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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察觉不到,但奴家嗅得一清二楚,初时还以为岳爷薰过香料,啊!奴家知道哩!是婴孩的气味!”
陶仁虽为之啼笑皆非,亦想到身体的气味可能与是女娲娘娘所赐有关,带有先天的自然气息。
清秀缓缓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面窗坐下;举起纤手拨桃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申脆响,垂首轻轻道:“希白今晚是否会来?”
陶仁虽觉有外人在场会碍事,却也不忍骗这大胆热情的美女,对他来说无论是大家闺秀又或青楼姑娘,都应受到尊重。遂坦然道:“小侯与我约在此处见面,该是会来的。”
“叮叮咚咚!”
清秀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
筝音倏止。
清秀幽幽叹道:“这是希白谱的筝曲,离开成都这么久啦!回来后总不来见人家,等他来了告诉他,清秀挂念得他很苦哩!清秀还有别的客人,先失陪一会。”
言罢黯然离开。
五十三、胖贾安隆
五十三、胖贾安隆
陶仁在她掩上房门后,心头仍像被块重石压着。清秀对侯希白的憧憬最终只会变为失望,不过有梦想和追求总比没有好。
那自己追求的又是什么呢?自己追求的应该是一种能为自己作主的生活方式。现在表面似乎得到了,但肩上的担子却压得自己有喘不过气的感觉。陶仁不由又想起师妃暄和婠婠,她们同样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啊。
陶仁接着又想起石青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会不会为自己的不专情而黯然神伤,唉,陶仁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举杯一饮而尽,再也没有了叫姑娘陪伴的心思。
足音再起,房门“砰”一声打开,一团彩云挟着香风卷进房来,现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陶仁定睛一看,立感大大不妙。
来人正是川帮大当家范卓的美丽女儿范采琪,身上的彩服劲装益发衬得她像开屏的孔雀,脚踏小蛮靴,那晚的腰鼓被马刀代替,来到头皮发麻的陶仁前方,一手叉腰,青春焕发的俏脸却是笑容可掬,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道:“原来你就是侯希白的长辈和知交,侯希白那言而无信的骗徒滚到那里去了?”
陶仁这才记起侯希白当晚可能为脱身计,不知道向她许下了什么诺言,不用说是侯希白爽约了。得到《不死印卷》后,侯希白恐怕连她的名字都忘掉了,那有闲情去敷衍这刁蛮女。
至此他深切体会到侯希白处处留情的烦恼,在侯希白来说或会甘之若饴,不过现在却要由他来承受这烦恼。只好苦笑道:“老夫也在找他,范大小姐请见谅。”
范采琪娇哼道:“你不是约他来这里风流的吗?”
陶仁心道:“有你在这里,侯希白恐怕就不敢来了。”不过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范采琪竟“噗哧”娇笑,退后几步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枕在扶手处,托起香腮,笑意盈盈的道:“你这人外貌虽老,但声音和说话都很好听,人家便将就点把你暂时收为俘虏。除非侯小子自动现身,又或你把他交出来,否则不准你到任何地方去。”
陶仁长身而起,尚未开口说话,范采琪掣出弯圆的马刀,割颈而来,威势十足,灵巧狠辣。
陶仁一眼瞧出她刀法高明,自己在不能伤她的大前题下,又不想暴露身份,想把她甩掉将大费周章。忙举手表示投降,坐回椅里。
范采琪的刀锋在他鼻尖前寸许处示威般的划过,始退坐回先前的椅子里,得意洋洋道:“原来你的手脚这么差劲,乖乖的给我坐着。否则我就在你脸上弄出花来,奴家可不是说笑的。”
陶仁只好大叹倒霉,原先还以为自己的青楼运道还不错,现在方知青楼霉运才刚开始。
为今之计,只有待侯希白来了,再设法脱身。
陶仁无奈地呆瞪着范采琪。
范采琪忽又秀眉轻蹙,嗔道:“瞪着人家干吗?我是生出来给你横看竖看的吗?”
陶仁一下对这刁蛮女没了耐心,心想这也不是办法,长身而起,冷然道:“范大小姐请恕岳某要失陪了。”
范采琪瞪大美目,正要动手,突然有人在门外嚷道:“侯公子信到。”
范采琪听得侯公子之名,立把陶仁忘得一干二净,雀跃道:“信在那里。”
陶仁暗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那么和送信来的文姑擦身而过,扬长去也。
刚踏出散花楼的外院,横里有人闪出来,一把扯着陶仁的衣袖笑道:“前辈您好!”
陶仁苦笑道:“拜你所赐,并不太好。你不知道范采琪正到处找你吗?”
侯希白歉然道:“前辈请跟我来!这处太碍眼,若给那刁蛮女缠上,将更不妙。”
陶仁随地往南转进一道小巷,再跃上瓦顶,逢屋过屋,片刻后来到一宏伟建筑物的瓦脊处,在明月斜照下,四周院墙内的林木均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陶仁奇道:“这不像一般人家,黑灯瞎火的。”
侯希白露出古怪的神色,低声道:“连我都不知为何会带前辈到这里来。这是李家祠,自少我便爱在晚上到此处想事情,从没带任何人来过,或者是因我把您当作真正的长辈和朋友吧!”
陶仁坐到瓦脊处,又招呼侯希白坐下,环目一扫李家祠外延伸往四面八方至城墙而止的点点灯火,笑道:“小侯对令师的《不死印卷》研究得怎么样了?”
侯希白苦笑道:“《不死印卷》虽让我在武功上有所突破,大有进境,但也让我明白了我终究是练不成不死印法的。”
陶仁细看了侯希白两眼,讶道:“你好象也不是很失望的样子啊?”
侯希白笑道:“全拜前辈所赐,提醒我以画入武,不再向不死印法缘木求鱼,浪费精神时间。”
陶仁欣然道:“如此甚好。小侯可查到安隆的所在?”
侯希白道:“安隆刻下该躲在城北金马坊的别院静养,这是安隆的秘巢之一。”顿了顿又笑道:“是否须晚辈引路?”
陶仁看他盛意拳拳的热心样子,拒绝道:“小侯有这心意已足够啦!你就不怕得罪令师吗?”
侯希白苦笑道:“若说得罪石师,从前辈赐《不死印卷》给我时就已得罪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求能在石师手下保命。魔门的规矩,对外人来说,都是匪夷所思的。”
侯希白沉吟一下续道:“在晚辈十八岁那一年,石师曾立下魔门咒誓,假若我在二十八岁时挡不过他全力出手的花间派最高武技的花间十二支,将要我以死殉派,晚辈今年二十六,时日无多,横竖要死,那还顾得其他事。”
陶仁这下明白了,侯希白心里有托庇于自己的意思,只不过以他孤傲的性子,当然不会宣之于口,遂叹道:“也罢。那就一起去吧。”
陶仁和侯希白昂首阔步的朝安隆那幢四合院的外门走去,侯希白上前扣响门环。
院门拉开少许,一名老态龙钟的瘦矮老苍头眯眼讶道:“侯公子?”
陶仁冷哼一声,上前探掌朝他脸门推去。
老头立时双目猛睁,骇然退后时,陶仁和侯希白跨过门槛,侯希白还顺手将门掩上。
陶仁低喝道:“老夫岳山,安隆躲在什么地方。”
矮老头闻岳山之名色变,尚未有机会开腔说话时,安隆的声音从东厢的方向传来对矮老头道:“请他们进来,你退下。”
矮老头垂手退了下去,陶仁和侯希白进入东厢,安隆正坐在靠里边的椅子上,陶仁笑道:“安胖子是否奇怪岳某人能寻到这里来呢?”
安隆发出一阵彷若猪鸣的笑声,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边施礼边应道:“安隆见过大巫陶仁陶先生。陶先生就别再装了,你要找我,有川中各派和我这师侄帮忙,我除非逃离川中,不然总会被你找到的。”
陶仁在安隆对面靠窗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侯希白则站在他身后。
陶仁前晚也没细看,今日面对面仔细看去,只见安隆是个大胖子,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似乎特别短少,腆着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加上两片厚厚的嘴唇,一望而知是讲究吃喝玩乐的人。
陶仁淡淡道:“安隆,魔门天莲宗宗主,人称‘四川胖贾’,是西南方最大的酒商,也兼营其他生意,是多个行会的会头。天莲宗也是以经商为主,为魔门积累财富,我这样说没错吧?”
安隆坐下平静地点头道:“没错。”
陶仁讶道:“你好象不怎么担心我是来杀你的?”
安隆苦笑道;“大巫陶仁之名,谁能不惧?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若存心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