁皮,涂着油漆,本来很坚固。可是,乌兰泰刀沉力猛,一刀就把盾牌砍成了两半。幸亏萧朝贵眼疾手快,将身一闪,才没有被砍中。乌兰泰接着又砍来一刀,萧朝贵扔了盾牌,将身一闪,又把这一刀躲过。朝贵转身回来,双手紧握刀把,使了个“秋风扫落叶”,奔着乌兰泰的马腿扫去,只听“喀嚓”一声,把马的前腿砍断。这匹马“咴儿”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乌兰泰也跟着大头朝下栽了下来。萧朝贵疾步蹿到乌兰泰跟前,抡刀就砍。乌兰泰双手抱头,使了个“大蟒翻身”,把刀躲过。他也是急了,伸出双手就来夺刀,一下子把刀攥住了。萧朝贵握的是刀把,乌兰泰握的是刀刃。“你给我!”萧朝贵用力袖刀:“你给我!”乌兰泰拼命夺刀。这下,乌兰泰可倒霉了,十个手指头被削去四个,鲜血直流。乌兰泰痛入骨髓,眼前发黑,摔倒在地,“嗷嗷”直叫。萧朝贵把刀抽回,再抡刀奔乌兰泰砍去,只听“当啷”一声,有人把自己的刀架住了。他抬头一看:来人原来是伊克坦布。
伊克坦布把萧朝贵抵住,乌兰泰的亲兵乘机往上一闯,把他救走了。
萧朝贵没有想到,刚到嘴的肥肉竟又溜掉了。他又急又恼,把一肚子气都泄到伊克坦布身上了,挥刀就奔伊克坦布扑去。
这时,太平军已经冲过第三道防护沟,搭起数座浮桥,早有人把萧朝贵的战马送到,就在萧朝贵上马的时候,伊克坦布逃之夭夭了。萧朝贵乘势猛攻,清军节节败退,太平军一下子冲到向荣的中军大营。向荣狗急跳墙,提剑亲自参战,命督战队阻截逃兵。
这时,萧朝贵赶到了,他像一头雄狮,催马闯进官兵队内,勇不可当。弟兄们见了,也跟着他冲了进来,把向荣的督战队杀得东倒西歪,哭爹叫娘。这阵儿,冯云山率领援军赶到,太平军的军威更壮了。官军阻挡不住,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全线溃退。向荣慌了手脚,骑在马上,挥着宝剑大喊大叫,妄图挽回败局。可巧,一颗炮弹在他的身后爆炸了,弹片穿伤了他的右臂,“锵锒鎯”一声,宝剑落地。他顾不得疼痛,赶紧拨转马头,踏着自己军兵的死尸,狼狈地逃了狗命。
太平军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消灭清军四千余人,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占领了官村,打通了去永安的大道。萧朝贵一面命人去中军报捷,一面养精蓄锐,在此待命。
且说向荣与乌兰泰,他俩好似丧家之犬,逃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收住脚步。两个人骑在马上,你看看我,包扎着左手;我看看你,裹着右臂。二人相对无言,又羞又愧,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呀!两个人相视半天,然后翻身下马。向荣叹息道:“唉!向某领兵数十年,转战南北,身经数百战,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顽匪!今一败再败,怎对得起皇上?”说罢,顿足大哭,乌兰泰也不说话,只是咬牙瞪目,不住叹息。
伊克但布盔歪甲斜,踉踉跄跄走过来,哭丧着脸对向荣说:“经东乡、骆驼山和官村三次交锋看出,发逆势大,非一两省的兵力能够平灭,应赶快申奏朝廷,发来重兵,才能挽回败局啊!”幕僚们也来规劝:“望二位大人保重虎体,杀敌立功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向荣收住眼泪,不住地点头。忽然,他想起一件大事,忙对乌兰泰说:“永安城内兵微将寡,实力空虚。倘若发逆乘虚而入,我们就没有安身之地了!”乌兰泰说:“大帅也太多虑了。发逆远在官村,怎能从我们头上飞过?”向荣说:“这些妖人诡计多端,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我等不能在此再停留了。来呀,快些退回永安!”清军怕太平军追来再挨打,几天征战,又困又乏,巴不得回去休息。听说退回永安,立刻精神起来,人人加快了脚步,于次日平明,就来到永安城下。
这时,一片薄雾笼罩着城头。开路的官兵往城头上一看,那儿空无一人,只有一些炮口,影影绰绰对着城外,一面清军大旗孤独地竖在城头,任意随风飘摆。城外的清军还以为守城的清兵睡着了呢,便冲着城头大声喊叫:“他妈的,把你们留下享清福了,老子们就命里注定出去挨打?开门,快开门!向帅和乌将军回来了!”此时,就听见城头上有人高声答道:“永安已被太平军攻占多时了!”向荣虽距城下较远,但对这句话却听得真真切切,把他吓得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这时,城内一通战鼓响过,城头上竖起刀枪,挑起太平天国大旗。紧接着,城门大开,飞出一匹战马,上坐一将,但见此人:银甲素袍,红马大刀!谁呀?虎将石达开。
前文书交代过:石达开、洪大全奉中军主将杨秀清的命令,绕路赶奔永安州。他们飞越双髻山、横跨大惶江,神不知、鬼不晓,突然出现在永安城下。石达开让洪大全引兵屯于山上,向城里发炮,以作声援。他又从本队人马中挑选马队一千五百人,在马尾上皆捆树枝一束,趁黑夜绕城呐喊,在城外四周布下军兵,每人提鞭炮一挂,同时点燃,边放边喊:“杀呀!杀呀!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