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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既给他一个台阶,自愿执弟子礼“学”一方,蔡珽也只能借坡下驴。
曹颙将“求方子”改成“学方子”,也是给蔡珽表明,这方子好赖,都不会牵扯到蔡珽身上。
只是到底是存了怨愤的,蔡珽板着脸吩咐小厮送了纸笔到曹颙旁边的几上。 他眯着眼睛,也不看曹颙,冷冰冰地念出一个方子。
曹颙执笔,将方子记下。
蔡珽无意留客,曹颙完成托付,心里松了一口气,自不会再没趣下去,起身告辞。
蔡珽起身,将那本医书拿起,递到曹颙面前,道:“此次是非,都是蔡某行为不检,招惹所致。如此贵重之物,蔡某却是不敢收。”
曹颙摆摆手道:“如此杏林手札,只有落在大人手中,才不会蒙尘,还请大人勿要推托。”
蔡珽却是冷笑一声,侧身两步,挡住客厅大门,道:“曹大人视蔡某人为商贾?若是不拿走此书,曹大人就留下刚才的方子!”
曹颙见他坚决,不愿节外生枝,接过那本书,告辞离去。
蔡珽看着曹颙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憋闷的不行。
曹颙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平述他可能遇到的事情,他却失了早年锐气,不能直接将“恶客”高声撵出去。
他退后几步,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小几发呆。
医圣手札,曾离他那么近,却被他随手弃之。
正走神儿,便听门口有人道:“老爷,小人有事回禀!”
是管家的声音,蔡珽抬头道:“进来!”
管家进来,手中捧着几本册子,面上神色复杂:“老爷,那个曹大人走前打赏门房小厮,打赏了几本书……”
庄亲王府,十六阿哥看着手中方子,面上带了几分欢喜,道:“行啊,孚若,一次出手,便搞定蔡珽那家伙。”
曹颙的嘴角抽了抽,无限地想念在清苑的蒋坚与宋厚。
在清苑时,遇到什么事儿,哪里会用他费脑子;进京数日,他都开始掉头发了。
十六阿哥小心翼翼地将方子撂在一边,道:“十七弟等着心急火燎,一日恨不得催问好几次,你怎么来这边,没直接去他府上?”
“蔡珽也不容易。”曹颙随口说道。
十六阿哥闻言明了,这次十七阿哥逼着曹颙去蔡府讨方子,已有以势压人之闲,还得蔡珽坏了自己的规矩,终是口述了方子。十七阿哥求诊之事,未必机密,曹颙多绕些路,也是不愿将事情揭开,省得给蔡珽添麻烦。
十六阿哥晓得十七阿哥翘首期盼,便唤了管事,吩咐去请十七阿哥。
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十七阿哥来了。
寒冬腊月,他因走的急了,额头上都是汗。
进了屋子,他顾不得同十六阿哥这个主人打招呼,直直地望向曹颙,带了几分紧张,道:“孚若,孚若……”
曹颙叹了口气,起身道:“幸不辱命!”
十七阿哥的身子晃了晃,还有些不敢相信,上前一步,抓住曹颙的胳膊,追问道:“真的?”
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浑身发抖,曹颙也被带得一颤悠,道:“谁还唬你不成,方子在这儿,这回你该踏实了……”
十七阿哥接了方子,却是“咦”了一声,露出几分疑惑,看了又看,望着曹颙与十六阿哥,迟疑道:“怎地是孚若操笔,原方……在何处?”
曹颙没说话,十六阿哥白了他一眼,道:“蔡珽不肯下笔,只有口述,这就是原方了……”
十七阿哥这才喜形于色,再次谢过曹颙与十六阿哥,一刻也待不住,告了声罪,拿了方子回去抓药去了。
他来去匆匆,没有解释一句,为何他会同曹颙前后脚到庄王府。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对曹颙道:“这两年,十七弟越来越沉不住气,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何苦来哉,若是真为了子嗣,收几个妾宠便是;若是夫妻情深,就老实认命……只盼着这回有个好结果,要不然再折腾下去,他或许没事儿,十七弟妹那边的日子就要难熬……”
曹颙想着十七阿哥方才质疑的眼神,低下头,只觉得没意思,岁月流转,人心易变……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冰嬉
转眼,到了腊月十九,京城各衙门封印之日。
曹颙离京在即,邀了永庆与马俊过府一聚。因前些日子,永庆有事出京,朋友几个尚未团聚。
老友相聚,举杯共饮,除了时局,剩下的便是儿女之事。
左住、左成兄弟“认祖归宗”后,户籍并没有迁出,仍是曹家这边。按照律法,旗汉不婚,马俊长女就要寻个旗人入籍,才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毕竟曹颙与马俊现下也都有些身份,总不能因儿女亲事落下把柄,引人攻讦。
于是,永庆便主动提出,认湘君为义女,将湘君户籍转到完颜家。
汉人出身的朝廷大员,若是跃居高位,多半会被赐出身,入汉军旗;没有入汉军旗的,若是儿女与在旗的人家联姻,多用这个办法,是京城权贵联姻常用的手段。
不过是走个过场,名义上不违律罢了,还是要在自己家备嫁。
永庆却是来了劲儿,带了几分醉意,听提起湘君与左住完婚之事,对马俊道:“我可不担这个虚名,你给大侄女预备多少嫁妆我不管,我这义父绝不会空手嫁姑娘。”
马俊知道他好意,笑道:“那就多多预备金子以你,往后我今日紧了,就寻女儿、女婿打秋风去!”
永庆摇头,道:“金银岂能长久,前些日子,我托我家老2买了个小庄,给湘君做胭脂田。”
曹颙与马俊一听,都颇为动容。
能称为庄的,少说也有数百亩田地,如今京城的田价可是不低。换做曹颙这个富户不算什么,对永庆与马俊来说,这礼就有些颇重了。
可是几个人都是半辈子交情,也不好为这个,磨磨唧唧。
马俊寻思一下,道:“若是我没记错,善余家的大侄儿今年也十四了……” 永庆点点头,笑道:“那个臭小子,管长个子,不长心眼,如今已经同我一般高。”
曹颙与马俊听了,不由莞尔。
永庆他们两口子,都不是喜言之人,教养出来的儿子,踏实稳重,是个不错的少年。
马俊撂下酒盅,道:“要是善余不嫌弃,咱们就亲生加亲,如何?” 永庆听了,却是一愣。
他现下是正四品的副护军统领,与马俊的大理寺少卿倒是平级。可他受十四阿哥连累,不得圣心,原闲赋在家。连这正四品官职,都是曹颙出面,托人寻关系,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复出。
马俊却是前程正好,进京后如鱼得水,任满后指定要升的。
见永庆不说话,马俊板着脸,道:“我都开口了,可不容善余回绝。那样的话,就是打我的脸!”
永庆看了马俊半晌,方露出笑来,冲着曹颙道:“孚若,这回就请你做大媒了。”
“那可不成!”曹颙摇头道:“这回二侄女,要入我户籍,给我做女儿。哪里当父亲的,给女儿做冰人的?”
永庆听了,大笑道:“好,好,如此一来,倒是应了少年时的戏言,大家都做亲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顿酒,直喝到深夜,大家连酒盅都举不起,才散去。
次日,曹颙启程出京。
随行的,有从上书房请下假的恒生。
能去清苑,与家人团圆,恒生带了几分雀跃。
曹颙见儿子有兴致,也弃了马车,骑马与恒生同行。
冬日景物萧瑟,本没什么可看的,但因前几日下了雪,远山白茫茫的,倒也有些意境。
不知是不是两位蒙古侍卫数年相伴的影响,使得恒生言谈中偶尔也出现蒙古字样。
曹颙便将自己对蒙古的认识,一一讲述给恒生。
辽阔的草原,雪白的羊群,挤马奶的女奴,用羊毡搭建的蒙古包。夏日的凉爽,春秋的风沙,冬日的鹅毛大雪。
同京城相比,那是一片并不富裕的土地,却也有它的风采与绚丽。
恒生听得仔细,偶尔也露出向往的神色,可更多的是一种不安。
曹颙瞧出不对,问道:“怎么了?”
恒生仰头道:“父亲,我不想离开京城。”
曹颙皱眉道:“离开京城?是世子来信,还是四阿哥、五阿哥说什么了?” 恒生低声回道:“是蒙古来信,说是老王爷身子越发不好了,那位想要打发人接我回去……”
曹颙展眉道:“想去便去,又不是不能回来。你渐大了,多出门增加见识,总比每日进宫掉书袋要强。你要记得,你只是多了几个亲人,并不是由新的亲人取代了京里的家人。”
恒生闻言,眼睛有了光彩,使劲地点了点头。
去了心事,恒生的心情就轻松许多,恨不得立时到清苑,与家人团聚。 被恒生的归心似箭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