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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科学怪杰鲍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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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而且在市场上买不到,鲍林请斯托特范特为加州理工学院专门制作了一台。
  当鲍林在英国访问的时候,理工学院的泰氏仪已经安装就绪并可实际使用了。辛格和依泰诺试着利用它来分离镰状细胞和正常的血红蛋白,最后终于发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镰状细胞血红蛋白分子比正常分子以更快的速度趋向电场的负极,看起来在正常的pH值下,镰状细胞分子带有3个额外的单位正电荷。这个结果明确显示了一个事实:镰状细胞贫血症患者血液中的血红蛋白分子与正常人血液中的同类分子有着重要的区别。鲍林原先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个结果令人十分惊讶:仅一种分子所带的电荷发生细微变化,就可使健康人患上致命的疾病。在为这项研究所写的第一篇重要论文中,鲍林把这种奇异的特性醒目地写进了论文的标题:“镰状细胞贫血症,一种分子型疾病”,这篇论文于1949年秋季正式发表。尽管在此之前已有人用比较宽泛的语言从分子层面上论述过疾病的病因,但像鲍林研究组这样具体展示疾病的分子变异基础的,还是第一次。此后,辛格和依泰诺继续深入进行这一项研究。处于镰状细胞贫血症中间阶段的患者称为有“镰状细胞贫血性状”,比重症病人的症状要轻。依泰诺和辛格通过实验证实,这类病人的血液中含有正常血红蛋白和镰状细胞血红蛋白的混合体。对正常人、镰状细胞贫血性状患者和镰状细胞贫血症患者的家族关系进行分析的结果显示,这种病是按照孟德尔①式遗传的。遗传疾病的镰状细胞基因由两条等位基因组成,即有两个变异体,分别来自父母亲。镰状细胞贫血性状患者携带一条带病的等位基因。即一个变异体;而重症病人携带两条带病的等位基因。
  ①孟德尔(Gregor Mendel,1822—1884),奥地利遗传学家,孟德尔学派创始人,原为天主教神父,发现遗传基因原理(1865),总结出分离定律和独立分配定律,奠定了遗传学的数学基础。
  这样,鲍林研究组确定了疾病的根源在于某类特定分子的变异,并把这种变异与基因学说紧密联系了起来。他们的研究成果成为医学和分子生物学发展史上的里程碑。这一成果证实了鲍林的看法:弄清楚蛋白质分子所在的那个未知的黑暗区域的情况是十分重要的,这就吸引了整整一代医学科研人员从分子层面上来进行疾病的研究。这一成果有力地支持了鲍林关于医药研究必须建立在现代化学方法基础上的观点,展示了对遗传性疾病新的研究前景。他们的研究成果还开创了异常血红蛋白研究工作的新时期,这类研究此后延续了多年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最后,他们的成果又一次提高了鲍林的地位,特别是他在医学界的地位。
  15 野蛮人的攻击(一)
  梦想家
  鲍林从英国回来后,在继续投身于科学的同时,又恢复了对政治的关注。1948年夏,举国上下正在为历史上最为喧闹和最出人意料的一次总统选举作准备。像许多支持罗斯福新政的民主党人一样,鲍林准备退出该党。他认为杜鲁门转向右翼,出卖了罗斯福的理想。
  鲍林支持的候选人是罗斯福时期的农业部长,1940年到1943年期间的副总统华莱士。华莱士来自中西部,生性孤傲,有才学,还是一个富有的农业杂志出版商和杂交玉米的培育者。华莱士是最坚定的新政支持者,坚决支持与苏联和解。在美国战后反共调子越唱越高的时候,许多政界人士和报纸把他划入极端理想主义者一类——“战后时期的梦想家”,这是一个官员用来形容当时政府中自由派人士的一个称呼。
  杜鲁门上台后,华莱士任商业部长。杜鲁门认为华莱士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知识分子,与处理政府事务相比,他学习外语的兴趣更高一些。当杜鲁门重新采取反共立场时,曾在日记里愤怒地提到华莱士,称这个“百分之百的和平主义者”在内阁会议上竟然对大家说他“要解散武装力量,向俄国人提供原子弹秘密,寄希望于克里姆林宫政治局那伙冒险主义者”。杜鲁门意欲除掉他。到1946年下半年,他终于等到了机会。华莱士在麦迪逊广场公园作了一次演讲,嘲讽杜鲁门对苏联扩张主义的“强硬”政策。一周以后,杜鲁门要求华莱士辞职。
  杜鲁门达到了目的,但同时也分裂了民主党。华莱士宣布作为第三党候选人参加总统选举。他和自己的支持者创建了新的进步党,声称自己是罗斯福的忠实追随者。鲍林最为钟情的政治团体艺术、科学和专业人士独立公民委员会在被指责为一个共产党阵线的组织之后,伤痕累累,这时已改组为美国进步公民组织,并聚集在华莱士的麾下。刚开始时,华莱士的竞选活动十分强劲。他本人是一个十分机敏和雄辩的演说家。1947年那段时间,他关于国际主义的主张以及经过修正的新政纲领迎合了群众的情绪,在选民集会上受到热烈欢迎。在他发表演说的体育场或大会堂里,挤满了自由主义者和反杜鲁门的民主党人,还有少数共产党人。鲍林喜欢华莱士的国际主义和新政意识,以及他处理政治的知识分子方式。于是,他成了“支持华莱士的民主党人”组织的成员,并担任了美国进步公民组织的副主席。他参加游行,捐款支持华莱士竞选,还在洛杉矶的一次大型竞选集会上介绍候选人华莱士。在这次集会上,鲍林和他的女儿琳达与著名演员赫本一起坐在主席台上,备受瞩目。赫本看着男孩子气的琳达,眼睛一亮,奇怪她为什么不从影。
  鲍林和华莱士在很多方面十分相像。两人都喜欢独立思考,都是热忱的理想主义者,都不愿意妥协。鲍林认为华莱士更为突出的优点是由于他进行农作物杂交的研究,因而他懂得科学。鲍林说:“我认为他很优秀也很明智;但如同很多科学家一样,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尚欠火候。”
  这正是症结所在。华莱士对握手拍肩、笼络人心这一套很不在行,他过于孤僻冷峻,因而成不了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他还始终坚定地主张与苏联亲善。如果说在1946年初谈论把原子弹移交给联合国和援助苏联的大规模重建还不无道理的话,那么到1948年中期继续鼓吹这种论调就无异于政治自杀了。
  1948年的2、3月份,鲍林尚在英国访问,华莱士的竞选运动就已开始走下坡路。当时,在捷克斯洛伐克发生了一次共产党政变,该国彻底投向了苏联的怀抱,这一事件在美国激起了一股反共的情绪。华莱士不仅没有利用这种情绪,反而声称捷克事件是对一次预谋的右派政变的反应,而美国大使可能卷入了这一阴谋。华莱士急于指责美国并为俄国找借口,由此遭到了共和党人的讥讽和杜鲁门的指责,并在报纸上受到了大举挞伐。进步党变成了向共产党妥协的代名词,党员人数也急剧减少。
  选举的那一天,鲍林正在华盛顿州访问,在政府生产原子弹原料的大型设施汉弗德厂附近作有关和平问题和化学研究的报告。尽管当时爱娃出于惧怕共和党人获胜的心理,在选举前的最后一刻将选票给了杜鲁门,并怂恿鲍林采取同样的立场,但是鲍林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缺席投了华莱士的票。那天晚上,当鲍林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电台评论员已在预言共和党将肯定获胜。事态发展似乎将再次证明爱娃是正确的。凌晨两点钟,鲍林醒来,走进停在汽车旅馆停车场上的汽车里打开收音机,传出的是杜鲁门宣布获胜的消息。鲍林为此松了一口气,然而华莱士的表现令人沮丧:他得到的支持票少于百分之三,进步党未在任何一个州获胜。与成千上万的进步党人一样,鲍林感到很伤心,“华莱士也许是太诚实了,终究成不了一个成功的政治家。”
  1948年的大选标志着新政的终结和美国排斥异己时期的开始。华莱士参加竞选对杜鲁门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再也不用迎合党内的自由派,从而可以大胆地进一步向右转。他向自己证实,通过整治赤色分子,民主党人可以赢得选举。只要这种手段奏效,他将继续这样做。
  政治形势显然发生了变化,但鲍林没有随波逐流。四年之前,他曾被普遍认为是一个典型的新政支持者,一个游移于中间派和左翼之间的自由派民主党人。但四年之后,尽管整个国家已经发生了变化,鲍林的观念依然如故——在1947、1948两年间,他继续公开宣传对原子能技术实施国际控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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