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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唔了一声,似是不满地低声嘟哝:“竟撂下了白爷爷!”
展昭一笑道:“玉堂昏迷不醒,莫不成得强行将你拖下塌?且恰是因了你染寒抱恙,这详议才推至今日。”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语,直瞧得那人眼底的波澜止不住地闪烁游移。
无声了半晌,白玉堂忽然轻轻一声:“喂。”
展昭的眼神游离了回来,疑惑闪逝,便被白玉堂拉近了一把搂住,微有暖热缭上耳畔,是极低的浅笑:“猫儿,说,爷梦见的,到底是谁?”
展昭只觉一滞,蓦地一下,自耳根处向上盈起了微红,一时竟无语可回。
不知怎的,四下陡然漾起一些迷雾惑人的气息。
这气息有些轻,又有些浅,如若那镇着落地围帐的紫檀香炉,淡烟弥漫,丝缕柔和,若即若离,因而——
笃地一下。
——容易惊醒。
惑人的迷雾顷刻散离。
是府内衙役来禀,在门外扬起声道:“展大人!展大人可在?大人朝散了,说是知会展大人一声,有要事再续。”
展昭心下一松,迅速推开那人,起身下榻。
许是未定心神,直至门处,方觉身后似无动静。
展昭的眼里却慢慢染上些许清浅笑意。
有含混的声音隐约地飘传过来,还未听清,便见那人推了门出去,低了声问那衙役:“苏公子?可去忆杨庄请了?还未过来?那先生……”
渐渐远了去,只能觉出那时飘过来的嗓音里,那三个字,是含了温,含了笑。
当凭这笑,便知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笑意,又是笑意。
生平奈何不得,割舍不下,又不忍恼上半分。
分明是这样想了,却是嘴角上翘。
分明是扬了弧度,却是低哼一声,道:“切。”
这才取了画影,懒得还要翻身下榻去踢开那木门,懒得在府内的弯路绕上几绕,于是推了床塌临墙上方的木窗,便纵跃而出,直往梅花堂的方向去了。
距冲霄火起已有五日。
襄阳王赵爵谋反一事,于昨日诏告天下。
据说当朝皇帝连震惊一下都没有,淡定地赞扬了一下开封府众位,表示各位干得好,待结束了汴京的劫案,定然重赏。
风九天沉思道:“估摸宋仁……咳……”
谥号差点冲口而出,慌忙抱拳向天拱了拱:“……咳,估摸圣上,是早知赵爵策划谋反一事,明里按兵不动,暗里任我们出生入死……真是奸……咳……圣明。”
此刻。
开封府。
梅花堂。
环视了一眼堂内外关好的门窗,包拯沉下声:“既然赵爵谋反一事已过,当是计议下一步棋如何走。”
已等待如此之久,再是耐得住性子,也沉不住气,苏子时出声道:“救人质,定要入青阳。入青阳,定要去西夏。去西夏,定要进皇宫。”
展昭眉头一紧:“夜袭?若是夜袭,于防守森严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玉堂也皱眉道:“动静太大,全身而退,确是有些困难。”
风九天继续沉思:“本姑娘倒是有一个光明正大进入西夏皇宫之法。”
沉思结束,换上悠悠的语气:“西夏使节到汴京进贡,大宋不是会优予回赐么?时正值今日。办成回赐的美人,由使节护送如何?”
苏子时怀疑地打量了一下风九天:“你?”
风九天伸出食指摇了摇,顺便弱不禁风地晃了晃:“小女子体弱多病,不适合这般凶险的行刺。”
一双杏眼贼溜溜地往展昭白玉堂和苏子时身上转了很多圈,正经道:“小女子说的是……展爷?五爷?小石子?”
三人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白玉堂摊开图纸,道:“夜袭虽非万全之策,却也并非不能做到。这是西夏皇宫的布局,须先拟定夜袭的计划。”
展昭指尖掠过正门,在朱雀南门处顿住:“此处防备略弱,不如从这进入。”
苏子时指尖在正寝殿处一点:“李元昊亥时前应在该殿批阅奏章。”
展昭抬头道:“不知大人和先生以为如何?”
包大人额角的月亮顺光亮了亮:“本府以为,风姑娘此计有极强的可行性。”
公孙先生摸了摸胡须,颔首道:“学生以为,包黑……不,大人说得甚是。”
…………
展昭沉默片刻,道:“那莲子膳粥炖着也有些时辰了,怕是糊了。”
包大人点头,道:“糊了,这二字,说得就过了些,炖烂了倒是有可能。”
于是向外朗声一喝:“来人,将展护卫早些时候备的莲子膳粥自温火上取下来!”
白玉堂沉默有顷,道:“一日未进食,胃中有些不适,容白某先……”
公孙先生觉得有理:“空着腹,确实不好受。”
于是向外扬了一声:“来人,将大人吩咐取下的莲子膳粥盛上几碗往梅花堂送来!”
不妙。
苏子时即刻正色道:“苏某以为,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所虑甚是。无论何种方法,一旦失败,后果俱是不堪设想。而夜袭皇宫之凶险,高于美人行刺,成功之可能,也比风姑娘所言之计要小上一些。”
不妙。
实是不妙。
展大人调整了一下,迅捷地舒开一个春风骀荡得诚意十足的笑容:“展某以为,苏公子所思甚是。”
然后他再次调整了一下,一脸平整板正地补充:“只是展某形容粗鄙,实在不适合此等可行之计。”
苏子时瞟了展昭与白玉堂一眼,再接再厉地总结道:“苏某自知不如展爷与五爷生得眉清目秀,其一,苏某身材略为魁梧,且未曾学过缩骨功,其二,苏某声线略为粗犷,且尚未学会变音。若扮作回赐的美人,实是一个太过拙劣的玩笑。”
白五爷扯了扯嘴角:“……”
分秒间,自神色到话语,自思量到动作,还未开始实施,便见风九天整个人往红木平头案一趴,抬眼看向白玉堂,干脆地打断了他的酝酿:“听说……五爷识得一些易容之术?既会一些缩骨功,又会一些变音法?”
行!狠!够狠!
白玉堂眉梢一立,凤眼一瞪:“展大人敢说不会半点易容之术?”
展大人的目光与声音一样清朗正直:“还是白少侠较为少年华美,宛转蛾眉。”
包大人拍案定音:“时久恐怕生变。就这样吧。”
白玉堂脸色黑了几分。
风九天禁不住奇道:“五爷耍庞吉那会儿,把青楼的靡靡□之音那是唱得入木三分啊?庞吉那两个小妾,下场不是挺凄凉的么?”
白玉堂脸色又黑了几分:“白爷爷何曾这样对过弱质女流之辈!庞吉老儿刺的分明只是两团染颜料的稻草!”
再瞪了展昭一眼:“那时是打赌输了这猫。”
懊恼地想,可惜输了。
被取笑个十天半月的也便罢了,可惜没法听见这猫……咳……
……
于是
……
开封府。
展大人就寝之房。
此次犯了五爷的大忌。白玉堂凌厉着眉,阴沉着脸,微眯着凤眼,恨恨道:“下次若不教你这臭猫披帛短襦对襟长裙,白爷爷便去了这白姓!”
相比之下,展大人的脸色显然要温和好看得多。
静默了一会儿,展昭的唇角不住上扬,轻轻一咳,抿了抿嘴,道:“去了这白姓也无妨,日后你也是展姓在前的。”
这猫倒敢说!
白五爷一双凤眼越眯越细长,倏地便显出几分魅惑之意。
知是玩笑开过了头,展昭不动声色地往里榻退了退。
只是动作略显缓了,被那人一把拽了回来,近了耳畔,是极轻的呼气,道:“既然说了……日后……定要让你明白……是白爷爷展姓在前……还是猫儿白姓在前……”
展昭忽觉不对,已有些散了力气,似有些发软无力,不禁一惊一慌。
自己挑起的,也不好说什么,只闷声道:“放开……午后便启程了。”
白玉堂不放,也闷了声:“白爷爷方病后初愈,猫儿便是如此体恤的么?此番已是牺牲良多,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人的脸色还略显苍白,沉渊的墨眸,却隐隐有些波光水色起。
展昭心下霎时一软,也不再动作,便任他拥了,轻了声音:“此番确是委屈玉堂了。”
白玉堂眸里漾出一丝浅笑,得了寸,接着进尺:“那猫儿倒是说说,委屈爷什么了?”
展昭垂下双睫,默了一默,才开了口:“思来想去……”
他抬了眸,盯着白玉堂的眼睛:“展某也觉得……”
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