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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科学怪杰鲍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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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中将会产生不良的后果。她告诉他,此事的决定权在上面的人手里。
  这就超过惯常那种拖延的范围了。鲍林怎么也不敢想象,希普利的办公室会重犯1952年所犯的同样的错误,他们就不怕冒犯了世界科学界,竟然执迷不悟地剥夺他出外旅行的权利。况且,他一直约束着自己,切断了与共产党有关的组织的联系,放弃了进行政治演说的机会。不管怎么说,他的护照不应当遭到拒发的命运。
  他和爱娃取消了安排在前面的几次约会,重新安排了动身的日期。他们打算迟一周出发,也就是23日。鲍林致函杜勒斯,主动提出到华盛顿走一趟,在圣诞节前的一个星期中找一个时间与他谈一次。结果无回音。他又一次写信,同时还调整了自己将要搭乘的航班。在信中他提到,他将在出发的那一天上午9点钟前往纽约护照办事处。同样,他也没有收到回信。
  12月21日,鲍林乘飞机到达纽约,随身带着出外旅行3个月的行李。第二天上午,鲍林来到纽约护照办事处。他既没有领到护照,也没有得到解释。他怒气冲冲地回到了下榻的旅馆,拨通了杜勒斯办公室的电话。有人对他说,国务卿不能与他在电话里讲话。跟他谈话的是国务院科学顾问。他告诉鲍林,有关他的护照已作出最后的决定,至于具体的内容,他不能说。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也就是鲍林原定乘坐的航班起飞后两小时,国务院的一名代表打电话告诉他,已决定拒发他的护照。此人还对他说,对这一决定,他可以向护照申诉委员会提出书面的上诉。
  鲍林已无意这样做。他与自己的律师商讨了一次——律师告诉他,29日将安排有国务院官员参加的一次听证会——鲍林和爱娃又乘飞机到了华盛顿。他曾设法与希普利会面,但没有成功。于是,他在海一阿达姆斯宾馆与爱娃·海伦一起过了一个没有欢乐的圣诞节。接下来就等待即将举行的听证会。
  与此同时,他请求布什和康普顿做他的担保人。这两个人都给国务卿写了信,向杜勒斯保证,鲍林是清白忠诚的,尽管“若干年以前他曾深深卷入过一些政治活动”。终于等到了举行听证会的那一天,鲍林和爱娃到了场,预期最后能与希普利作一次面谈。但是,他俩被领到了一个房间,只见希普利手下的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桌子上堆着一大叠文件。这个人“每隔一会就翻一下这些材料,接着就问一个问题,”鲍林回忆道。他询问了鲍林参加共产党外围团体的情况;鲍林解释说,他已经从这些团体中退出。他又向鲍林打听罗森伯格一家人的情况,鲍林解释说,他只是关心这家人受审的方式,并不是支持共产党人的事业。鲍林还被问到,他曾寄过10美元钱给一个因为是共产党员而被解雇的学者,帮助他筹集出庭辩护的资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鲍林回答说,他也曾寄过类似数目的钱款,帮助过铁幕后面的知识界难民。他又再次被问到,他是否参加过拯救红木团;鲍林根本就不相信竟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第二天,针对国务院关心的每一个问题,他和律师合作起草了一份宣誓书。12月31日,他被告知说,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事可以推溯到很多年以前,他必须用书面的形式详细地将自己过去在政治上所有的情况讲清楚。
  鲍林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无法做到这一点;要他作如此全面的回顾,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的所有档案和资料全在帕萨迪纳。此时,他已经没有办法给有关方面在印度为他作出的安排作出及时的回复。
  他和爱娃·海伦撤回了申领护照的要求,接着就乘飞机回家了。
  “真是活受罪,”鲍林后来回忆道。整个事件花费了他们整整两周的时间,来回折腾一共用去了两千美元。
  不过,这一次,国际上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响。鲍林对自己遭遇的麻烦,一声都未吭。他避开了新闻媒体,只是发了几封信给一些有影响的人,表示了自己的抗议。其中有前最高法院的法官欧文·罗伯茨,此时他担任了美国哲学学会的主席。“我认为,国务院的行动有可能是麦卡锡惧怕的结果,”鲍林在1月份给罗伯茨的信中这样说,“不过,可能性更大的也许只是希普利夫人本人感到很恼火,因为在1952年春天国务卿曾采取行动否定了她在我的护照问题上作出的决定。”
  他打算循规蹈矩照章程办事。他将自己收到的邀请信按时间的顺序排列好,计划在1954年底左右的一段时间里到日本、希腊和泰国作学术报告,并且以此为策略,再作一次申领护照的努力。不过,这一次申请的时间得大大提前,并且要附上手头备有的全部证明和材料。他将不声不响地做这件事,尽量避免发生争议的情况。他希望让杜布里奇和其他校董们放心。
  不去摇撼这条船,这是很有道理的。几乎让每个人都非常吃惊的是,洛克菲勒基金会批准了鲍林和比德尔要求资助150万美元的申请,从而为最终建成教会实验室扫清了道路。这是鲍林得到过的最大一笔资助,也是对他在加州理工学院始终享有的巨大威望的肯定。这原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出现欣喜若狂的场面。在新大楼里到底要干什么事,鲍林心里仍然没有底。1月和2月,他本来打算到世界上一些地方去走走,现在则忙于寻找分子手段来对付疾病的新方法,从而将令人失望的胶原蛋白问题抛到了一旁。他对新大楼所需的设备作了一些具体的安排。他还查阅了一些有关大脑化学功能的资料,这一广阔的研究领域也许比较容易出成果。他在第125届美国化学学会全国代表大会上,主持了有关血红蛋白的科学研讨会。第二天会上,前总统杜鲁门是主题发言人,他受鲍林的启发,说了这样一句语意双关的俏皮话:要是鲍林坚持研究的是白血球,而不是红血球,也许他今天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了。这一玩笑赢得听众的一片掌声,鲍林也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一个例子说明,远离政治并没有给鲍林带来多少好处。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主动放弃了作为一个公民讲话的权利,但是,给他的资助仍然被取消,旅行的权利照样被剥夺;他仍然充当了被人取笑的角色。
  他对沉默已感到厌倦。1954年春天,他又感到不得不再次大声疾呼了。
  导火线是扔下的另一枚炸弹。3月1日,美国爆炸了一个装置,将太平洋上一个名叫比基尼·阿托尔的小岛夷成了平地,其威力几乎震惊了每一个人。
  试验的当天,离美国观察家一无所知的爆炸现场叨英里处,在一艘名为“好运龙号”的日本渔船上,渔民们突然看到天空出现耀眼的亮光。几个小时以后,空中笼罩着灰蒙蒙的烟雾,亮晶晶的白色尘埃开始落下,船上和船员身上都覆盖了一层难以除去的灰烬。两个星期以后,渔船返港时,船员们一个个都感到恶心和发烧,牙床出血,皮肤发黑并伴有灼伤的迹象,头发一撂一撂地往下掉——这是典型的受到放射性毒害的症状。日本当局迅速将病得最重的船员送进了医院,同时还扣下了他们捕到的鱼虾,但是,对放射性的恐惧还是迅速地在整个日本列岛传了开来。对于前些年在广岛和长崎发生的事件,日本人记忆犹新,他们要求当局用盖革计数器检验这些鱼虾。学生们走上街头,掀起了抗议美国的游行和示威。
  接着又传来了更加令人头痛的消息。日本医生和科学家向全世界宣布,美国这次炸弹试验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和微粒,由于爆炸而污染了高层大气,并伴随着高空的气流吹到了地球的四面八方。这种尘埃可以坠落到任何地方,人们尚难预料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从此,新闻媒体的用语中又增加了一个新词:放射性尘埃。
  日本人的报告在美国的媒体上慢慢传开了。人们很快就明白,比基尼岛这次爆炸的炸弹,其威力比以前试验过的任何炸弹威力都要大得多。公众开始要求了解更加详细的情况。3月24日,艾森豪威尔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讲了话,然而一点也没有减轻人们的担心和疑虑。艾森豪威尔说:“很明显,这一次当然发生了一些我们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况,因此科学家们感到震惊也就理所当然了。”
  此事当然也震惊了鲍林。他从强迫自己保持沉默的精神约束下惊醒起来了。日本人测得,伴随爆炸产生的放射性物质,数量巨大,种类繁多,这就表明,这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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