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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百惠自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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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其自然,随心所欲。
  珍视自己。
  珍视自己的感性。
  哭也好,笑也好,生气也好,悲伤也好,这一切都是感性的差异。今天,我从幼年的自卑感中稍许解放了一点,能够正视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能够想得开了,这就是我自己的表现方法。
  但是,我还是想把一直被人议论的那些话记在心里。因为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没有改变的东西。
  数字
  每个人都会受什么拘泥,所谓吉利数字也是一种拘泥吧?
  我从小学生时代起就和“十七”有缘。上了六年小学,我的学生证号几乎都是十七。如果牵强附会的话,这数字适用的地方很多,我的出生日也是十七日。
  从小时候起,我就决定把“十七”作为我的吉利数字。虽然说这样决定了,可在以往发生的事情中,从不对数字寄托希望,不过只要学生证号是十七,我就莫名其妙地放心了。
  记不得哪一次,只那一次,我的学生证号成了十八,就为这个,我心烦意乱,毫无根据地断定自己这一年也许会碰到什么倒霉事。
  奇数和偶数相比,我喜欢奇数。
  从前,在杂志来采访我时,我这样回答过。记者问“理由呢”,我说:“说不出道理,但总觉得是奇数就好。”现在想来,我的回答牵强、不明不白的。既然受某一事物拘泥,自然没有能够说得清楚的理由了。尽管如此,那位记者现出奇怪的感动之至的神情,说了声“嗯,说不出道理的感觉吗……嗯”,独自洋洋得意回去了,他能理解这些吗?
  年龄也拘泥于十九岁。它比其他任何年龄都使人感到神秘和娇艳。过了二十岁就是大人,不足十八岁还不算成年人,不知什么原因,我对其间承上启下的十九岁这个年龄很感兴趣。
  十九岁时恐怕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想法一直占据着我的脑海。每逢问到我憧憬向往的年龄,我总要回答十九岁。到了这个年龄就停住,不要进入二十岁该多好——我希望。
  十九岁!
  不出所料,这一年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年了,也可以说成是精神上的分水岭吧。总之,这是我身边都被染上从未有过的颜色的一年。
  在“歌星诞生”这个节目中,也是奇数和我相伴而行。预选号是101 号,电视预选是3 号,决胜大会是11号。我记得,预选时看到号码是奇数,就想到“是奇数,我没关系了”。
  真是不可思议,是奇数就有信心。要是在那里拿到偶数号,也许当场就会丧失信心回家去了。我曾想过,仅仅是这么一点小事,它就可能使我的生活和现在截然不同。
  初次登台的日子是五月二十一日。引退日虽在十月,日子却是十五日。而举行婚礼的日子是十一月十九日。如果说两个数字中有一个概率的话,那么,这说明还是和奇数有缘。
  我现在的年龄是二十一岁。兴许过于拘泥了吧?不不,我今后还要拘泥下去。我自己私下里悄悄地拘泥于此,有时也是很愉快的。
  少女
  大概是几年前啦。
  连季节都没有记清楚。
  是在广岛的体育馆举行演唱会的那夭,和往常一样,帷幕拉开,一切正常进行。节目演过一半以后的时候,我开始谈起母亲。舞台暗转,聚光灯笔直地投射在我身上。我一个人讷讷地说了五分钟左右。
  “将来,到了我穿上新娘礼服的时候,我要对母亲说‘谢谢’……”
  我确实记得是用这话结束的。
  钢琴轻轻弹出《波斯菊》这支曲子的前奏,这时,有位少女离开观众席,朝舞台跑了过来。
  她那白色的连衣裙在昏暗中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她象是要来献花的,还没跑到舞台,就被工作人员挡住了。即便从高高的舞台上,我也能看到这个情景,我感到工作人员有些粗鲁。我一边唱歌,注意力却总向着那边。我看见那位少女把脸伏在旁边座席上一位妇女的肩上。
  “她正在哭吧?”
  我无法置若罔闻地继续演出。我希望,这场演出对那位少女来说理所当然地以一个美好的印象结束。
  我很担心那位少女的好意被他人挫伤。哀怜的是,象她穿着的连衣裙一样雪白雪白的心灵沾上了泪痕。我觉得可能会丧失掉少女和我之间非常宝贵的东西。
  唱完《波斯菊》,又该我讲话了。我用眼睛追逐着少女的身影,说:“工作人员不过是尽力做了自己的工作。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你拿着的花给我吗?”
  少女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她也许会拒绝的,也许不肯原谅我——。紧接着的一刹那,她轻轻点了点头。
  少女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来到和她身材那么高的舞台前,把花束送给了我。
  我很高兴。至少这一瞬间,我越过了歌手和观众之间的藩篱,和这个少女的生活有了直接的联系。而且,她和我的心灵有了很大的联系。
  “谢谢,”这是我由衷的话。我把目光转向接过来的花束,那正是一束淡雅的波斯菊。
  歌
  出国归来时,必须在海关申报单上填写在旅行地所买的东西,还得填上乘坐哪次班机抵达、本人住址、姓名、年龄、职业等等。职业这一栏上说,申报人要尽可能详细填写。每当我面对这张表,便要斟酌如何填写才好。
  是填歌手、女演员,还是电影演员呢?从歌手、电影演员这几个词里得到的感觉,也就是所谓语感,是轻浮的,我都不那么喜欢,但我对女演员的名称也有抵触。犹豫再三,有时我甚至还填写过自由职业。我不知道演艺界的工作究竟属于自由职业还是服务行业,但是不管算哪一行,的确都是说起来难以解释的工作。
  直到不久以前,我终于开始毫不踌躇地填写“歌手”二字了。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真正地喜欢了这个工作,胜过了担心语感中的轻浮。
  一、我选择歌手,而不是演员,也不是电影演员,其中并没有什么深意。把歌唱作为职业以来度过了八年时间,并不是我最初就喜欢这种工作。当然,我喜欢唱歌,是自己投入这个自己向往的世界中去的,这是没有疑问的。但是,把唱歌职业化,却与自己的志向无关。同一支曲子一天不知得唱多少遍,一唱就是两三个月。随着这种情况的增多,我开始讨厌唱歌了。
  不知不觉我赞成了周围的人们把歌手说成玩偶的比拟,我不喜欢自己是那个样子。不知是谁说过,戏剧是集体的演出,唱歌是个人的表演。这话引起了我的共鸣。
  我厌烦唱歌。
  因此,心神恍惚中常常唱错了歌词,导演也提醒过我,可还是不起作用。
  我也厌烦到各地去公演。
  不论到哪里演出我都是这样:除了车站、剧场、住宿的饭店外,不想上街,也没兴致品尝地方风味。
  站在舞台上,照节目单上的曲目演唱,照台词说话,又照着乐谱发音,唱完了事。
  当时人们说我是个人的表演,我也无可奈何,心中有一股无法摆脱的凄凉。
  我便自然而然地想谋求自己的班子,我想演唱不再是个人表演的歌子。组成一个班子要有很多人:灯光、音响、舞台监督、乐队,还有歌手。这些人当中只要缺少一个,我的舞台就不能问世。
  我希望有一个不必我操心,大家就能为组织一场演出而进行讨论的演出班子。
  为了建立这个班子,我花费了意想不到的那么长的时间。因为我所在的公司碰巧没有安排演员个人计划的机构,所以首先要开始让他们接受这一破例的申请。以后的进展就比较顺利,我与那些理解我的心情,申请参加的人定出了“山口百惠计划”。
  多么高兴啊!
  “以后,我们要制定出一个能让观众们感受到我们这个集体影响的计划。”
  大家也拧成了一股劲。
  我和大家一起站在舞台上,边喝边想:照射我的聚光灯毫无疑义是温暖的。随着不同的曲子变换各种音调的平衡,以烘托歌曲效果的音响,也是温暖的。边听自己的歌唱、自己的声音,边从伴奏得密切和谐的每一件乐器声中,也感到了温暖。
  “唱歌是个人的表演”,说这话的人我不认识,所以说这话的心绪因缘自然也不清楚。但我引以为自负的是,至少我的歌唱、我的舞台,并非是个人的表演,它是一股和谐的暖流。
  我喜欢温暖的音色。
  今天,我认为自己所以对自己的歌唱抱有自信,就是得益于在演出计划中与这些人的幸会。也许世上任何人都肯定会有他自己独有的为之自信的东西,在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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