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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你等。”
“啊——钦差大人是假冒的?!”
“怎么会,怎么会?!!”
“哎吆!可坑死我了。”
闻听此言,众人官员的脸色极为好看,震惊、恐慌、懊悔、怀疑,应有尽有,倒是团练使张文忠较为聪明,迅从王洵的话语里嗅出了一丝活命的希望,当即抢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请大人明鉴那骗子一进城,就打出天使的旗号吆五喝六,我等平素又是被太监们欺负怕了的,实在没胆子仔细查验他的身份真伪。”
“多亏大人拆穿了他,否则,我等肯定还被蒙在鼓里。”县令秦连峰也不是傻子,立刻紧随张文忠身后表态,“我等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请大人开恩,给我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请大人开恩。”
“开恩啊,大人。”
众官吏如梦初醒,又纷纷趴在地上,头磕得“乒乒”做响,王洵实在没兴趣在这些人身上耽搁功夫,皱了皱眉,将语气放缓了些吩咐:“都坐下等着,具体怎么处理你们,要看你们各自的表现,如果确实有悔过之心的话,王某也不吝啬在奏折上替你等说几句公道话。”
“谢大将军,”“谢采访使大人,”众地方文武官吏心中悬在嗓子眼儿里的石头终于落下,纷纷道着谢,爬回各自的座位,至于王洵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之处,他们才不敢较真儿,刀子握在对方手里,一不小心,性命就没了,谁还在乎几个素不相识的太监是真是假?
“找个厨子来,弄些酒菜给他们。”见众人如此识趣,王洵心中的烦躁顿时减轻不少,把头转向沙千里,低声吩咐,“弟兄们的晚饭,也尽快安排下去,缺什么东西,就找这里的官员要。”
“下官愿意为大人效劳,下官愿意为大人效劳。”没等沙千里回应,县令秦连峰已经再度连滚带爬地抢上前,冲着王洵满脸媚笑,“下官的表弟家里就开着酒楼,厨子是从京师里重金礼聘回来的,手艺绝对一等一只要大人给下官一道令箭,弟兄们的伙食,全包在下官身上。”
“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从秦连峰的官服上,王洵能分辨出他的身份,笑了笑,带着几分鼓励吩咐。
“得令!”秦连峰高高兴兴地施了个礼,转身便走才走了几步,又被王洵从身后叫住:“且慢你多带几个人,顺便把白天的事情晓谕全城百姓,就说有安禄山的细作扮作朝廷钦差招摇撞骗,被本采访使识破,当场诛杀与这里的百姓无关,请大家不要惊慌。”
“下官这就去,这就去。”秦连峰心里很明白,这样一来,自己就算一只脚踩上了贼船,却没勇气拒绝,连声答应着,转身去找自己的属下。
王洵看了看沙千里,示意他找几名靠得住的弟兄去监视县令秦连峰的作为,然后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笑着道:“找几个人帮我烧锅热水,我要洗个澡,驱一下寒气这鬼天气,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般冷。”
“下官去找人,下官去找人。”立刻又有地方官员主动请缨前去组织人手烧水,王洵点点头,算是默许然后将目光转向自家弟兄,“子陵、十三、万俟,你们三个也去找地方洗个热水澡,赶紧,别让寒气入了骨髓沙大哥,把这里还是交给你来负责赵大哥,你跟我来京师的情况有变,咱们边洗澡边聊。”
“诺”众将拱了拱手,分头散去,留一群地方官员继续在二堂内大眼瞪小眼儿,京师里到底乱成了什么模样,他们心里也糊涂得很,最近好消息和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但哪个好像都经不起仔细斟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城内这支来自极西之地的援军战斗力绝对强悍,下午的时候,只用了一百多人,就把五百多团练,四百多飞龙禁卫全给俘虏了,而其自家损失恐怕还不到十个。
看看门口负责监视的一众安西军士卒那彪悍模样,有个别地方官员心里反而突然觉得踏实了起来,如果采访使大人真的别有所图的话,其实也未必完全是件坏事儿至少大伙不用天天继续提心吊胆,况且这位王大人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凶,实际上却还算讲道理。
王洵才没功夫去管地方官吏的想法,带着赵怀旭快步走入了后堂,县衙的后堂原本为安置县令家人之所,前些日子为了拍“假钦差”的马屁,特意被腾了出来,重布置过,收拾得宛如帝王寝宫般奢华,王洵却没时间欣赏里边的精美陈设,入了屋内,先三下两下将湿透了的铠甲和衣服从身上扒掉,丢在一边然后信手扯下床头幔帐,在身上胡乱抹了抹,裹在腰间,精赤脊背,冲着跟进来赵怀旭低声说道:“封帅和高仙芝都被朝廷给冤杀了,子达要去给封帅报仇,潼关也丢了,哥舒翰投降了安禄山,长安城岌岌可危,我现在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虽然在下午收押一众俘虏之时,赵怀旭已经从几个小太监嘴里,隐约听到一些不祥的消息此时此刻得到了王洵确认,还是心中一阵翻滚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子达初到安西军中时,个性过于张扬,曾经得罪了很多老将,是封帅一直维护着他,才始终平安无事,安西军兵少将多,人浮于事,除了与大食人那场战斗之外,平素大伙很难得到露脸机会,也是封帅,借着锻炼人之名,几次把剿匪的任务都交给了子达他们几个……”
“这个,我知道。”王洵没想到赵怀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替宇文至辩解,皱了皱眉头,轻声打断,“封帅待子达如父,子达一怒之下铤而走险,也是应有之事我不怪他,我现在愁的是我自己,还有属下这帮弟兄赵大哥,你年龄大,经历过的事情多你替我出个主意,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大宛都督府内,赵怀旭的地位非常特殊王洵可以保证无论自己做何种选择,沙千里和黄万山等人都会不折不扣的追随却不敢确定,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将,在听闻封常清的下场后,到底会做如何打算?
赵怀旭的表现还是像先前一样出人意料,摇了摇头,继续答非所问,“封帅何尝只是待子达如自家子侄对赵某,也有知遇提携之恩,子达出城之时,赵某就已经知道他离开的原因了,但害死封帅的真正元凶,又岂是区区那几个太监?何况皇帝陛下杀封帅的真正原因,也不是由于他打了败仗,而是怀疑他要步安禄山后尘我等真的要起兵造反的话,岂不等同于坐实了封帅头上的罪名?”
“是啊!王某想起来,便觉得进退两难。”王洵终于明白了赵怀旭的意思,有些惊诧,但多的是无奈,“要报仇的话,恐怕我等就只好去投靠安禄山了,可弟兄们不远万里回来拱卫京师,临走到目的地了,却竖起了反旗,军心和士气怎可能不一落千丈?”
“关键的是,安禄山那厮不可能长久。”赵怀旭咬了咬牙,一语道破问题所在,“朝廷虽然最近几年屡出昏招,但开元年间的繁华,还被百姓们记在心里,而安禄山那厮,起兵之后一路杀人放火,根本得不到民心。”
“安禄山的军纪如何,王某早有耳闻。”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冷,王洵被冻得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双臂抱住肩膀,叹息着道:“眼下王某的家人都在京师,真的帮叛军破了城,恐怕这辈子心里都不得安生。”
“岂止是不得安生。”赵怀旭苦笑,“恐怕封帅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我,这里有一封信,大将军不妨看一看看了,你就明白属下为什么不想给封帅报仇了。”
“信?”王洵楞了楞,犹豫着伸出光溜溜的胳膊,“哪来的信,这是封帅的字体?封帅什么时候给你的信?”
“不是给属下的,是给长安城中那位圣明天子的,”赵怀旭抹了下脸,声音有些沙哑,“属下搜检那个死钦差的遗物时,在一堆金银细软中翻到了它……”
没等他把话说清楚,王洵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拜读才扫了开头几行字,视线已经再度被泪水模糊,“……臣之此来,非求苟活,实欲陈社稷之计,破虎狼之谋,冀拜阙庭,吐心陛下,论逆胡之兵势,陈讨捍之别谋,酬万死之恩,以报一生之宠,岂料长安日远,谒见无由;函谷关遥,陈情不暇臣读《春秋》,见狼瞫称未获死所,臣今获矣。”
信上的字写得很潦草,个别地方甚至出现了笔画断续现象,可见封常清写此信时,是在强行压制其自身的感情。
泪眼模糊中,王洵仿佛又看见了封四叔的身影面对着边令诚那小人得志的嘴脸,面对着周围冷森森的刀锋,在临刑之际,这位一身正气老人并没试图替自己辩解,而是低声下气地乞求对方,再多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容自己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