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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挣了一下,无奈那人是从后方制住自己,又存心为之,不减力道反而更注了几分真力,只得闷声道:“白兄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本就是为白兄做生辰用的,何必如此为难展某。”
白五爷见那人犹有怒意,耳根红晕未散,不知怎的,很想吹上一吹,看看能红到个什么程度。
暗压下念头,白五爷低声道:“真是送予我的?”
“……真的。”
“……”
“……白兄可否放开展某?”
再不放开,休怪展某一个回肘侧掌击腹再一脚踹过去。
可不管你前些日子吃酒吃坏了肚子,你当真以为展某不知晓你成日捂腹疼痛到底佯了几分!
虽是这么想,倒也还惦念着,有些难为。
幸而白五爷又说,说得虽然不像个样;有些较真,却还是接了口,没真教展昭为难下去。
说的是:“……不许与我计较。”
“……”
谁说没教展昭为难下去的!
耗子恁地无赖,得寸进尺!
正暗自狠狠地腹诽着,忽觉那人松了禁锢,心中随之亦是一松,这一松,倒把腹诽之念给消了大半。所谓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展大人正了正拘领,转瞬神色如常。
真要赞展爷脾气好,也难怪,这等事都要生上个半天的气,岂不遂了那耗子的愿。
这琢磨很对。
遂不了愿,白耗子果然觉得有些可惜。
正在可惜着,那边展昭却有话想问了。性格使然,本不应有太多好奇之心,但不意味着没有好奇之心。
听得展昭极是恭谨地请教:“……白兄,方才你那招式,可是蒋爷在水中使出的翻江制海?”
白五爷正色点头,神色飞扬,颇为自得:“不错。四哥在水中使得,爷在陆上怎就不能使得?水有掩目之用,陆上无水,却自有别的虚招可用……学到了?”
展昭想了想,那招果然须得其它招式辅助而出,是因原在水中,又是聚力道于膝上,气血周行慢了些罢,问:“若不辅以虚招?”
白玉堂凤眼将他一觑:“爷说猫儿笨,果真不假,如此岂不分散了力道?”
展昭额头青筋跳了一跳,深吸一口气,续着问:“……那么另一招,却不知……”
“唔……”白五爷含糊一应。
笑话,岂能告诉你那是爷捉猫用的!
念头又生,脚步一旋,转至展昭正前方,当真便凑近了去,在展昭耳边处一呵气:“……猫大人,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噫,果然禁不得逗,真红得与身上的朱衣相映成辉。
啧,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似乎还有些黑气……
巨阙出鞘,嗬,恼了!
白玉堂这一闹,闹得自己很是心满意足,尔后急速跳开,银色锦靴点地,一个借力,已跃出数丈。许是太过心满意足,竟要比平日里的轻功使得干净利落。
远远还能听到甚是嚣张的大笑:“呆猫,还不走罢!”
去哪?
自然是往马行街方向。
往马行街方向作甚?
自然是去查案。
十一户人家中,三户家境有异,巧的是,这三户人家均落户马行街。二人先前说定,从这三户人家着手,不必分头行事,一起前去。
然而,俗话说,计算得天衣无缝的案子,也有百密一疏之处。
何况两人这计划简单草率,若有变数也不足为奇。
果不其然。
变数由白玉堂挑起,出现在展昭身上。
展大人怒了。真的怒了。
怒了的展大人悠悠地收起手中巨阙,悠悠地将巨阙没入剑鞘,悠悠地往马行街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便向界身巷走去。
展大人做人一向很实在,所以展大人走路一向一步一个脚印。
展大人在一步一个脚印的悠步中,还很认真地想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既无顺序,也无逻辑可言,但不妨让众位看官鉴赏鉴赏。
回放如下:
一,展某剩下五两银子,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二,五两银子买两个馒头好像多了些,这样,不如买一个叉烧包,一个莲蓉包,一个蛋黄包,一个玉米包……
三,你问白五爷呐?
四,提起他干甚么?耗子肉能比得上包子么?
五,噢,你说臭耗子也有个肚子,那个肚子也饿了?
六,很好,那便饿死在马行街等展某去收尸罢!
作者有话要说:
☆、四
正是晌午。
旧封丘门前。
马行街。
瞥了瞥双手抱剑倚在旧封丘门旁的白玉堂,展大人继续悠悠然从那抹白衣眼前稳步走过。
耗子:“……死猫,不识得你白爷爷了?”
展昭:“五爷是谁?展某不识。”
补上一句:“展某只识得一只姓白的没皮脸的耗子。”
还是不够,缺句中肯的评价:“……丑得很。”
身后果然传来白玉堂颇为懊恼而心虚的嘀咕:“……你还在恼?”又向前一跃,很慷慨就义地将手臂一横,顺势拦住展昭:“大不了……白爷爷让你咬一口。”
展昭凉凉又一瞥:“咬?那是白兄的习性。展某断无此好。”
白玉堂底气足了些,胆色又起:“……猫果然是小气。”还很是委屈:“白爷爷也算等了猫儿很久的……”
猫眼一眯:“多久?”
耗子一瑟,继而理直气壮地摆证据:“爷来回踱了十多趟,你说多久?”
展昭气笑了。
分明半柱香时间也不到,耗子走得倒是颇为勤快。
拍开那人的手,撇下两个字:“走了。”
走了几步,叹了口气,扬手往后一丢包裹。
白玉堂接过包裹,拆开一看,四个热乎乎的馒头,两个油煎的烧饼。眉头一皱,还未开口,那猫便喝道:“不许挑三拣四!”
白五爷破天荒没回应。
展昭正觉奇怪,那包裹便被白玉堂扔了回来。一摸,瘪了,但还有东西,拆了,两个馒头,一个煎饼,还有白五爷清晨在长梦轩顺手揣来的两块金华酥饼,用油纸包着。
听得那人道:“笨猫,你也未吃罢?”
展昭一怔,却没有回头看他。
暖风淡云下,唇角微微一扬,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只记得大概有这么个时候,大旱还是洪水来着,事忙。
自己方睁了眼,就看到白玉堂在竹椅上斜睨着自己,冷冷道:不曾想,官粮养的猫也会饿晕了去。
那还是两人相看两相厌的时候。
事后赵虎一摸鼻子,讪讪说:没想到白玉堂也是条汉子,把展大哥从十几里外背回来不说,还把展大哥没办完的事情给办了。冲着这个,俺赵虎从此敬他!
张龙却道,只是白玉堂干了这么多事连个眉头也没皱一下,怎么一听公孙先生说展昭是饿晕的,脸便黑了七成。
王朝拍了一下展昭,问:展大哥,你想甚呢?
当时展昭缓缓抬起眼,思量了一番,再道,我估摸,白兄可能觉得,我这个晕法,不大上得了台面。
四大门柱恍然大悟:展大哥,你想的甚是。
展昭想,不错,自己想的甚是。
想的却不是这个。
那时想的是,这世上有些人,是教你恨也恨不得的。
江湖来官场去,腥风血雨,怎会不晓得,这样的人,不认识也便罢了,一旦相识相知,既是极大的幸事,也是极大的祸事。
只是——
祸事?
刀光剑影里,不知下一刻会不会丢了性命,生死之祸自己都未曾在意过,何况不过是一句:我展昭,虽然看你不甚顺眼,但也真心欣赏你白玉堂!
有何畏惧!
当然,此等话,自己是说不大出来的。
说了,那人肯定会在不甚顺眼这四个字里上蹿下跳,斤斤计较,愤然万分。全然忘了他白五爷也经常想也不想便将不甚顺眼这四个字往自己掷来。
这番想了一通,后来再看那人,也顺眼了多。
比如近来,需得经常想起这番话来压压自己的火气。
此时已没了火气,展昭算一算时辰,在路上已耽搁了些时候。
趁着糕点热感犹在,两人各自收拾,一时未语。
片刻后,马行街上方掠过两道身影,速度甚快,只一眼便不见其踪影。
入了小巷,缓下脚步,向右数第二扇朱漆小门,见一朱衣朱裳的青年上前叩门。
门缝略启,见是展昭,方再推开门,身形壮实眉粗眼大的中年汉子慌忙要下跪,被青年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