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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把一段录音放给我听,里面有衣服摩擦的声音,有人喘气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对话。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吴邪。里面的打斗声音和吴邪的问话,都昭示出一件事:他遇到了危险,而且不是来自于明处的。
雷开门见山:“我现在去接你,你需要回杭州。”
我再也没有选择,就这样再次回到了杭州。
雷把我带到吴邪家楼下:“我再问你一次,准备好了么?” 我一无所言,他又道:“你可以怀疑我、怀疑我的动机和实力,但是你不应该怀疑我的对手。”
我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雷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你不想看看他么?和他告别,因为以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或者,你现在就上楼去。”
“不。”
“你确定?”雷从后座上拿出一沓纸递过来:“这是他的……”我一眼就看到“诊断报告”四个明显的蓝字,下面是吴邪的身体状况,记录了他在医院每一天的情形,我清楚地看到,他入院的头天到第七天,所有的行目里都注明,病危。我直接翻到最后——内脏破裂,腿骨,肋骨骨折。
我心里一下子疼痛难忍。合上报告,看向雷。
“这次,我不指望你会继续了。这是我的路。你说得对,本来这些就和你和他没有一丝关联,但是遗憾的是,他卷了进来,已经无法回去,那接下来的时间他由我保护。”
那曾是我的吴邪。——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只有我能听到。而我什么都没说。
“我这次叫你回来,要和你讲清楚:和你断绝一切联系,这也包括你可能带给我的威胁。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自首,第二,你必须消失,第三,你不要企图动我。”雷看向我:“还有另一个目的,也是最后一个。”
“这件事情,一旦开始,我们当中至少要死一个人。”
我心中一颤。如果他说的是实话,我的出局将使局面变成:他和吴邪当中要死一个人。
雷道:“你是强者,我相信你走了没有人能找到,就算我的对手,想和你抗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是一个奇迹一样的存在,但是,你也就只有一个人。你走了,不会再回来,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和他道个别……”
我知道自己无法见他,可我也无力做出任何表示。
他叹了口气:“我带他回来的那天夜里,已经和两个人交过手。那就是他们的人,我给你听的就是当天的录音。”他皱眉:“有些东西,我不能完全说出来,因为一旦知道,你就再也无法脱出了。同样的这些事我也不会告诉吴邪。据我所知,你是非常古老的后裔,你活了很久。这一句话,是我能探查到的全部。如果你能活得更久,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你会知道我是什么人。和我有关系的人,他们不会消亡,因为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就算是错的,也是正确的。”
“只要是触及到核心的人,都会消失,没有选择。”
他话音一落,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无可抑制的情绪再次出现,一瞬间,我就丧失了一切主动权。
雷赢了。
或者他在用骇人的谎言隐瞒更深的东西,而如果是这样,他隐瞒的东西就更不可见人。如果事情也没有完结,他的对手是真实存在的。吴邪就还在他们的制约中。这个局表面很简单,但背后东西非常复杂。他们,也许是一种特有的存在,雷或许是他们中的一份子,或者是和他们抗衡的人,但他的不择手段是可以肯定的。
我静下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他对我一笑,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的驶出了小区。入夜,行驶到一片相当空旷的开发区,他道:“我没有记错,就是这里了。”他指了指外面的工地:“这是停工半年的地方,今晚你在这里,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
他再次发动车辆,开出很远,又在一个药店门口停下,他从怀中取出一叠钱递给我:“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给你消息。”我没有接他的钱,下了车走进药店,买了一些绷带和酒精,还有消炎药物,再出去的时候发现雷已经消失。
我向工地的方向走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脑中还回荡着雷的话。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也无法勾勒出任何一个局面,他的所有话都是在向我昭示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威胁。
雷软硬兼施的手段并不能让我动摇,可是他描述出的那一张网已经把吴邪罩住,他用了一个常规的简单办法把我们引入:他需要一种活在地下的人,拥有绝对的手段和隐秘性。
他知道,最能动摇一个人意志的不是钱,也不是武力,而是他们的软肋,很明显,软肋这个东西,不是所有的土夫子都具备,但却是人性中固有的东西,这就像很多年前老九门的背叛和归隐,都是为了他们的软肋。
如果只是运一次毒,帮他除掉几个人,对我们来说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那现在接下去的事情就是不可估量的了。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沉重,不同于以往的那种,而是这个世界强加给我的东西。我在无可抑制的担心吴邪。他和我有太多的不同,他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前行,我担心他认准了我。
我的路本就全是荆棘,吴邪介入进来,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他走了出去。他又陷入了更加复杂的阴谋中,我知道他会找我,也会一直往前走,不管他遇到什么伤害,除非他死在半路上,不然他就不会死心。他其实比我更执着。
这就是我不会再见他的原因。
马路上没有人烟,卡车尾气卷起阵阵尘土,凉风灌进衣服,我的伤口开始发作,腰间传来阵阵温热,又在流血。我顺着工地的墙走到一处半掩着的铁栏门前,绕了进去。
门口的小屋子里黑着灯,靠近铁窗一面的桌板上结了厚厚的一层灰,应该是废弃已久。几亩地的场子里高矗立旗两栋不完整的建筑,其他就是地基,部分已经坍塌,外面的脚手架锈的相当严重,地上布满坑洼和工业废渣,还有成堆成堆的砖石废料。
温度流逝的很厉害,渐渐地脚下开始不稳,一阵阵的头晕提醒我伤口在发炎流血,必须找个地方停下来处理自己。我向当中一座建筑走去,没出几步,就感到后腰上纱布被血冲开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血。
同时,我看到脚下的石砂地上印着一个明显的脚印。
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定在了那里。这是吴邪的脚印。
第十二章 重逢
第一人称吴邪
接着,我心里忐忑起来。他站在那看自己的手,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但是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上去和他说:我是来找他回去的。还是应该好好的想一想要怎么劝他跟我回去?
闷油瓶忽然抬起头向左右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我本能的一缩,他张望片刻,向楼里面走来。如果我发出任何声音,无疑都会被他察觉。我冷静下来,终于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我一出现,他就会消失。
我在黑里面看着,他穿过距离我不远的水泥门,向建筑深处走去。几十米外,我缓缓迈开步子,跟着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隐约的,滴滴答答的声音间断的从前面传来。我屏住呼吸,心中倍感不安。我想那大概是他的血,结合走路的姿势和他驻步时的动作来看,他一定受伤了,而且还在流血。我依旧不敢立刻站出来,小心翼翼的尾随他直到二楼,远远地看见他在窗口边坐下。
我躲在半扇混凝土墙的楼道口里,光线很暗,适应了一会才看清了他的情形。
他蜷着膝盖,动作迟缓的脱下外衣。探入衣服里按压了几次。“刺啦”,他掏出一团被血浸湿的东西丢在地上,然后从塑料袋中掏出纱布,咬着撕开,又一层层缠在腰上。
我盯着他完成一系列动作,心中暗骇那种剧痛,手心都冒出冷汗。想上去帮他,却始终没有动一下。
他低下头,身体剧烈的起伏几次。然后,他抬起头,直视向我的方向:
“吴邪。”
他的声音在这分外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我立刻愣住,心说他是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发出来。
再没什么可躲的。我是来找他回去的。可当我真的见到他,就只能默默地跟着,甚至都没走出来和他打个招呼。我跨出一步向他走去,在离他几拳远的地方驻步。蹲下来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刚包上的纱布又被血浸透了,他把目光投向我,很久,他就一直这么看着。我暗暗地猜他的心思,想说点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