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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门口却是一阵纷乱,牟斌出门一看,却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被丢在了门前。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都已破烂,但却依稀可看出些原来的模样,牟斌大惊,抢前两步,惊疑不定的问道:“石同知?”
石文义被打得很惨,却是没什么性命之忧,谢宏给江彬的吩咐是往疼了打,往惨里打,却不是往死里打,所以他伤势虽重,神志却是清醒着。
听了牟斌叫唤,也是微微抬头,低声应道:“正是下官,那姓谢的真是心黑手辣,牟大人,你可要给下官做主啊。”说完,便已是声泪俱下,自从入了锦衣卫以来,他石某人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牟斌已是气得说不出话了,**,连指挥同知都打成这样,还讲不讲理了?而且,看这架势,要是他这个指挥使去了,对方很可能都会照打不误,这是疯了么
心里暗骂之余,牟斌也不由疑惑,那个谢宏对这边哪来的这么大的仇啊?连试探这个步骤都略过了,直接就撕破脸打上了,好像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尽管牟斌惊怒非常,可说到做主,他一时也没了办法,城里面的缇骑倒是还有些,不过就算他下令,看了现在的情形,哪个又敢再去南镇抚司?而且,他自己也不敢带队去啊,那边明显不讲理,自己还送上去找虐吗?
这会儿镇抚司衙门里也是乱成了一团,能动弹的或是出去救人,或是去延请跌打医生,连指挥使大人站在门前,也没人顾得上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牟斌不知所措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否则朝臣们也不会这么放心他在这个位置上,急智那也是没有的,所以听到出了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刘健拿主意。
“先扶石大人进去”他凌乱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拿出来个像样的应付办法,只是吩咐牟军善后,然后便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
牟斌向来自诩为圣人门徒,所以往日里也跟文官一样,都是坐马车出行的。可今天出门却是形单影只的,没办法,石文义既然已经遭了毒手,其他亲卫的下场可想而知。
都是那个姓谢的造的孽一路上,牟提督都在咬牙切齿的诅咒谢宏,以至于到了端门附近时,一辆宫中的马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都没注意到。
马车上的人却是注意到了他,一个尖细的声音低声道:“谷公公,刚刚那人好像是牟提督啊。”
“牟斌?怎么可能,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咱家又何必这么急?”谷大用心急如焚,恨恨的道:“原本以为他只是两面逢源,今天这一看,他跟万岁爷完全不是一条心,压根就是朝臣们的走狗啊竟然敢向谢大人动手,真的是铁了心跟咱们作对了。”
“可那个人的长相……”先说话的小太监回想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没看错。
“行了,你这小崽子知不知道,牟斌平时那是什么做派?跟六部尚书都差不多了,他会不坐马车走路?”谷胖子晒然冷笑,又向车夫催促道:“快,再快点,若是耽误了,让谢大人有个闪失,万岁爷那里谁也吃罪不起,快”
“是,公公。”车夫应答一声,扬鞭加速,马车飞速往东长安街去了。
……
谷大用出门的时候,朝议已经结束了。
与昨日散朝时的狼狈不同,刘大学士此时正是满面春风,其他朝臣也是脸上带笑,郁闷之气都是一扫而空。
“贯道果然机敏,今日得以扭转颓势,全仗了你的提议了,甚好,甚好。”
“刘阁老过誉了,让陛下纳谏是我等士大夫的本分,更何况,今日也非我一人之功,若没有刘阁老的首肯,和诸位同僚的配合,下官这个首倡者,也是孤掌难鸣的。”韩文捻须微笑,连连表示不敢居功。
他口中虽是谦虚,可实际上还是很得意的。今天朝会所议之事,不但打消了正德的气焰,而且还为户部节约了一大笔开支,一箭双雕,让他如何不喜?
“其实若是没有那谢宏在旁边胡搅蛮缠,陛下还是明事理的。”张升忽然插言,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又详细的解释道:“陛下的性子虽然有些跳脱,可以今日之见,若是没人在旁怂恿,陛下还是肯纳谏的。”
他跟韩文是老对头了,自不肯让韩文建功。何况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说自己这些饱学儒士被一个弄臣驳倒有些丢脸,可事实上,众人都看得出,没了谢宏,正德其实跟出京前没什么不同,虽然聪颖,可对政事、对朝臣都是没什么办法。
这样一想,今天朝议上的胜利,也不过是去年无数次朝议的重演罢了,只不过正德那个时候比较配合,而如今他的抵触情绪却是很强的。
被张升把话题引开,韩文却也不以为意,反正实惠是到了手,事情到底如何,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没什么可争执的。
倒是提起了谢宏,他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向刘健问道:“刘阁老,听说昨天宫里下了旨意,任命谢宏为锦衣卫的指挥同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韩文话没说尽,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近年来,锦衣卫偃旗息鼓,消停得很,可大伙儿在朝中任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任谁也不会忘记锦衣卫曾经的恐怖。
锦衣卫什么时候会令人恐惧,什么时候会消消停停的,其中缘由,众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锦衣卫的指挥使跟皇帝的关系越密切,这个机构就越恐怖
而如今,谢宏跟正德关系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融洽,这要是让他掌握了锦衣卫,那得有多可怕?韩文的不安正在于此,听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是一阵心悸。
“不妨,昨天指挥使牟斌已将此事向老夫禀报了。”刘健不以为意的一摆手,道:“中旨任命谢宏为指挥同知,执掌的是南镇抚司,那里是什么情况,不消老夫多说,诸位也都清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何况,老夫也叮嘱牟斌小心在意那弄臣,牟斌做事向来沉稳妥当,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各位只管放心便是。当日子乔说的有理,如今皇上与他关系正是上佳,急切相逼,反倒不美。不如等过些时日,待诸事周全,这才一举动手,将天子身侧的奸佞一扫而空才是上策。”
刘健如此一说,众人也都是点头。这本就是众人两次受挫后,一起商议出来的策略,今天朝议上,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步,对付谢宏的事,确实也不急在一时。
“那边候着的人,好像是牟提督吧?”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午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众人循声看去,果不其然,入眼之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是二品大员了,可牟斌却是规矩得很,虽然知道朝会已经结束,却还是规规矩矩的等候在午门之外,没有半点指挥使的威风,倒像是哪位大人家里的家仆一般。
等刘大学士伸手相招,牟斌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的时候,众位朝臣更是心中赞叹,牟指挥使果然是忠厚正直,识得大体,正是最佳的指挥使人选,锦衣卫只有他的领导下,才能走上正轨,而不是再次沦为对付正人君子的恶犬。
“刘阁老,诸位大人,出大事了……”见到了自己的靠山,牟斌自是急切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对付谢宏的理由当然是为各位大人分忧,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经过中,谢宏更是嚣张跋扈之极。其实也不需要添油加醋,锦衣卫在京城中械斗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惊人了,而引起事情的又是谢宏,不等牟斌说完,众人就已经尽是激愤不已了。
“竖子竟敢如此他不知道这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吗?本官定要上表弹劾他,定要让陛下诛杀这个佞臣裁撤锦衣卫和东厂”都察院上次受了重挫,张敷华最近也很是意态消沉,这时听了牟斌的话,他却是精神大振,第一个站了出来。
其他人也都附和,谢宏是一定要杀的,若是还能顺便裁撤了锦衣卫和东厂,那就更好了。对朝臣们来说,这两个机构就像是悬在头上的利剑,现在虽然有正直的牟斌在,可以后却是难说,趁此机会一劳永逸才是上策啊。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李东阳一直没说话,这时却开了口,而且又是跟众人唱了反调。
一腔热忱被泼了冷水,张敷华有些羞恼,怒道:“李大人,如此的大罪若不惩处,朝廷的体面又将置于何地?”
李东阳摇摇头,沉声道:“张大人莫急,各位也都请想想,若是科道言官大举弹劾,陛下将会如何应对?”
张敷华略一思量,道:“或保谢宏,或保厂卫,事实俱在,陛下总不能一意孤行。”众人多是点头赞许,劝谏也得讲究技巧的,若是只给出一个选择,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