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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寒笑而不语。
旁边人见了，更是好奇起来，不熟的都纷纷小声怂恿着，有几个和苏雨寒比较熟悉的人干脆出声叫道，“苏老板，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好笑嘛！你倒是说出来大家听听啊！”“就是就是！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苏雨寒谦虚的摆摆手，调头冲众人无辜地耸耸肩，这才答道，“我不过是在琢磨一个问题。”
老沈随即嘀咕道，“三小姐，你在琢磨什么问题？”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听那个竟然让江滨大老板如此失态的问题。
“咳咳！”苏雨寒清清嗓子，瞥了眼四周，这才高深莫测的沉声答道，“其实我刚才一直在琢磨着魏夫人的话。魏夫人刚才说季老爷子‘衣袖风流，红颜知己数不胜数’，但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季老爷子如此风流，为什么到头来却只留下了衾沂这一个意外呢？而且这个意外还是一炮而成……”
“噗——！！”
“哈哈哈哈哈……”
“这才是重点！苏老板这个问题问的好！简直是问出了咱们的心声！”
“对对对！不仅问得好！还问得很有深度！很有层次！俺喜欢！”一个腆着啤酒肚的老头儿突然冒了出来，手里还晃着个酒瓶，轻浮的话语刺激着在座每个人的血液。
“试问季老爷子何许人也啊，啊？就他以前的情妇我就认识好几个，其中一个还是我一公司合作伙伴的老婆！呵……早就听说季老爷子想在外面要几个上进可靠的继承人了，可自从他和他老婆分居以后，不管再找谁都怀不上孩子！听说去医院检查了也还是没什么效果，嘿嘿嘿嘿……现在苏老板的妹妹不过也就十六七岁，可十六年前季老爷子和老夫人已经分居两年了啊！季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一炮嗝！一、一炮……”
“混账！你们都给我住嘴！”
一声响亮的拍桌声从灵堂前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却见季老夫人正一脸怒气的嗔视着他们。
“老夫人，您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这里就让我来处理吧。”魏笙华慢慢给季老夫人顺背，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好言相劝，这样一幕孝顺场面被外人们看去，都对这个魏夫人的印象好了不少。
季老夫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挣脱了魏笙华的手，梗着脖子来到苏雨寒身前，魔魇一般地用失真的声音厉声喝道，“对！那些都是我的意思！是我对季天华不忠的惩罚！不过那贱人却倒是个例外……竟然没用季天华送的香水……不然……就不会留下这么多后患了！”季老夫人恨恨的回忆着那些被尘封在帕朵拉魔盒里的往事，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懊悔和不甘心，但更多的，确实对季天华的恨，亦或是爱。
苏雨寒含笑看着季老夫人，平静听完她渐渐变得絮絮叨叨的碎语，这才薄唇翕动，胸有成竹的说道，“不，季老夫人，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衾沂的妈妈再自律，也决改不了这一天性，所以衾沂，决不可能是季老爷子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老夫人疑惑的半眯起眼，“难道，难道……”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她眉梢一动，凹陷的眼窝一抬，死死盯着苏雨寒，浑浊的瞳仁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难道是这样！”
苏雨寒含笑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季海峰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我想季海峰的死期和衾沂妈妈的妊娠期很接近吧，”苏雨寒边回想着被烧掉的资料上的数据，边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衾沂的妈妈刚怀孕还没一个月，季海峰和我师父就因为一批货物的叠号在旧金码头血拼而亡……哦！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都给忘了！”苏雨寒懊恼的拍着脑袋摇摇头，慢悠悠的语调突然变得神秘兮兮，“……不过听说那批引起血拼的叠号货物，是魏诨山旗下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苏雨寒深深望了眼魏笙华的方向，弯腰凑到季老夫人耳边，低声说道，“季家昔日的荣华，到头了。”
“你……”季老夫人惊愕的抬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含笑而立的苏雨寒，良久，突然哂笑一声，一点儿也不以为意的讽刺道，“季家的荣华若是到头，我定不会轻易让那贱种好过。”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折磨衾沂？呵！我说季老太，难道你越活越回去了？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你以为你家的孝顺儿媳会给你多长时间……”低沉挪揄奇特声音反复有魔力一般让季老夫人浑身打颤，苏雨寒见状，狭长的凤眼微眯，轻飘飘的说完了最户一句话，“怎么样季老夫人，最近心脏还好吗，孝顺儿媳有没有天天提醒你按时吃药呢，还有……那药的味道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变得怪怪的……”说完，苏雨寒冲老李使了个眼色，无声无息的带着凌衾沂离开了喧闹的季家。
而季老夫人，却在一片喧闹中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归了。。
☆、第六十五章 如果时间倒退
季老爷子的丧礼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但季老夫人对此却不在意。独自坐在加长林肯里，苍老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两颗水晶球制成的福寿球，福寿球光滑的表面与粗糙的老茧反复摩擦，发出不雅的“兹兹”声，而老夫人却置若罔闻，仍旧一下一下地重复着“抚摸”的动作。
一南一北的车程本来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但不知怎的，林肯车在启动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停了下来。
刹车的惯性让老夫人回了神，她有些烦躁地拉开灰色车帘，却发现林肯车停在一处不知名的郊外。她疑惑地往驾驶室的方向看去，小小的玻璃隔板后面只露出空空的背景，司机早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季老夫人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拉好车帘，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福寿球。
这种诡异的状态并没持续多久，车门就被打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了进来，一个是眉目含笑的魏笙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陌生男人。
魏笙华坐在季老夫人对面，不理对面老人惊疑的目光，左手一抬，温婉而亲切的介绍着身边那个陌生男人，“老夫人，这位是梁律师，梁律师从事律师行业十多年，具有丰富的财产纠纷处理经验。”
“梁律师……？财产纠纷……？”手里的动作一顿，还没从刚才一系列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老夫人此刻又陷入了另一个震惊当中，“笙华！你……你这是要做甚么！”
“没甚么，笙华不过就是想把老爷子的几处资产转移转移罢了。”魏笙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淡淡的，她拿过眼镜男手里的两份协议，转手递到一脸铁青的季老夫人面前，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老夫人，季家那几滴血脉能不能苟延残喘下去，就看您的意思了。乖，把它签了，不要逼我出手。”
“你……”听完自家儿媳不咸不淡的话，老夫人铁青的脸“唰”地一下全没了血色，手里的福寿球“扑腾”着双双落地，滚到了魏笙华脚下，魏笙华将协议平放在老夫人腿上，捡起那两颗福寿球，把玩一阵，突然摇摇头，颇有感触的叹息道，“老爷子生前一直以为夫人对他恨之入骨，恨他的薄情，恨他的多情……呵，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爷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防了一辈子的人，以为这辈子最恨他的人，竟然是唯一一个爱了他一辈子的人……”
“够了！”愤怒的声音打断了魏笙华的触景生情，“你不就是想要季天华和我在季腾的那50％的股份吗！我给你，全都给你！”
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右手拿笔有些不稳，季老夫人翻开协议，摇晃的笔芯游离在授权人签名那一栏的空白处，刚签完字，魏笙华不温不火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想和现在的苏雨寒斗，单凭一个季腾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筹码，比如夫人手里的那条军火线……”
“你怎么知道军火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人您要尽快告诉那些接头人幕后老板得变了。”
“魏笙华！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老夫人您别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魏笙华笑着坐到季老夫人身边，一边温柔地抚着老夫人的背，一边缓缓说道，“笙华这么做全是为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