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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闻虽说得有鼻子有眼,却是禁不住推敲……”
见十六阿哥对这个上心,四阿哥神色一沉,道:“十六弟,不管真相如何,既是皇阿玛没有公布天下之意,十六弟这边也别节外生枝,要不然处境难堪的只会是曹家诸人。”
十六阿哥低声道:“弟弟不过是好奇罢了,连额娘提及姨母,都带了恭敬之意。怕不是空穴来风……”
曹府,兰院,上房。
屋子里烧得暖暖地,李氏坐在炕边,笑呵呵地跟着曹颖、曹颐闲话家常。少不得夸曹颖之女可爱,又跟曹颐念叨了两句寿哥儿。
曹颐原想带寿哥儿回娘家,但是因天气寒,寿哥儿这几日又有点咳,所以没敢折腾他。
曹颖与孙珏长女,小名叫丹儿,今年七岁,梳着两个环髻,穿着一身银粉色小旗袍,看着甚是乖巧可爱。
曹颐这边,面上笑着,心里已经觉得不对。想着方才献寿礼时,曹颖那边又是金、又是玉,体面是体面,却不像是自家人。
曹颖这边,心里后悔不迭,已经开始埋怨丈夫不懂事。
曹颐婆家是国公府,地位比孙家高了不止一截;说起亲近来,她是李氏抚养长大的,曹颖这边只是隔房地侄女。
既
还是往年的例,那孙家这边也当是往年地例,送些子就是,非要大张旗鼓地弄这些。
幸好,兆佳氏还没过来,要不然不晓得要气成什么样。
听闻两个姑奶奶回来,初瑜就过来陪着说话。待曹颖的礼单一出,初瑜便晓得这是那位孙家姐夫地手笔。
这两年,孙家随礼,越来越重,闹得初瑜都有些困惑……
东府,内院。
兆佳氏穿了身簇新地青缎面直毛旗袍,外边罩了淡蓝色的褂,看着素雅得很。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呲了呲牙。
看到上面黄色的烟渍,她不由皱眉,回头对红梅道:“将青盐拿来,我要擦擦牙。”
静惠站在一旁,已是穿戴整齐,等着婆婆一同出发。
从西府传来消息,道是大姑娘与三姑娘回来,至今已经有半个时辰。兆佳氏这边收拾了半晌,还没有收拾好。
少一时,红梅将青盐送上来,兆佳氏对着镜子擦了会儿牙,觉得瞅着好些了,才收拾利索,抿了抿鬓角,从凳子上起身。
“要不要带天护过去?”兆佳氏像是在问静惠,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等静惠说话,她就摇摇头,道:“还是不带了,要是哭闹起来,怪令人心烦。”
话间,婆媳两个往西府来……
却说曹这头,从雍亲王府回来,路过鼓楼这边一家稻香村,想着给母亲定制的寿桃。他便勒了马缰,使人过去询问。
据掌柜的所说,早晨大掌柜过来,已经取走了。
曹家西府,兰院。
曹颐同李氏与初瑜说了几句家常,眼睛就落在地上桌子上搁着地几盘子寿桃上。
“这桃子,是面桃?”她有些不敢置信,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桌子前去探看。
“自然是面桃,这大冬天的,还能有新鲜桃子不成?”李氏笑着说道。
“远远地瞅着很真地似的,白里透红的,好像还能闻到桃子的香味儿……”曹颐近前,忍不住拿起一枚桃子,放到鼻子嗅了嗅,讶声道:“真是桃子味儿!”
“是么?拿过来我瞧瞧,这是韩掌柜早上送来的,还没来及细瞅。”李氏听了,也有几分新奇。
曹颐将盘子端起来,走到炕边,搁在炕桌上。
李氏低下头,闻了闻,道:“虽不浓,但确实有桃子味儿。这个韩掌柜,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这琢磨饽饽花样地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丹儿到底是孩子,听到大人们说起吃食,眼睛也就粘在那盘寿桃上。
怨不得方才曹颐看花眼,这寿桃卖相极佳。每个桃子都是下边是白白嫩,上边是淡淡的红晕。
李氏见丹儿望着寿桃,就拿起一枚,送到她手中,笑着说道:“好孩子,帮大姥尝尝,这饽饽到底没有没桃子味儿。”
丹儿没有伸手去接,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地母亲。待曹颖点头,她才从李氏手中接过寿桃,咬了一小口,随即点了点头,道:“大姥,有桃子味儿,甜……”
“是么?那丹儿乖,好好吃。”李氏抚了抚丹儿的头,笑着说道。
曹颐在旁,看着那寿桃,半晌才舍得移开眼,转过头来问初瑜道:“嫂子,这是稻香村里的饽饽?早先怎么没听过,不管是自己用,还是上礼,这可都是好东西。”
初瑜摇摇头,道:“现下,铺子里还没有这个。前几日想着给太太定制些寿桃,正好家里有庄子那边送来的桃汁。便送到铺子那边,制了这些。今年雨水少,桃树又多在山上,不好灌溉,所以收成少。除了酿酒与制果脯地,桃汁就做了几坛子,都没了。待到明年果子季,多预备些,许就有了。”
曹颐听了,惋惜道:“可惜了了,要是还有这个的话,指定卖的比五子粽还好。”
“韩掌柜也是这个话,今儿她特意过来,除了给太太拜寿外,就是想问问桃汁的事儿。却是急不得,只能等明年了。”初瑜说道。
李氏见曹颐对寿桃上心,道:“外头虽没卖的,家里却有不少枚。待会叫人装些给你,回去给亲家太太与寿儿尝尝。”
曹颐闻言,拉了李氏的胳膊,撒娇道:“还是母亲最疼女儿……”
“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嫂子、姐姐们笑话?”李氏摸索着曹颐地肩膀,笑着说道。
初瑜与曹颖两个在旁,都跟着笑出声来。
门外,兆佳氏的脸上,却是阴晴变换,几乎要发火。
就算李氏养了曹颐几年,这曹颐也是二房地血脉。倒是攀了高枝,就晓得根本,还一口一口地唤李氏为母。
静惠站在一边,晓得婆婆的心病,咳了一声,吩咐丫鬟传话。
听说东府二太太与二奶奶来了,李氏与初瑜尚好,曹颖与曹颐都收了笑意。
除了李氏,屋子里众人都站起身来,给兆佳氏行礼。
兆佳氏瞅着气色不错,笑着对众人点点头,随后到李氏跟前,蹲了下去,道:“给嫂子拜寿来了。愿嫂子长命百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氏站起身
兆佳氏地手到炕边坐下,道:“行了,也不是外闹这些做甚?”
话间,静惠也上前给李氏拜过,随后见过嫂子与两位大姑姐。
兆佳氏按捺住怒意,冷冷地看了曹颐一眼。曹颐却是看也不看她,低声同旁边地静惠说着家常。
兆佳氏心里虽恨恨地,但是又找不到机会发作,只觉得气闷难当。
炕上正摆着曹颐与曹颖送来地寿礼,兆佳氏对别的没留意,目光落到那尊金佛上。这金佛有一尺来高,就算中间是空心的,也得用上几十两金子,
如今,京里的金子不是一般的贵。就是曹家往董家下大定,所用地金首饰,都是用家里的金器溶的。
兆佳氏自己早就惦记一尊金佛,但是没舍得银钱。
现下,她瞅着这金佛,却是只觉得碍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这金佛是国公夫人地寿礼?到底抬了身份,出手不凡,待嫂子还真是孝顺。”说话间,瞥了曹颐一眼,转头对曹颖道:“你也跟着学着点,没得这般小家子气。就算送不了金器,送些其他摆设也好,就两套衣裳,怪寒酸的。就算你伯娘不同你计较,也不当如此不尽心。”
曹颐哪里会同她计较,神色淡淡的,并不插嘴。
曹颖在旁,已经白了脸,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敢分辨。
李氏怕委屈了曹颖,忙道:“弟妹误会了,那衣裳是三丫头亲手给我缝的。金佛,是侄女、侄女婿尽心送地。方才我还说了她,他们小两口在京过日子,家里人口又多,何必这般费。”
兆佳氏只当自己听错,摇摇头道:“嫂子弄混了吧?孙女婿那脾气,不像是能送金佛的;还是国公府那边吧……”
“没弄混,三丫头每年都给我缝衣裳。这个错不了。”李氏说道。
兆佳氏讪笑两声,望着女儿,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初瑜一直冷眼旁观,见兆佳氏神色不善,近前道:“太太,瞧瞧时辰,福晋也差不多该到了,媳妇使人往二门去问问?”
李氏抬头看了看地上的座钟,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点点头道:“是啊,也该到了,使人问问吧。”
初瑜这边,尚没来得及去吩咐人,就见有媳妇子进来禀告:“太太,奶奶,方才三姑爷到了,大爷陪着在客厅说话。福晋同王爷也到了,大爷与三姑爷在门口相迎。”
李氏听了,领了众人,到二门来迎曹佳氏。
打了这个岔,兆佳氏倒是不好发作。她狠狠地瞪了女儿两眼,甚是伤心。
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祆,自己这个大女儿,却是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