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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乃是圣人之邦,满朝皆是学识高深的大儒,国策又岂能朝令夕改,单凭皇帝陛下的命令就……那也太荒谬了吧?”与右议政的迟疑不同,左议政却是拍案而起,怒喝出声。
“哦喝,崔大人,你太失礼了,这里是昌德宫,王上面前,你怎敢如此?”
领议政闵大人倒是能理解同僚的心情,虚君之策朝鲜是从大明学来的,而且做的比大明还要好,如今的朝鲜国王李懌就是个摆设,一切政事都由议政府定夺。
骤然听到大明只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要改变国策,朝鲜的议政们当然没法淡定,又不是开国那会儿,现在的大明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大明的诸位大儒都是怎么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乱来。
不过,饶是被气愤和不解充斥在心中,闵议政还是保持了理智的,摆设毕竟也是王上,在他面前之言其事也有大不敬的嫌疑。
王上自己想找回这个场子很难,可若是被政敌探知,日后以此攻讦就麻烦了,实在由不得他不谨慎。
“无妨,崔议政性子憨直,言辞间些许冲撞,孤不会在意的。”李懌适时的表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可他心中对那位大明天子实是羡慕非常。
看看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朝堂上压服群臣,连祖宗定下来的国策都给强改了都是国家一把手,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看看自己吧,除了恰如其分的表示一下宽宏大量或者仁慈,还能做些什么?连王宫里开一次宴席,都要先向议政府申请,要是不合大臣们的意,连想吃顿好的都难,这国王做的,憋屈啊
遐想着前辈的英姿,李懌有些出神,直到他听到闵议政接下来的问题,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因为这个问题中涉及了他很关注的细节问题。
“……金判书,大明这位冠军侯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得大明天子如此青睐?”
“领议政大人,您不知道吗?您也应该知道他才对啊,他叫谢宏……”
“嗯?好像有些耳熟。”
“就是那个给燕……送钟的人。”这个典故在朝鲜也是个忌讳,金判书说话时,也是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见几位议政大人还是懵然无知,这才无奈的说了出来。
“是那个瘟神?”众人哗然。
其实那场政变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可就在使臣回到汉阳的当天,却阴差阳错的走漏了风声,结果只好无奈的发动了。
在场的几人当日都是谋划者和参与者,事后想起这事儿也觉得邪门,听那些精通汉语的人解释过,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这时冷丁听到谢宏的名字,一时也都是骇然不已。
金判书继续解释道:“平安道府尹在京城打探过一番,得到的消息很确切,其实大明天子能象今天这样……那谢宏也从中出力不小,所以才有这样的圣眷在身……”
“哦?那他是如何辅佐大明天子的?请详细……哦,孤就是好奇而已,几位爱卿不要多想。”李懌羡慕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下意识的就追问了一句,直到发现堂下几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这才讪讪的住了嘴,还顺口解释了一下。
堂下几人都是暗自翻了个白眼,以为夺权也能学大明不成?大王还真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国情不一样,单说谢宏那样的神人又岂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大明地大物博也是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异种,凭咱们小小的朝鲜,大王您就只能千年等一回了。
李朝立国至今,先后发生过导致太祖退位的第一次王子之乱;致使定宗退位的第二次王子之乱;世祖篡位的乙亥靖社之乱;再加上中宗反正,也就是去年的燕山君之乱,已经有过四次大规模政变了,实可称为城头变幻大王旗。
朝鲜各地豪强林立,远超大明,每一次大规模政争,都会顺手换个国王什么的,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强化王权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有谢宏帮忙也是白搭。
所以,对于李懌的幻想,几个大臣都是全不在意的。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根据大明国策的变化,做出恰当的应对,以免被卷入大明内部的风暴。
对小小的朝鲜来说,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实在太过恐怖了,哪怕是辽东边镇,依然不是朝鲜能够抵挡的。
“平安北道如今情势到底如何?明军有无进一步的行动?”议论了一会儿,都是不得要领,闵议政皱着眉头,又转向了金判书。
“以下官所知,明军并没有继续深入,只是停留在了鸭绿江畔,似乎还建了一个伐木场。”
“这样的话……”闵议政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与左右议政对视了一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这才向李懌行礼,启奏道:“王上,我朝鲜水土丰厚,生长的树木比大明还要茂盛,想来那位冠军侯也是知道此节,这才有了之前的举动,既然如此……”
说着,他转头目视崔议政,后者会意,接着说道:“不若此事就暂且搁置吧,鸭绿江畔田土有限,山林却多,上国的巡抚大人要采,我朝鲜又取之无用,那不如任其……”
他两人一唱一和,虽然也有些自吹自擂的言辞,不过总体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既然反抗不得,干脆就忍了呗,反正就是些树木而已,朝鲜多得是。砍着砍着也就砍没了,到那时,说不定明军就会退回去了。
“两位议政所言极是,两位都是老成谋国之臣,孤王何幸,竟然能得两位辅佐,实是朝鲜列祖列宗保佑啊”例行的抒情一番,李懌这才话题一转,顾虑道:“只是,依金判书所言,平安道的百姓也多有被掳者,这要如何是好?”
“王上,其实传闻之事不可尽信,我朝百姓素来仰慕大明风物,说不定是被冠军侯雇佣了也未可知,不若先行详细探察之后,这才与大明交涉如何?”右议政提议道。
反正就是些贱民,就算有些大户,也跟自家,以及两位议政无关,何必为此向大明生事呢?要知道,那个瘟神不但神通广大,更是心狠手辣,连大明的宰辅们都被收拾了,自己这些朝鲜的宰辅又算得了什么?
李懌点点头,很是感慨的说道:“右议政也是稳重之人,有了众位的辅佐,我朝鲜定然能重现中兴之世,那么,今天孤也累了,就到这里吧。”
“恭送王上……”定下了绥靖政策,想来也不会再有意外了,几个大臣都是躬身施礼,恭送李懌离开。
“王上,议政大人,全罗道急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低声禀报道。
全罗道?李懌刚刚起身,当即就是一滞,另外几个权臣也都是面面相觑,全罗道有事,难不成是倭寇大举入侵了?小股的进犯,一般也不会报到汉阳来啊。
“送进来吧。”李懌又跌坐了回去,几个大臣也是肃坐而起,十道目光炯炯,齐刷刷的盯在了那个送信进来的内侍身上。
“念”
“是。”受到这样的瞩目,那个内侍感觉压力很大,他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手中的急报,念道:“全罗道急报……”
“什么?海盗占据了济州岛?岂有此理,小小海盗也敢欺到我朝鲜的头上来,这世上还有公理和道义吗?”
“王上,各位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朝鲜应该速速出兵,剿灭这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以儆效尤,同时彰显我朝鲜国威”
朝鲜人都愤怒了,大明欺负人咱就忍了,可小小的海盗居然也敢骑在朝鲜头上拉屎,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朝鲜有几百万人吗?是几百个海盗能欺负得了的吗?
“诸位言之成理,孤骤闻此事,也觉得气愤难当,拟旨……”李懌深吸了一口气,也只有这一刻,他才能展示国王的威严,才能感受到自己至尊的地位。
“是,王上。”旁边闪过一个内侍,拿出了笔墨纸砚及印玺,肃容待命。
“责令全罗、庆尚两道,见旨后,即刻集结水军,收复济州岛,不得有误”
“王上英明。”
几个大臣心里都在犯嘀咕,凭那两道的水军能不能打得赢凶悍的海盗,还真就不好说,没准儿又得动用自家的班底了,要是那些海盗身上油水丰厚还好,若是没什么油水,那岂不是郁闷?
出了昌德宫,几个大臣迎面就见有人迎了上来,定睛一看,却是各家的主事。见到这些原本应该在老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几个大臣心里都有了不祥的预感。
“主子,大事不好了”那几个主事见到自家家主,都像乳燕投林一般扑了上来,两眼都是泪汪汪的。
“出了什么事?”觉得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闵议政很生气。
“前些天,济州岛那边出现了海盗……府尹大人给各家送了信,商议之后,决定集合船舰进剿,率领舰队的是侄少爷。”闵家的主事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