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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分子失衡引起的结果。在此之后的提问阶段,他又承认还不能证明这一点,但他是凭自己的“直觉”进行工作的。
杜布里奇吃不准鲍林的设想是不是无的放矢,对于他的董事会来说,比这更为重要——而且更令人烦恼——的是鲍林所从事的政治活动。有些事情是无关紧要的,比方说,1956年,鲍林出现在《青年人须知》这一档电视节目中,他告诉美国青少年说,他所进行的科学研究使他怀疑上帝是不是存在。更为重要的是,他始终如一地不满核武器试验,而且反对的态度愈来愈激烈。到1956年年中,科学家已经普遍同意鲍林的观点,就是大气层中放射性增加是一件坏事——6月份,国家科学院发表了一份报告,称“放射性有一个安全剂量这一个概念是没有道理的,”这份报告特别警告说,长期的遗传性影响可能是锶90在骨骼中积淀下来的结果——但是,对于鲍林这样的观点,即这是对人体健康的一种重要的危险,当时人们尚未达成普遍的共识。国家科学院调查组尚未发现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说明放射性尘埃会引起白血病和其他疚病发病率上升,尽管他们得出结论说,不能排除放射性尘埃对平均寿命会产生微小的影响,但他们仍然一致认为,就对人体健康的危险而言,与医疗上X光照射相比,放射性尘埃算不了什么。
鲍林根据对动物所作的研究,收集了进行限定剂量的辐射而得出的有关数据,并对其进行统计学分析和推断。他反复对这些结果进行分析和修正,终于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每一次对试验总体增大辐射的剂量,都会缩短某一个体的寿命,不是引发癌症,就是导致“未老先衰”的现象。他计算了总体的平均值,得到了一个数据,就是每增大1伦琴的辐射量,平均寿命就要缩短两三个星期。他在后来所写的几十次报告和文章中都引用了这个数字。
他知道怎样进入报纸的大标题。有一天,他接到内华达州多诺帕市一名妇女打来的电话。她告诉鲍林,她认为,那里严重的放射性尘埃导致了她七岁的儿子生了白血病,并且夺走了他的生命,还有许多人眼睛病也与此有关,当地的报纸却拒绝刊登这一类观测得到的材料。鲍林受到这一电话的启发和促动,提笔写信给多诺帕《时代—繁荣报》编辑,附上了他对当地居民可能受到伤害的估计。在那个放射性尘埃积聚的地区,放射量增加了5伦琴,当地居民的平均寿命大约要缩短3个月,鲍林这么说。他还告诉编辑,将这个数字乘上当地的人口数,你就能作出估计,这些核试验剥夺了内华达人的寿命总共是一千年。这一项估计终于进入了报纸的大标题。鲍林还提醒一位进行调查的新闻记者,注意一下内华达受放射性尘埃影响的地区癌症的发病率。这些内容后来都在全国性媒体上进行了报道。
大多数科学家都套用国家科学院提出的口径——放射性尘埃有危害,但危害不严重——鲍林再次发现自己受到人们的嘲讽,被人看作为喜欢吵吵闹闹瞎起哄而且有点歇斯底里的少数派领袖,利用放射性尘埃问题作为实现明显的政治企图和达到和平主义目的的工具。只有在反对核武器试验的少数激进分子的眼里,鲍林才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在另一方面,竭力主张增强国防的人则变本加厉地强化了宣传的攻势。他们一再向公众保证,放射性尘埃是安全的。原子能委员会主任斯特劳斯,还有他的首席科学顾问、受人尊敬的放射物理学专家威廉·利比,到处宣称核试验对基底辐射的增加是微不足道的,并且故意缩小锶90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他们凭空设想了这样一个问题让人们选择:一方面,人类中为数极少的几个人健康将受到影响,而且这种影响还有待于验证,也许完全是可以忽略的;另一方面,停止进行核试验,美国在军备竞赛中甘拜下风,然后让共产党独霸全世界。为了给自己的论点增加更多的份量,他们还用冷战式思维强调了国家安全的重要性:俄国人的地面部队比西方国家要强大得多,只有美英两国的原子武器才能够遏制他们。如果停止核试验,西方社会就会丧失这一重大的军事优势,赤色的潮水就会压过来。
这一类公关宣传是非常奏效的,它成功地将建议中止核试验的鲍林式人物与反美亲共的立场联系起来了。这种宣传使阿德莱·斯蒂文森在1956年秋季争当总统候选人的计划落了空,因为他主张停止这类核试验,并且将其作为他竞选的策略之一。此外,这种宣传也使大多数反对核试验的科学家封起了自己的嘴巴。“对于政府某些压制的行为,大家已漠不关心,这是颇为令人吃惊的事,”鲍林在1956年对一位作电视采访的记者说。“据我的估计,十年以前在谈论时事,特别是谈论原子弹问题以及战争与和平问题的人,十人中只有一人仍然敢于讲话,其余的人都闭上了嘴。”
那么多人后退了,鲍林也就成了全国范围内反对核试验的带头羊。他到处发表讲话,通过尽可能多的渠道,对微量辐射可能带来的影响宣传自己的看法。他对放射性尘埃对人类健康的影响作出了令人震惊的估计,进而还论述了对今后几代人可能造成的危害,从而有力地驳斥了原子能委员会所作的保证。一些政客和记者重新开始对鲍林的信誉进行攻击,但是,鲍林依然精神抖擞,整个身心再次投入到这场伟大的斗争。到那时为止,谁也没有表明鲍林对核试验给人类健康造成的危害所作的统计分析是错误的。要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他是决心要斗争到底的。
爱娃,琳达,鹿窝牧场
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离开了家——最小的孩子克莱林现在也上大学了——爱娃·海伦对鲍林的影响更大了。她现在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出外时也形影不离,为他润色每一次讲话,帮助他树立信心,强调他作为一名全国的知名人士,其重要性与日俱增。爱娃是鲍林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他政治上的良师,鼓励他勇往直前的伙伴。她的观点对鲍林产生的影响,比成百上千政治家、行政长官和报刊评论员对他的影响还要大得多。他俩的关系经受了艰难时世风风雨雨的考验,他们携手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同享成功带来的喜悦。这一切都使他们彼此之间更加心心相印了。
爱娃此时也有时间从事政治活动了。她现在能更加主动地帮助鲍林在某些问题上更加完善他的看法,鼓励他更加积极地投身于各种各样的活动,使他关心和注目的视野更加广阔和清晰。此时,鲍林仍然是这个两人世界的发言人,仍然由他公开地表达两人共同的情感。不过,对于他应当说哪些话,爱娃无疑是一位重要的指导者。当然,爱娃本人一直没有这样说,一直到后来她才承认这一点,她的话说得很简单:“我想我向他介绍了一些他也许一时没有看清的事情。”
在鲍林获得诺贝尔奖以后,他俩开始到乡下找一个地方住下来,也许要靠近海边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两人可以单独在一起,逃避帕萨迪纳的工业烟雾和压力。他们驱车飞驰在洛杉矶和旧金山之间婉延曲折的海滨公路上,周围是名为大苏尔的崎岖多山的丘陵地带。一幕幕如画的风景映入他们的眼帘,犹如置身在与世隔绝的桃花园世界。他们在紧靠公路的一片高高的山坡上停了下来。眺望远方,是浩瀚的海洋,俯视脚下,是一块呈山角状的巨大陆地,它伸展到广阔的水域中,满山遍野一片郁郁葱葱的美丽景色,实在是一个理想的地方。山脚下流淌着一条小溪,靠近海岸有一所小屋。“这可是一块完美无假的宝地,”鲍林对妻子情不自禁地说。
他们发现,这儿原先是放牛的牧场,面积一共是122公顷,可供出售。他们找来了地产商,和他一道沿着牧场的一条土路,在布满车辙的路面上颠簸着开车下山。他们在牧场上走了一大圈,感到很满意。这座小屋建造于上一个世纪之交,里面仍然保留着一具巨大的木制炉灶,还有一些用了很久的家具;另有一间风雨飘摇的谷仓。牛群在牧场上自由自在地溜达,旁边还栓着两匹马。鲍林夫妇一下子就迷上了这个地方。
他们用鲍林得到的诺贝尔奖金将牧场的一切全买了下来,其中也包括那具木制的炉灶。他们将这个地方改名为“鹿寓牧场”。从此开始,他们要尽量抽时间到这里生活。这里,是他们两人的避风港,反正连一部电话都没有,可以待上整整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