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非常深刻。鲍林对自己设想的结构,特别是对阿尔法螺旋,心里更加有底了。
随着自信心日渐增强,鲍林和科里在1950年和1951年之交的整个冬天,一直在忙于扩大战果,为其他蛋白质,如胶原蛋白、羽铀。胶含蛋白、肌肉蛋白等,寻找结构,其中不少蛋白质在其更加复杂的结构中包含阿尔法螺旋的成分。两人的合作形成了一套固定的程式:鲍林提出结构的基本设想,科里就将这种设想细致而又精心地制成精确完美的模型。有时,两人在一起谈论那些粗糙的地方,科里的工作可能会显示出鲍林设想中还有薄弱的地方,随后两人再在一起对这些地方作进一步的润滑和修饰。就这样,一种又一种结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成功的消息也在世界上不胫而走。在卡文迪什,布拉格小组的研究人员原先并没有重视鲍林和科里先前在《美国化学学会学报》上刊载的那篇晦涩难懂的注记,他们一直在等待鲍林发表更加详细的论文。而在纽约,1951年2月,韦弗却急于了解这一联串突破的详细情况,他向鲍林的实验室派去了一位熟悉蛋白质研究的洛克菲勒基金会官员,他的名字叫鲁密斯。鲁密斯发现,这个实验室是一个大胆想法层出不穷的地方。“无疑,鲍林这个人想象力丰富,雄心勃勃,智慧过人,”鲁密斯与鲍林相伴只有一天,就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了这样的话。“但是,他在有些情况下(比方说,‘人造抗体’),已经偏离航道,他的许多激励人心的图片、模型等等,在很大程度上也许只是凭空的主观想象,尚难算作牢靠合理的科学创造。”
广阔前景
偏离了航道!鲍林也许可以接受这种说法。他在某些层次上的确在碰运气。科托尔兹公司的数据所显示的很可能只是人造多肽的一种奇异特性;试验中找不到5。1埃这一反射数据的踪影,这一现象也许与真实的蛋白质毫不相干,对鲍林的模型进行X光反射试验似乎永远也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对此,鲍林仍然无法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尽管存在这一差异,他还是决心向前迈进,他要碰一碰自己的运气。而在这个问题上,布拉格的研究小组是决不会贸然行动的。在卡文迪什,他们循规蹈矩地运用所得数据,根据照相底板上的斑斑点点构筑有关模型。但是,在帕萨迪纳,X射线设施较差,研究晶体学的人员也较少,因此只能够靠碰运气致胜。他们大胆地在鲍林挑选的层次上玩这场游戏。对蛋白质的分子结构进行分析,运用的模型要比别人用过的模型复杂成千上万倍,精确度却要达到一埃的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一。在没有可靠数据作为后盾的情况下,换了别人,都一定会像布拉格那样退避三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鲍林是独一无二的。人居中年,在人生的这段时间里,许多科学家已经满足于躺在年轻时取得的成就上,开始涉足行政管理。然而,鲍林却更加雄心勃勃,精力旺盛,他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事实证明,自信心是决定性因素。鲍林对自己掌握的化学知识深信不疑;他对这门学科的来龙去脉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理解得更为透彻。在化学的各个分支中,他最清楚原子是怎样构成分子的。他的全部化学知识告诉他,阿尔法螺旋以及他设想的其他蛋白质结构都是正确的。这些结构是他们根据可靠的原理构筑出来的;成年累月精心制作模型的工作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能力。到底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解决大分子问题时所采用的策略,相信自己摸索规律和建造模型时所采用的随机性方法——还是相信X光照片上的斑斑点点?他有选择的自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
信息对于鲍林来说是不可缺少的。由于政治上感受到愈来愈多的麻烦,他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在那个领域里的一些信念;他已经面临着这样的抉择:要么坚持自己的信念,要么在一个调查委员会面前低头。他还是选择了坚定——与此同时,他仍在想方设法避免受到蔑视调查的指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毫不动摇,对自己充满信心。他问心无愧。他在这场游戏中处于上风,根本就没有退却之意。在他就要揭开生命奥秘的关头,他是决不会退却的。
1951年2月28日,正值鲍林50岁生日。鲍林吹灭了下属为他烤制的生日蛋糕上插着的蜡烛,接受了同事们的良好祝愿,然后向《国家科学院学报》寄去了一篇论文的手稿。此文题为“蛋白质结构:多肽链的双氢链螺旋结构”,作者署名为鲍林、科里、布兰逊。这篇论文完整而又非常详尽地描述了阿尔法螺旋和伽玛螺旋的结构。
在等待这篇论文正式发表的时间里,鲍林的情绪兴奋异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逢人总免不了要吹上一番,叙说这一研究工作是多么重要,他们的成果具有怎样的独创意义。“我们预测的结构与文献中介绍的他人成果不同,差别就在于我们的结果非常精确,而他人的成果则多少有些模糊不清之处,”鲍林在寄出论文后的几天里写信给韦弗时这样说道。‘哦认为,在一定意义上,这一结果标志着蛋白质结构问题已得到最终解决。“韦弗也感到非常高兴,自己在这二十年里对鲍林的资助总算没有白费,因此,他立即派遣洛克菲勒基金常驻记者和出版人乔治·格雷到加州理工学院采访,为基金受托人准备一份全面的报告。格雷发现,鲍林是一位非常理想的作者,一位懂得怎样使用平易生动而又丰富多彩的语言来介绍自己研究工作的科学家。(”我可以设身处地地将自己看作为原子,“鲍林对他说道。”我问自己,要是我是一个碳原子或钠原子,我将会做些什么。“)韦弗开始重新考虑,要不要为加州理工学院的化学和生物学追加几百万美元的资助。鲍林在论文尚未刊出以前,还曾写信给《科学美国人》杂志编辑丹尼斯·弗拉纳根,称他和科里已经攻克蛋白质结构的难题,同时还加上了一句:”在我看来,这是最近25年、或许是最近50年里这一领域中迈出的最为重要的一步。“弗拉纳根迅速回信,索取有关这颗”重磅炸弹“的更加详细的资料,同时还请求鲍林为这家杂志写一篇关于蛋白质结构的文章。
第一篇论文只不过是引子而已。看来,关于阿尔法螺旋和伽玛螺旋的结果一旦发表,问题得到解决,一直萦绕在他头脑中的其他蛋白质结构问题解决的思想也就非常清楚了一切事物都开始各就各位。他和科里一起,整个3月份都花在撰写有关蛋白质结构的其他几篇论文上。“目前我已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双脚着地的时间也没有了,”鲍林在3月中旬给一位他从前的学生的信中这样写道。“连续不断日以继夜地工作,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从二十年前寻找化学键的早年岁月算起,这是他从事的最为舒心的科学研究。对于这一成果,连他本人都感到惊奇不已。
4月初,鲍林和科里又向《国家科学院学报》寄去了一组论文。这是20世纪科学史上最不寻常的几组论文之一。这组论文共有七篇,几乎戏剧性地占去了该刊5月号的全部版面。这几篇文章对蛋白质的片层结构作了详尽的论述,为羽轴找到了一种新的模型,提出了关于人造多肽、球状蛋白和肌蛋白的新的思想。对于鲍林来说,最为令人激动的是,为肌腱中的一种重要蛋白——胶原蛋白,找到了他所说的“一种使人目瞪口呆的结构”。他相信,在胶原蛋白中,有三个螺旋相互盘绕,形成了一根单一的腱索。
世界上任何一位研究蛋白质的学者,马上都会体会到鲍林这一研究所具的深远意义。鲍林设想的这些结构非常完整,而且又极为详尽。这是一个研究领域,诸多现象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而现在,一下子什么事情都冒了出来:就像一位学者,毕生都在从事某一项可敬的研究工作,有朝一日,突然柳暗花明,奇思犹如泉涌,结出硕果累累;又像一位作曲的音乐家,在同一天时间里一口气创作出七部交响曲来。
在英国,布拉格刚刚读到这些论文,就像中了邪一样,一头冲进了亚历山大·托德在剑桥的化学系办公室。托德是一位著名的有机化学家,也是鲍林的老朋友。托德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在剑桥大学这个地方见到过这位名叫劳伦斯·布拉格的人。他马上就注意到这位物理学家涨得通红的面孔,同时也看到了他抓在手里的东西——鲍林的论文。“我对他说,我能在化学系办公室见到他非常高兴,问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