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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白玉堂;或是一脚踹去,踢醒臭耗子,然而不知为何,浑身竟然动弹不得。
一个人不能控制自己,必定容易被他人所制,展昭最不惯的,便是忆及儿时尚未习武时的软弱。
周身受制,如此失常,慌乱之下,只觉轰地一声,惊怒万分:“白玉堂你……”
不对,一寻思,很不对,再细看白玉堂,面色一阵发白一阵发红,周身滚烫,冷汗涔出,衣衫尽湿,纵是展昭,这一寻思也看出他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又是轰地一声,双耳略有绯红,竟呆在了那里。
白玉堂狠狠咬破下唇,以痛镇神。
平日也便罢了,笨猫半醒半睡间偶尔眼染迷蒙便由他迷蒙个够去!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明知自己火欲焚身,全身又疼痛难忍,这猫还一副梦游未醒似有红晕的神态!
面红耳赤做甚么!红甚红、没中过这等毒么!!
目瞪口呆做甚么!呆甚呆、煮熟了猫肉等人吃么!!
这时分,与周身不适和痛楚相比,唇间痛感已失其用,白玉堂闭上眼,意念挣扎间,右手离了展昭的腰侧,画影刷地一声便抽了出来,往自己腿间狠狠一刺,咬牙再次推开展昭:“笨猫,傻了是不!”狠狠道:“若敢再过来,信不信白爷爷一把火烧了这林子!”
若那笨猫再凑过来,别想让自己再推开他!
展昭这回总算没再靠过去。
只是白玉堂如此忍抑难受,展昭仍自觉几分心神不稳,竟不能冷静下来,确是有些不妙,只能暗自以内力压下烦躁之火,一手迅疾而出,直点那人的外关穴。
这外关穴为手少阳之络,八脉交会穴之一,有解痉止痛之效,也亏得展爷平日里受伤得繁,才能有此速断。
听得展昭轻声道:“五弟,委屈你了罢,可否暂且忍忍?展某速去清风楼,你在此稍等片刻。”
哗地一下,槐树下黑色衣袂一扬便从眼前消失。
白玉堂这一听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拳头一攥,是心脉阻滞、又惊又怒!
清风楼?!
那猫怎能如此!
五爷又是何等样人,怎会坐以待毙,任那猫看笑话!
中了毒的人,内力颇虚,何况五爷中的还不是一般的毒,然而这一惊一怒之下,意气与怒气皆起,一个气血沸腾,逆行而流,竟自行冲开穴道。
这下可非同小可。
外关穴其实并非定穴,不过是一止痛穴罢了,白玉堂无意之间冲破穴道,不但耗力颇大,只觉得全身剧痛一波接着一波,冷热交织,原本面上是阵红阵白,此刻已隐隐泛青。
白玉堂一双眼早已模糊不清,却仍强迫自己睁了眼,地上泥土混着汗水胡乱一抓,抓得双手鲜血淋漓。
——夜。
静、冷、清、寂。
心头刹那一惊。
槐树下,已没有了白玉堂的身影。
地上只余血色一片,在月下泛着凄冷的光。
展昭攥紧拳头,且冷且静,不可乱心。
白玉堂身受重伤,不可能行得多远。
从前若自己中了这样的毒……
若是自己……
水!
水,何处有水?
林间旁一溪水处,白衣一抹果然一现。
这已不能算是白衣,这样平日里连银靴微微沾泥都要皱上个半天眉的人,他的衣裳上满是脏土尘埃。
他整个人便浸在水中,面色惨白,已然昏迷。
——两日后。
清风楼。
阳光正好,适合小憩。
接着第一幕的对话。
风姑娘懒洋洋地抬头望天,望了一会儿,转头向着苏子时:“展爷这回,可把五爷给气着了。”
苏掌柜正在摆弄棋盘,饶有兴趣地下了一颗黑子,抬起头,道:“怎会。”
风姑娘饶有兴趣地伸手在盛着黑白棋子的陶罐里搅了搅,下了一颗白子,道:“怎不会。”
此时。
开封府。
白玉堂一睁眼,便见展昭伏在案上,黑发如瀑,散于肩上,这样看去,倒是静如水墨之画。
盯了半晌,神思顿清。低头一看,身上只着里衣。
这里衣简单干净,衣衫半旧,应是这猫的衣物,是这猫将自己救了回来,那他……
面色一沉。
清风楼!
好你个臭猫!
展昭这两日均是浅眠,一声响动足以让他迅速睁眼,回过头见白玉堂瞧着自己,是已经清醒的模样,眉眼顿时一弯,站起身走过去,道:“五弟……”
却见白玉堂皱了皱眉:“……展大人,解释一下。”
展昭也是眉头一锁:这臭耗子,自己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两日两夜,醒来便是这么个脸色?
转念一想,便想起两日前的那个实在堵心的情景。
再一个皱眉,瞟了一眼那人,凉了语气:“难不成五爷真以为展某去寻了个姑娘来不成?”
白五爷是何人?
早些时候那当真是一折纸扇遍风尘,来去间是红粉青蛾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岂会连这种事都不知?
略略审视早知有惊无险,且不论这猫去清风楼做甚么,就怕他真曾起了那去寻姑娘的心思。此番听他一说,心中一松,又跌回卧榻上。
展昭只道他又有何处疼痛,眼底一沉,一抬手便去探他的脉门,白玉堂却反手将展昭的手腕一扣,展昭猝不及防,失了平衡,转瞬便跌至那人身旁。
刚要恼,却见白玉堂掀了掀眼,声线慵懒,却透出些许疲乏:“猫儿,陪爷躺会儿罢。”
展昭也知他大病初愈,许是累极,便也不忍再说什么,轻轻掖好方才被那人掀乱的被角,自己也和衣躺下。
两日间未好好睡过,此刻才觉得很是心安。
困意即刻袭来,又隐隐觉得,若能睡上一觉,便很是圆满了。
昏沉间睁不开眼,已是睡了去。
醒来时暮色已沉。
烛火摇曳下,那人径自坐在椅上,沏了茶喝。烛火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玉堂见他醒来,只是低声道:“醒了?想也是饿了,吃饭去罢。”
展大人约莫是刚醒,还带了些模糊的梦里气息,怔怔看了会锦衾,觉得恍惚,这场景,怎么掉了个位。
终于想起自己原是睡了,还睡了很久。
起身穿靴,问对面那正在喝茶的人:“五弟,觉得如何?”
白玉堂放下茶盏,也没有看他,道:“无妨。”
展昭沉默片刻,道:“那日是想起七姐经营这行生,又想起她曾提过有镇静的法子,药也是有的,便去了清风楼,所幸记得准确。”
白玉堂噢了一声,嘴角噙了一丝笑:“猫儿倒是聪明。”
展昭拿不准这一声噢里到底有几分讽,刹时烦心一起:既然拿不准也就不再管它,打定主意暂且不理睬那耗子。
忽见白玉堂朝门外一使眼色,方才倏地悟然,不禁微微一笑,缓步至门后,猛地往里一拉。
一身着湖绿色衣衫的姑娘呼地一声扑进门来,就要往地面栽去。被苏子时冷着脸拎了起来。
展昭含笑道:“两位这是……”
湖绿色衣衫的姑娘发饰极简,估计还是不耐之下随手扎进一钗,已致有些发鬓凌乱,一双杏眼眨得倒是颇有灵气。
姑娘摸着墙壁,蹭啊蹭,蹭至白玉堂沏茶的桌案前,仔仔细细瞧了一下,很是失望:“可惜啊可惜……”
白玉堂瞟了她一眼:“可惜什么?”
姑娘摆好手势就要比划一通,被苏子时一个眼刀戳在身上,打了个寒噤,道:“可惜、惜了清风楼大量的好药材……”
眼刀消失。
姑娘不死心,转眼又笑出一脸奸诈:“没想到啊没想到,五爷生病时是如此这般个模样……”
白五爷拧起眉:“如此这般个模样?”
“风情万……”
白五爷脸色青了。
姑娘见好就收,赶紧改口,开扯别的话题:“咳、咳……话说起来啊……说起来什么来着……噢!五爷生病时真是难以喂药,都是展爷……”
苏掌柜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淡淡道:“既然五爷也瞧了,展爷也瞧了,你也该心满意足了。”
风姑娘:“……玛雅蚂蚁(没有满意)……”
不容分说被苏掌柜拖了出去。
烛火似水漾起波澜,暗暗波澜下,木门处,展大人的面上浮起一抹可疑的微红,咳了一声别过脸去:“去吃饭罢。”
——病时难以喂药。
如何做?
白玉堂又怎会不知。
却也知这猫皮薄,不禁闹,三言两语便必定不再和自己说话,有朝一日必定还会报此调戏之仇,这么一想,也似乎不怎么划算。
只是唇畔笑意益深。
☆、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