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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买卖说道穿戴上,谷贤有些转不过弯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道:“确实‘内联升’同‘庆锡福’的鞋帽,都是实打实的正品,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天佑摇摇头,道:“没什么不妥当,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这‘内联升’是我家小姑姑入股的产业,‘庆锡福’是我家三姑姑的产业。她们并非要做商人,也不过是赚个胭脂钱而已。”
这两家铺子,一个经营官靴布鞋的,一个是经营帽子,都在京城做出了口碑。
“真真没想到。”谷贤的眼睛亮,已经去了心疑惑。
他在曹家客院住了半年,当然晓得天佑口的“小姑姑”同“三姑姑”是何人。
前者是闺阁少女,后者是国公夫人。
连她们都居于幕后,经营几个铺子,曹颙耳濡目染之下,说出那些话也就没什么了……
有长辈在前,天佑这个伯府嫡长子想要入股买卖,赚几个零花钱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谷贤只以为天佑心血来潮,想要拿出百十两银子出来,随意参合一下,没想到天佑已是成竹在胸。
就听天佑道:“京城的生意,不是那么好涉足的。不管什么行业,都很难介入,谁晓得哪家同行后边是王爷贝勒府。除非是铺小利薄,旁人看不上眼;否则即便赚钱了,也难保不被旁人夺了去。我这里有个想法,若是大家觉得可行,都是可以会商一下。”
原来,天佑在父亲影响下,对农事始终很关注。
他的建议,是开菜铺。
京城汇聚百万人口,哪里会缺菜市?
他所说的“菜铺”主要是卖暖棚培育的青菜,在前门、鼓楼、东四牌楼这些酒楼云集的地方,挑两个小铺面,另外再从通州或房山河道附近置个小庄。
庄子不需要大,百十来亩地就成,而后用木材、玻璃建暖房,用来种菜。
京城权贵人家,虽不少在城外有庄子,重视口腹之欲的,也使人修暖房;可许多新晋官员,滞留京城的商贾,备考的士子,他们兜里虽有银子,却是没有地。
这菜铺,就是给这些人与饭庄预备的。
冬春两季,卖暖房里的菜;到了夏秋,也可用水路从南边运菜北上。虽然那样菜价会不便宜,可在京城也不怕没有买主。
京城安逸,不管是内城的八旗子弟,还是城南的汉人,家境富裕些的,多重视口腹之欲。
一席话,听得谷贤入了迷,待醒过神后,他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无可否认,承益的奇思妙想,确实令人心动;可我怎么能占你这么大的便宜?买铺也好,买地修暖房也好,承益若有心为之,不管是告之长辈,还是吩咐下仆,都不是难事。我还是另寻它途得好。”
天佑听了,不由皱眉,道:“婆婆妈妈,真是墨迹?不管我下月翰林院考的如何,需要背负的家族庶务繁多,哪里有心思搁在这个上?若只是吩咐下人去做,他们没头没脑的,谁晓得会弄出什么四不像来。再说,若真是家里料理此事,就是公产业,我想要拿起银子零花,也是不便宜。”
谷贤还要在说,却被焦出声止住:“既是承益好意,你就应了吧。承益无心商事,哪里耐烦费那个心思?”
天佑也道:“就是这个道理,你平素是个爽快的,这样推推拉拉的,可显得小气得难看。”
谷贤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点头应了。
除了买宅子,与这两个月的开销,他手上还剩下二千二百余两银子。除了留下二百两银子傍身外,剩下的两千两银子,谷贤都打算用作本钱。
天佑听了,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入两千两银子。因要多劳你操心,所以股份我只占小头。”
谷贤忙摇头道:“不对,不对,不管是买铺子、还是买地修暖房,怕是还得承益的多,理应我占小头。”
天佑哪里肯应,他本是帮着同窗立业,才想起这一出;若很占了大头,那有为初衷不说,还使得此事打上曹府烙印。
那是天佑所不愿的。
天下的银钱这么多,可哪里能都让一人赚完?
曹家攒下的金银,已经能够支持几代人花钱,并不需要大家去想法子赚银票。
曹家近些年,虽也有买房置地的时候,可多半是曹颙夫妇两个对晚辈的馈赠;明面上的宅田铺子,一点没增加。
这股份分成,两人相争不下,最后还是焦看不下去,提议六四,谷贤六,天佑四。
谷贤依旧摇头道:“没有这个道理。”
让了两回,见天佑实在是不接,谷贤便道:“这生意若是真能赚银子,全赖承益之奇思妙想,既然承益不要那两成股份,我也不能厚下面皮占下……”说到这里,顿了顿,望向旁边坐着的焦。
焦轻微地摇了摇头,神色肃穆,目光果决……
谷贤咽了口吐沫,见要将那两成股份留给焦的话吞了回去……
京城外,黄村驿站。
下午,曹颙一行在驿站歇过脚后,再次启程。
十多名王府侍卫,分列在十七阿哥的马车两侧。
车厢内,曹颙挺直了腰身,只觉得坐得浑身酸软。有心想要出去骑马,被十七阿哥留下。
他对面,坐着胡子一把的孙柱,车厢正位上,坐着十七阿哥。
实在是没办法,为了让孙柱平平安安地到天津,曹颙与十七阿哥不能放任孙大学士因道路颠簸而难受。
于是,十七阿哥就牺牲了自己的郡王车驾。
不管孙柱在朝廷上多么风光,可在十七阿哥面前,都要自称“奴才”。
既然是郡王车驾,他在上面待久了,御史都能给添个“不顾尊卑”的罪名。
即便十七阿哥有心让他,怕是他也不敢独坐,要不然还不知怎么御史拿出来生事。
十七阿哥没有其他法子,只能下马换车,并且邀请孙柱上车。
这一回,他也没落下曹颙,使人过去,请了曹颙同行。
看到曹颙上车马刻,他还给曹颙一个微笑。
曹颙见状,心明白,十七阿哥这是看不得他清闲,拉他来陪坐,心有些埋怨,可面上依旧恭敬有礼,同车里的两位打了招呼。
三个大男人在一个车厢里,实生不出什么欢愉来。
即便十七阿哥挑动气氛,孙柱上了年岁,人有些倦怠乏力,也不过是“嗯”、“啊”两声,其他时间多是眯了眼,就那么坐着养神。
十七阿哥心头火起,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曹颙在旁看了,委实忍不住,忙低下头,脸上已经存了笑意。
十七阿哥见状,挑了挑眉,还没等说话,就听到鼾声渐起,孙柱老爷子,已经睡了过去……
几天的行程,就在十七阿哥邀请孙柱上马车,而后自己拉着曹颙一道,同老人家说古什么的。
又过了两天,天津卫到了。
在十七阿哥的“爱护”下,孙柱老爷子穿着一品补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精神抖索,荣光焕……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阅兵
曹颙并不是第一回来天津卫,也不是头一回见海船。
可眼前的海船,明显比他上回在天津卫看到的要巍峨的多,若不是旁边站着一对穿补服的官员,曹颙都有些错觉,好像不是在天津卫,而是在广州港一样。
这船,是江浙商人以船入海贸股份的,听说是吕宋那边的造船工艺,比官船还气派许多。
孙柱老大人,摸着胡子,使劲点头;十七阿哥看着这大船,也低声叹道:“‘蛟王’船号,可谓名副其实。”
曹颙笑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亲随人群的李诚。
在求得曹颙同意后,李诚已经将沧州的差事交了出去,留在京城。
对于他想要随船队出海之事,曹颙并没有表态。
人人都晓得海贸利润丰厚,可除了那些商贾外,主动求着随船队出洋的官吏并不多。毕竟,这个时候的人看来,出洋不能说九死一生,也是危险至极。
海上出事,又不比在6地上还有一线生机;除非是不怕风险的商贾,还有无路可走的,谁会主动去做这样危险之事。
李诚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李家虽是内务府老户,可抄了这一回家后,也败落下来。子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又不是读书的材料。
要是走科举之路,从七品坐起,不知要熬几代人才能恢复李家昔日荣光;海贸之事,却是一个契机。
既能使得他出去见见世面,增长见闻;还有机会建立功勋,在内务府子弟占有一席之地。
船上早已放下甲板,由天津卫驻扎的一个海军副将,引着大家登船。
想要出海试航,那是不可能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有十七阿哥这个皇弟郡王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十七阿哥虽然有些意动,可是想着众人的难处,便也笑了笑,在船上转了一圈就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