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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了的发下,夏尔微微眯眼,伫立凝望着自家园中的景象。
多年来未曾再注意过这一切的人,眸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他知道,菲尼安已经尽力地想要把他的工作做好了。不仅是菲尼安,还有其他的人。这几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任劳任怨。
但是……
右手抚上左胸,脸上的表情终是有些松动、柔和起来。
但是,存在于他手下的胸腔内却空荡着,苟延残喘般微弱地跳动着,竟是苟活了整整五年方不觉。
窗外,天色更加晦暗,想是已经入夜了。
夏尔转身,将左手上紧握着的邀请涵放在桌边一角,独自收拾起这被他搁置了一下午的残局。
夏尔将被浸湿了的文件一一整理了出来,还未干的文件便摆放在桌边的另一角等烘干了之后再将其收回。
信步走到书架处,夏尔打开玻璃橱窗,将文件放进了书架之中。
一阵狂风刮进,吹鼓了窗边的深色锦帘,桌上的文件及邀请涵也未幸免于难,一一被吹落。
黑玫瑰花纹底图的邀请涵被风吹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平松木地板上的地毯边缘。
夏尔关上书架上的橱窗,依旧未去关闭帘子旁的玻璃窗,直朝着地上的邀请涵走去,弯身拾起。
拾邀请涵的动作使夏尔的身子略微僵硬,宝蓝色的眸子瞌上,不去看那邀请涵背面的图腾,将之拾起。
门霍然被打开,叼着一杆烟的巴鲁多端着水果蛋糕进门,朝着夏尔兴奋地说:“少爷,这是我新研制的水果蛋糕,您要不要尝一尝?”
夏尔将散落在其他角落里的文件也捡了起来,睨了眼他手里端着的小蛋糕,并无多大胃口。
“我等下还要去参加舞会,蛋糕就不用了。”
“哦。”巴鲁多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失望地回答着。
“巴鲁多,我说过很多次了,进来是要敲门的。”夏尔理了理文件,拿了个木雕装饰盒压在上面,以免它再度被风吹飞。
“哦,少爷,那您需不需要马车?我去让田中先生帮您准备。”
“去吧。”
巴鲁多鞠了个躬便退出了房门,眼角却瞟过他手上握着的邀请涵。
是他眼花了吗?为什么会觉得那封邀请涵上的图腾那么熟悉呢?
夏尔收拾好了屋子里的杂乱便下楼去,看了看门外的天色,估计公爵家的舞会已是开始了。
梅琳替他打开了大门,恭送着他,含笑祝他有个愉快的晚宴。夏尔颔首,独自穿过庭院。
严冬的夜晚总会有种萧条的感觉。月光将两旁的绿影拉得老长,为这清冷的庭院又泼上了一层墨,暗得令人发慌。
华灯初上,昏黄的灯为这庭院染上了一抹暖意。
马车停在宅院外,驾车的人是菲尼安。
五年的光景里,范多姆海威宅院里的马车已是重新购置了一辆。那辆旧马车已经随时间被搁置在了尘埃之中。
“少爷,您再不快点的话,可真会迟到了呢。”菲尼安乐呵呵地笑着,像是个许久未出门而兴奋的孩子。
夏尔没有理他,步上车阶,弯身坐进了以黑色油漆的四轮马车之中。
菲尼安询问过夏尔后便挥动缰绳向市区驶去。
夜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好在菲尼安这几年已经熟练地掌握如何驾驭马车,一路驶着都非常的平稳。
夏尔坐在车厢之中,疲惫地将头靠在了车壁上,从车窗瞭望着街道上昏黄的灯影。红色的窗帘子随着马车的晃动打在夏尔的脸上,将他的脸隐在了黑暗的深处。
只是,喧闹的车外,死寂的车内却成了鲜明的对比。寂静的黑暗内只有他微弱的心跳带着些许急促的步伐跳动着。
繁华的闹区上依稀可见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匆忙奔跑而过的身影。那些身影就好像被他擦身而过后,那一对对情侣眼中的鄙夷,这繁华帝国的阴暗。
马车转过街角,一抹黑色而熟悉的身影挽着他身旁的女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菲尼安!停车!”夏尔急促的声音让菲尼安条件反射地拉紧了缰绳,勒住了奋力奔跑的马匹。
“少爷,怎么了?”
夏尔自行打开车门,在这街道的转角处东张西望,相信着自己刚才所见到的身影是他。
然而,当他朝他们所走的方向,跑到了另一条街时,却没有那个他熟悉的身影,只有一对对的情侣、家人,托显着他形单影只。昏暗的街灯开始闪烁,仿若无力再照亮这无边的黑夜,在“垂死”的边缘挣扎着。
“少爷,您怎么了?怎么突然跑下车了啊?”菲尼安追到夏尔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说着。远处的时钟沉稳地敲着,诉说着现在已是晚上八点正的事实。
“哎呀,糟了啦!少爷,我们已经迟到了。”
“菲尼安,回马车上吧。”夏尔转身,急步掠过这一切,朝着转角处的马车走去。
马车上的轮子重新转动,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条街角时,坐在车内的夏尔才收回了目光,将头向身后仰靠着,疲惫不堪。
五年前,他失去了太多太多,而如今的五年后,他却什么都留不住,连期盼都已经成了奢望。
黑色的阴影里,拳头紧握,指甲掐在手心,感受着那份痛处。
马车缓慢的停下,喧闹的声音从车外响起,有着优美的舞曲以及男女嬉笑的声音。
“少爷,公爵家到了。”菲尼安将马车门从车外打开,脸上满是兴奋地说着:“公爵的宅邸可真大啊。”
“嗯。”
夏尔揉了揉额头,步下车阶,看着这豪华且气派的庄园。
庄园里种满着各类花卉,在严冬时节里悄然沉睡,不愿参与这喧闹的舞会。但是,庄园两角处,吸引宾客眼球的还是一进门便可窥到的正盛开着的梅树。
殷红、雪白的梅花在冬日里傲然挺立,美丽、芳香绝不逊色于那些名贵的花种。更何况在这严冬寒雪之中所绽放的气节。
几树的梅花便占据了庄园小部分的面积,可见这庄园的主人甚是喜爱这寒梅。
远处瞧见夏尔的身影,杜苏拉急步而来。黑色的裙摆被她提起,埋首朝夏尔行了一个屈膝礼。
“亲爱的伯爵,感谢您的光临。”
夏尔颔首,在杜苏拉的带路下朝舞会会场走去,菲尼安兴奋地跟在他的身后。
黑漆木门外的侍者鞠躬致礼,恭敬地将会场的门打开。
强烈的灯光照耀下,夏尔的眼微眯,有些无从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但是,他却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倒显出了几分慵懒的迷醉感。
衣香鬓影间,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出现在舞会上的迟到者。名媛淑女们则用羽扇遮着唇,眸光紧锁着门边的夏尔,含羞而语。
水晶吊灯下透着眩目的金色光华,而站在门边的夏尔却在光华的晕染下美得犹如神诋。
身姿虽称不上魁梧,但却修长有型,与他身后的仆人身高相仿。但是,那位仆人却无法与这位伯爵同日而语。
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地着在夏尔的身上,银色蔷薇花形的双排扭扣镶嵌在上,白色底衬衫上打着同样的黑色领带。周身的颜色是这舞会上最为压抑,最不明亮的一款。
但是……纵然是这位伯爵没有精心挑选礼服,普通的西装也无法破坏他整体的美感。
尤其是他此刻正眯着一双美丽的宝蓝色眸子,慵懒的迷醉间却也透出了几分妖娆。这样的上帝宠儿,无疑是淑女们既嫉妒又倾慕的对象。
公爵夫人一袭橘红色的礼服配上一头黑发绾成东方国家样式的发髻,朝他信步走来,脸上尽是欢颜。
“哦,亲爱的范多姆海威伯爵,感谢您的光临。您看看,您的到来竟让这眩目的金色水晶灯都黯然失色,您果真是沙龙的宠儿呢。”
夏尔执起公爵夫人的手,礼节性地弯腰亲吻着她的手背,“夫人说笑了。”
“能够得到夫人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夏尔冷冰冰的话语并没有吹散公爵夫人的热情,她依旧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臂朝舞会中央走去。
里瑞德斯公爵夫人侧目看着与她同行的夏尔,已经是为人母的她也不得不感叹这上帝的杰作。
就像他刚才一进门时,她便知道了这就是那位一人掌握了英国一小半财礼的伯爵,一个集财富、名誉、声望、俊朗于一身的年轻人。
“亲爱的伯爵,我曾一度地担心您不肯前来呢。当舞会开始时,我都还在顾盼着您的身影,直到您出现的这一刻我才安下心来。但是……您可知道我现在激动的心情?”公爵夫人带着夸张的语气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