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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张惟贤道:“老曹底子实诚,没有瞎说什么我的富贵是我自己得来的……我虽狂妄,却是也明白,我的富贵,一则是祖宗留下来的遗泽,没有这英国公府的根脚,皇上和太后不会这么信我,纵容我些也不妨事,二则就是皇上心里信我。我和你们说,历来的锦衣卫使,皇上信着,就是权力极大,比如太宗年间的纪纲,世宗皇帝手里的陆炳大都督更是锦衣卫的荣耀,到我这里,相信实力是不在当年陆都督之下,但这所有一切,正如老曹所说,皇上信着我就是锦衣卫都督,皇上不信着,我立刻就什么也不是。当年陆都督若是活到隆庆年间如何?高大胡子一笔字就能拿下他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对文官好歹还客气,就算不用了也礼送还乡,我等这样的掌兵的武臣,天子不信着了,运气好能回家养老,运气不好,当真是惨过江彬了。”
江彬是谁,张惟贤早就有意给眼前这些人扫过盲。当年立过很大战功的边将,武宗因为知其名调入京师,后来见之而喜,竟就这样留在京师里头,后来武宗刚死,文官们立刻勾结太监把江彬抓了起来,借口是图谋不轨,拥兵自用,阴谋弑君,最终把江彬杀死。
张惟贤今日,地位犹在江彬之上,权力更重,一旦真跌下来,倒是真的肯定会很惨,就算有勋贵光环,能不能保命也两说。
“我好歹是勋贵之后,不好拿我当真怎样,你们这些跟着我混饭吃的,到时候能有好下场吗?”
“大都督说的是。”王曰乾站起来,环视四周,沉声道:“上了船就下不得,吃了大都督的再首鼠两端更是该死了,况且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想换主子也摸不着庙门,说白了就是跟着大都督干……说句该凌迟的话,就算大都督叫我弑君我也干了。”
曹应魁和马维等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也是杀气腾腾站起来,均道:“一切都是大都督说了算,我等无有不从。”
意思自然也是和王曰乾一样,张惟贤心中满意,口中却道:“皇上信着我,我没事弑君做甚?今要夺嫡,是因为长哥儿的皇位是应得的,我等就算现在巴结长哥儿也未必信着,况且皇上还在,我等怎去巴结东宫?如果我等能扶着皇三子夺了皇位,这皇位却是我等相帮着才到手,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几十年的富贵又到手了。皇三子之后再由谁继位却不干我们事了,富贵几十年也尽够了。”
这话虽不是全部实话,不过在场的人听来却是真真的大实话,众人无不点头,均是觉得张惟贤说的极有道理。
马维道:“我等下去之后,该挑一些能常在宫中走动又信的过的,慢慢点醒了再说。”
“人也不必太多,有些事也不是人多就有用处的。”
“嗯,我们再怎样也不能陈兵大内,光是人多有何用。”
孔学听了一会,方眯着眼道:“此事说起来其实要两层齐备,一是皇上心思在皇三子那边,并下定决心,二来是文官要支持。皇上那边倒是好办,虽然确定了要立长哥儿为太子,不过是因为这事皇上感觉只能这么做,并不是情感上向着皇后和长哥儿,只要大势到了,皇上定然会顺水推舟,倒是文官那边,说实话确实有些难办。”
众人心头一片火热的时候,孔学却是一桶冷水过来,各人不免不悦,王曰乾更是怒目而视。不过张惟贤倒是首肯道:“老孔这话说的不差了,文官那边我亦曾考虑过,是不是早早扶植几个人为我们所用,后来想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文官哪怕辞官不干,甚至下狱也不会替我卖力,更不可能参加到夺嫡废立这般毁名声的事情中来。”
他自嘲一笑,又说道:“说来也怪了,老五那边,倒是名士云集,难道他不是武夫一个?”
“到底不同,辽阳那边说是兴学生利,大办学校,是以文人们有个借口由头,说起来光鲜好听,不大丢人。”
孔学也算是半个文人,扶乩写诗这行当没有半肚皮的墨水是玩不转的,是以他明白其中的道道,以明朝二百多年养士扶植的正气,虽然文官们私底下龌龊事情极多,争权夺利彼此也打的乌眼鸡一样,但不论是哪一党哪一派的文官都不可能支持夺嫡一事,这事儿和嘉靖年间大礼议时不一样,那时候古时有宋英宗的例子在前,又有亲亲一说可以转圆,废立一事,根本不可能指望有任何一个文官或是文人会支持。
“那这事难了。”曹应魁苦着脸道:“没有阁老和部堂们支持,我等是成不了事的。”
嘉靖年间也曾有夺嫡之事,裕王就是后来的隆庆天子的帝位也曾经受过威胁,不过暗中操纵者是严嵩,也就是试试水,朝臣全部反对,以严嵩当时的权势也不敢真干,何况现在就一群锦衣卫在暗中扑腾。
以明朝文官治国的现状,没有文臣们的支持,这事确实是想也不要想了。
第863章 军区
张惟贤的密室之中,各人计较盘算了很久,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没有文官支持这是一个死结,最少朝中得有三成左右的文官支持,还得有内阁全体同意,这样才有可能废立成功,而且皇帝的态度还得十分坚决,勋贵之中,没有人跳出来碍事。
种种阻碍,随便哪一个条件都不是容易办的到的,这件事,当然十分坚难。
“郑家的人怎么说?”
王曰乾一脸疲惫,向着孔学道:“老孔说说看,不要我等在这里绞尽脑汁,人家还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孔学闻言一笑,答道:“郑国泰和郑承恩虽然骄矜愚笨,到底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废立之事有多难,他们能不知道?简单一句话,郑国泰早就说了,此事若成,当然是要和我们大都督富贵与共,别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富贵与共”当然不是那么吸引人,但亦包含了很多东西在里头。夺嫡成了,皇三子成为太子,将来继位为皇帝,郑家当然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亲臣外戚,他家的富贵,应该还会超过现在的武清侯府,这样的富贵如果能够当真“与共”,倒也并不差了。
王曰乾微微点头,冷然道:“若有这般表示,倒也不妄我们在这里耗费心血了。”
张惟贤的富贵,自然分润一些给他们,随意给一点,各人也是终生享用不尽了。
可惜尽管得了这样的安慰,到底还是想不出太多的办法了。
“文官之中,不乏斯文败类一类的人,没有好处,又能跟着起哄搏名声,他们都是一拥而上,如果有好处,就算他们不敢出来替我们摇旗呐喊,平时造造舆论,关键时立场中立,这倒可以办到。只是,这些人,需得大量银钱去收买才是。”
说了半天,倒是只有孔学的话还较为中肯,张惟贤点点头,说道:“这就得多弄银子,路子我已经想好,孔学,你多去郑府,先把郑国泰几个说动了,再说动郑贵妃向皇上吹枕边风,这事若成了,夺嫡成不成两说,大家先大碗吃肉吧。”
张惟贤的计划在场的人都知道,一时间,都是面露欢欣鼓舞之色。
待王曰乾几个出去,张惟贤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孔学留下。
“老孔,巫术,诅咒之事,究竟是有,还是多半是无稽之谈?”
孔学一凛,躬身答道:“以小人微末之学,如命数推算,冥冥之中似有巧合之处,扶乩之事,便多半是虚谈,至于诅咒等事,上古之时或可有之,而今就算找遍大明天下,亦当无此能人异士,纵自称有此才学者,只管拿下打死便是。”
以孔学在玄学上的造诣当然不可能是只在京师厮混过,天下虽大,也去过不少地方,知名的神棍见过不少,早前孔学还以为天下可能真有异人,在江湖上打滚多年之后,才知道全他娘的是骗子。
若是别的事,或者询问此事的是别人,孔学也不会将自己的老底给揭出来,但张惟贤要问的事,关系实在太过重大,绝不能有侥幸的心理,否则将来事有不成,以张惟贤的性格,孔学必定难以过关。
张惟贤脸上掠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他还是很沉稳地点点头,说道:“刚刚我问的,不必同旁人说起。”
“是,大都督,此何事,小人如何敢乱传!”
孔学忙不迭告退,心知张惟贤必定不会放弃,只是他知道一时半会的张惟贤也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宫中内外就是两个天地,别看张惟贤是亲臣金台官,但等闲根本越不过乾清门去,长哥儿并没有住在文华殿后的东宫之中,而是住在李太后附近,由李太后就近管着,有时也住在皇后左近,长哥儿还未满十岁,就算要防闲也得再过几年才会到东宫来住,张惟贤的手再长,却也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