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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想我文聘空有一身武艺,上不能护黎民百姓,下不能保妻儿老小,有何面目生于人世间!若不是昨日蒯太守将主公的一席话转告于我,我还不曾醒悟。小人愚钝至斯,违犯军法,请主公按律责罚!”
原来黄巾夜袭宛城,褚贡毫无防备,南阳军心大乱,文聘仗着武艺,只身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城外,但父母和新婚妻子均留在城中,为黄巾所害。文聘自此痛不欲生,终日里借酒浇愁。
刘欣见状大喝一声:“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给我站起来说话!”
文聘双手缚在后面,背上绑着荆条,跪下容易,站起身却有些艰难。蒯良同情他的遭遇,上前帮忙,将他扶起。
刘欣这才继续说道:“文聘,你的父母爱妻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你一定不要自暴自弃,前面的路还很长,南阳黄巾虽灭,然而百姓生活依旧艰辛,你可愿意帮助我为百姓做点事情?”
文聘颇感意外,怔了半晌,“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在地:“蒙主公不弃!文某愿誓死追随主公左右!”
刘欣哈哈大笑,伸手将他扶起,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将荆条扔到一边,说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这样才像个男子汉!不过,你以前犯的过错却不能轻恕,也要和其他士兵一样,帮着百姓们干上二十五天的活儿,你可有怨言?”
文聘大声说道:“绝无怨言!”
“好!”刘欣又转向蒯良问道,“那名撤离军营的队正抓到没有?”
蒯良摇了摇头,说道:“此人离开军营已久,恐怕早就不在襄阳了。”
文聘拱手说道:“回主公,此人叫黄忠,与我同在南阳军中任一名队正,往昔也曾有过数面之缘。我听说他携带家小,一起逃出宛城,现在襄阳城内租了处房屋另住,所以不在军中。此人也是个忠义之士,还望主公能网开一面。”
“黄忠?!”刘欣顿时大喜,说道:“这个黄忠撤离军营,理应受到处罚,对他的处罚与你一样,我绝不会姑息。你可知道他的住处?”
文聘听说刘欣也只是要让黄忠帮百姓白干二十五天的活,放下心来,说道:“回主公,文某曾听军士说起过他的租住之地。小人这就领主公前往。”
文聘领着刘欣来到襄阳西城的一户人家,轻轻扣响门环,却听得屋里隐隐传来妇女啼哭之声。
屋门开处,一个汉子出现在刘欣的面前。此人三十多岁年纪,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面沉似水,只是略带悲切之容。
刘欣见此人气度不凡,心中暗自思量,莫非他便是黄忠。
只听文聘说道:“汉升兄,这位便是荆州牧刘大人,特来寻你。”
刘欣心中嘀咕,果然就是黄忠,原来黄忠此时的年纪还不很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
却见黄忠冲着刘欣一拱手,说道:“原来是州牧大人,小人家中有事,不便接待,大人还是请回吧。”说完,便欲关门送客。
刘欣面色一沉,说道:“黄忠,我不是来找你闲话的。你身为大汉的军人,擅离职守,触犯军法,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黄忠见他言语不善,双拳紧握,怒道:“大人今天是来捉拿黄某不成!”
这时,屋里又有阵阵哭声传出,刘欣心中疑惑,问道:“黄忠,你家中到底出了何事?若真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明言。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你逃脱处罚的理由!”
黄忠双拳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似难抉择,犹豫再三,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儿身染重病,命不久矣!”
刘欣一听,皱眉问道:“可曾看过太医?”
黄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襄阳城内几个有名的太医都来看过了,唉……”
刘欣突然醒悟过来,焦急地说道:“快,赶紧带上孩子,随我去见一个人!现在先救孩子要紧!其他事情,等下我再和你算账!”
第66章 池塘偶遇
黄忠闻言,情知这位刘大人一定认识什么名医,赶紧冲回屋内,抱出儿子。 只见这孩子倒也生得虎头虎脑,只是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已是命悬一线了。一行人上马疾行,直奔陈府,那里现在是张机的临时诊所。
张机的手指缓缓离开那孩子的手腕,轻轻点了点头。
刘欣急切地问道:“仲景,这孩子的病情如何?”
张机不紧不慢地答道:“主公,这孩子脉络轻浮而又紧促,恶寒而又无汗,此乃太阳伤寒之症。”
黄忠听他说出病症来,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先生既识此症,求先生救救我儿的性命!”
张机伸手扶起黄忠,说道:“快快请起,这位兄台不必忧虑,我有麻黄汤一剂,连服数日,便可痊愈。”
刘欣在旁边听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对黄忠说道:“你就放心吧,仲景先生医术无双,你儿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黄忠朝刘欣拱手说道:“多谢大人相救小儿。”
刘欣淡然地说道:“不要说是你的孩子,就是一名普通黄巾贼寇的孩子,若是生了重病,被我碰上,我也会请仲景先生尽力施救的,因为无论如何,孩童是无罪的。不过,你违反军令,我却不会轻饶!这些天,你先好好照顾孩子,等孩子身体恢复了,你自去州牧府领罪吧。”
黄忠早已经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频频点头。
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拿上方子,快去给孩子抓药吧!三天后我在府中等你。”
张机看着黄忠离去的背影,对刘欣说道:“主公真乃仁义之士,我果然没有跟错人。”
刘欣不好意思地说道:“行了,仲景先生不用夸我了,救死扶伤的是你,我可没做什么。对了,你的医学院已经成立一个月了,怎么不见你收一个徒弟啊?”
张机叹了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啊。不要说那些士族子弟,就是寻常人家也不肯让孩子来学习医道,我的招牌都挂出去半个月了,却没人来。”
刘欣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沉思半晌,说道:“不妨事,我让子柔先生建了个孤儿院,里面收容了不少孤儿,也设在这座府里,你有时间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挑到几个资质不错。另外,还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妇女,你也可以挑选些能干的,培训她们接生方面的知识。”
张机对刘欣说的挑选孤儿做学徒很是心动,只是不明白接生婆有什么好培训的。其实他不知道,刘欣对这个年代妇女生养以及幼儿哺育都很担心,这两点都是制约人口增长的重要原因,而人口又是他将来争夺天下的重要资源。
刘欣意外地收得两员大将,心情大好。虽然现在还没有给他们委以官职,但这两人的能力都是勿庸致疑的,尤其黄忠,在五十多岁时仍然能够力斩夏侯渊,现在正当壮年的他,一身武艺应该处于巅峰状态,估计就算碰上吕布,也有得一拼。
南阳、南乡两地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复建,蒯越、韩戏也被派过去分别协助张郃、徐晃。但受到黄巾之乱的影响,大到木料、耕牛,小到针头、线脑,几乎什么都缺,这时王家的商队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解了两地的燃眉之急。这还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虽然每样商品加价不多,但胜在量大,王家仍然大赚了一笔。而刘欣为了吸引各地的商人参与建设,更是要求凡是与官府达成的交易,一律当场结清,绝不拖欠。
襄阳城的扩建工程进展相当快,不仅各官员府邸、研究院、医学院、书院同时动工,而且新城区内的主要街道、排水设施也开始全面修建,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各种建筑材料的需求量猛增。敏锐的商人们很快便觉察出这里面的商机,加上王家的成功案例,这些人纷纷投入进来,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襄阳,保证了各项工程能够取得顺利进展。
陈府中除了医学院和孤儿院,剩下的地方都被用于组建研究院,一批技艺高超的工匠被召集进来,同时开展了多项研究。凡是能进入研究院的,以后都算是官府中人,这条政策令那些工匠颇感兴奋,他们终于可以吃上皇粮了。根据刘欣的意思,他们被分为三个等级:院士、技师和技工,不同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只要做出重大的贡献,就可以向上晋升一个等级。身兼研究院院正和襄阳城建设总指挥两个职务的向朗,一时成了最繁忙的人。
同样干劲十足的还有孔文。没用多长时间,第一批高质量的纸张就被生产出来了,刘欣亲自为这批纸张取名为“襄纸”。随着襄纸的诞生,墨香斋也在襄阳、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