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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有时,不仅是吃喝。有时,不吃也是吃,吃的是位置,吃的是身份。若是得到想要地位置与身份,那就是吃糠咽菜,他们甘之如饴。若是失魂落魄,怕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十六爷您瞧。这不管熬成什么样,最后是不是还是要反应在吃喝上。吃肉幸福兮?吃肉幸福矣!”曹甚是惬意地回道。
曹这几年,跟小老头似的,忙完这遭忙那遭,难得有这样舒心自在的时候。十六阿哥见了。还颇觉欣慰。看来,这样歇歇也是好事儿。也能让曹缓些精气神儿。
因此,十六阿哥就顺着曹的话,说起盛京的几种美食来。
两人,一个是内务府总管。一个是皇子阿哥,就这样在畅春园的海子边。却是正经八百地说起民间美食来。
期间,十六阿哥现有好几个鬼祟的身影。当然他心里还暗笑。他与曹在海子辰,怕是要有不少人胡思乱想
没想到才过几日。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十六阿哥从御前退出来,自是心烦。
虽说晚霞绚丽,春水迤逦,哪里又入得十六阿哥的
他收回视线,随意地往四周扫了扫,却是在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低头想了想,吩咐身后跟着地太监赵丰,去将那人唤过来。
少一时,那人随着赵丰走了过来,打了个千礼,道:“奴才曹颂见过十六爷,给十六爷请安。”
“嗯,安,起吧!你也随扈?怎么前几日,没见过你?”十六阿哥问道。
曹颂起身,带着几分恭敬道:“回十六爷的话,奴才原本休沐,因外班有几个侍卫染了痢疾,返回京城休养,这边缺人手,京城那边就有过了十几个。”
“原来如此,爷记得,那几个染病的侍卫从半壁店下的船。怨不得如此,你是何时到的?快马从京城追御舟,想来也辛苦了。”十六阿哥点点头,说道。
“都是奴才地本分,不敢当辛苦。原本昨儿早上就到了段村,因御舟已经起锚,沿途骑马相随,下晌才上船。”曹颂躬身回道。
十六阿哥对曹颂摆摆手,道:“无需这般拘谨,当了两不多了。又没有别人在,私下里自在些好。爷刚从御前领了差事,明儿要往热河走一遭,要带几个人过去。你若是缓过乏了,爷就跟侍卫处那边点你。”
曹颂闻言,大喜,忙咧着嘴道:“十六爷,不乏,不乏,愿为十六爷效命!”
“恩。那爷就听阿灵阿说一声,算你一个。你当值去吧,换班后好些谢谢。明儿御舟起行前,咱们就下船。”说完,带着赵丰往船后去了。
曹颂由自欢喜不已,搓着手,喃喃道:“热河的差事,岂不是要见到哥哥了……”
不过,想到家中有了身子地妻子,他才想起,没有问十六阿哥什么时候回来。地,正房五间,两侧各有抱厦三间,后便还有排房。跟来的女眷,就住在此处,倒也算是宽敞。
暮色渐浓,屋子里已经掌灯。
因曹不当差的时候,家里就吃三顿饭,所以这边才撤下饭桌。
天慧坐在炕上,面上摆的七七八八地东西,有笔墨纸砚,还有些银制的小碗小筷子。她摸起一物,拿起来放到另外一侧,小嘴里嘀咕着相应地名字:“砚……碗……碟……镇纸……”,看女儿忙乎,问初瑜道:“这倒是个认东西的好法子,也顺带着学说话了,你想出来地?”
“是乌恩同七娘两个想出来的,她们两个。倒是能玩到一块去。”初瑜笑着回道:“香草怎么舍得让七娘住到这边?瞧着她是真拿七娘当闺女带了。到了这边,这才多咱功夫,都给缝了好几身衣服了。额驸没见着,七娘今儿终于不在扮假小子了,有点小姑娘地模样。一刻不得闲,甚是淘气。却是不招人厌。到这边才两日,里里外外的,都稀罕她。要是妞妞在就好了,指定能跟她玩一块堆去。”
曹笑着听了,刚好天慧拿了筷子叫“笔”,他便将毛笔捡起来,塞进天慧的左手道:“这个是笔,方才的是筷子。筷子是一头粗、一头细,摸着有点凉,那是银子制的。这笔杆子是用竹子制的。摸起来没哪个凉,在一头有着小毛毛,天慧摸摸看。”
天慧顺着曹地话,仔细摸了,奶声奶气说道:“是。笔,筷子……”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冲曹声音所在的方向挥着小胳膊,抓了曹的胳膊,道:“这。阿爹……”
在天佑他们兄妹三人中,天佑与恒生都称呼曹、初瑜“父亲”、“母亲”。只有因她是难产而生,身子羸弱。怕不好养活,就学着民间的旧俗。在庙里寄名。稍大些,学话时,初瑜这边也没有叫“母亲”,而是叫“妈妈”。就是怕父母缘薄,寓意寄养在这边,好拉扯之意。
曹这边见了,倒是没有什么说法。他原本想要让姑娘叫两声“爸爸”听的,但是毕竟在世人看来,太过怪异,因此只在屋里念叨两次,还是让天慧叫自己“阿爹”。
初瑜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父女两个说话,想到方才丈夫没什么食欲,只用了几口就撂下碗,道:“额驸不是念叨这这边的油酥饽饽啊、碗坨什么美味么,要不然使人去买些当宵夜?”
曹的脑子里,正想着自己的一千零一种死法。
从古至今,死于谋杀的帝王臣僚不乏其人,但是死于刺杀地却是屈指可数。
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真要是刀枪不入的话,当年的洪门门主也不会凄凉惨死,魏黑也不会盲
曹甲等人也不会入狱,而后受了曹寅地恩惠,寄身曹府。
当面刺杀的话,要多少人、什么样地伸手,才能对付曹身边的护卫?不当面的刺杀的话,若是用毒杀,而后在停灵时,再来割头,是不是容易些?初瑜问道:“额驸不喜欢这两样吃食么?那在看看其他地,要不就打人每样都买些,总有合额驸胃口的。”
曹这才醒过神来,抬起头看了妻子几眼,有些犹疑。
这“悬赏”带来地“客人”不会是一个两个,往后防范的日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内宅中若是有紫晶,还可以私下里让紫晶留神。紫晶既不在,初瑜这边再浑浑噩噩地,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到底是入口的东西,还是算了。赶明儿寻了方子,让厨房那边做做看。”曹思量了一下,说道:“对了,有些事,要同你说一声,总要你心里有数才好。”
初瑜点点头,吩咐喜彩抱着天慧去东屋。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为了不吓坏初瑜,让她太过担心,曹隐下“悬赏黄金万两”之事,只说是因内务府招投标之事,得罪了小人,近些日子要多加防范些。
饶是如此,天慧已经变了脸色。
她拉了曹地衣袖,蹙眉道:“额驸,那些人既是如此无法无天,就当报官,将他们都抓起来才好。”
“只是得了风声,加上他们都隐在暗处,哪里是好抓的?”曹摸了下妻子的头,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同你说这个,是想着让你也有些是要打外头采买的。那些东西,都留心些,使人多弄些活的鸡鸭过来试食吧。虽说对方未必如此,不过是以防万一,稳妥些好。”
初瑜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情绪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应了一声,起身上炕,在炕柜里翻过个蓝缎子包袱来。
打开来,金灿灿的,是件用金线与蚕丝编织的软甲。
“这个是打哪儿来的……”曹见它不似凡品,开口问道。
“是阿玛给的,说是早年跟着皇玛法西征时御赐的。去年秋额驸口外重伤,阿玛得了消息,就让我过去,给了我这个,说留着给你日后用。这只有这一件,怕弘曙、弘倬他们说偏心,所以也没让我张扬。”初瑜回道。
密密实实的蚕丝,足有十几二十层。虽说摸着软乎乎的,但是因为加了金线,所以韧性很强。
“真是好东西,却是劳岳父费心了!”曹摸着这软甲,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初瑜面上笑着,眼底却是添了几分忧色。
夫妻两个,早早歇了。
曹原有些乏,更衣后便用平躺了,寻思明日之事。初瑜这边,却是有些反常,宽衣解带后,主动搂了丈夫的处,脑袋枕在曹肩窝处,用下晌初瑜沐浴了,洗了头,头丝儿里是淡淡地皂角味儿。
虽说她平素不喜胭脂水粉这些,但是沐浴后经常用的是玫瑰油,所以身上都是滑滑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两人是年轻夫妻,睡一个被窝。
曹光着身子,初瑜也不过是一个肚兜,身子挨到一块儿,加上这小手摩挲不停,曹这边难免意动。
因路上劳乏,说起来夫妻两个也是好几日没敦伦敦伦。
曹的脑袋里,突然想起婚礼上那两个叠着放置的交杯酒盅,翻身将初瑜压着身下。
换作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