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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未来舍人营发展的大方向了。
“属下告退。”
周晋材没有更多的话,再次敬礼后就告退了。
一场大规模的杀戮并没有在他们心里占据太多的位置,辽阳镇的布局才刚刚开始而已,一个都指挥,一个千户,打死几十个家丁,真的只是小事……别说已经在事先有了不错的安排。就算真的毫无理由这样硬做……最多朝廷会象征性的派御史来查,然后和稀泥,然后再象征性的处罚几个军官,惟功会被削去一点象征性的奖励,比如将宫保衔头削去,或是将他的勋阶降一等,无非就是如此……李成梁和辽镇将领杀人冒功也没有事,辽阳镇的这一幕,对真正的权势者来说也只是小事。
更要紧的,就是朝廷刚完成了辽东的布局,不论是牵制李成梁还是辽阳的守备,这两边的布局刚刚完成,顺道还把惟功和舍人营这一块令朝廷不安的势力给调了出去,真的严查,惟功什么也不干了,天知道他就以一个未来国公的身份回到京城,又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烛火之下,惟功悠然自得,继续看他的小说,这样的闲暇时光,想来也不多了呢。
……
……
翌日清晨,辽阳城在晨光之中醒来了。
快交五月了,早晨和深夜的辽中平原的天气仍然很凉,事实上就算是到了盛夏时节,关外也是早晚颇具凉意,只有白天才炎热,才有夏天的感觉。开城之后,从城外进来的小商贩,走亲访友的路人,挑柴的,送菜的,收粪的,川流不息的从城门进来,城门边的杂草上还留着没有化掉的露珠,新的一天便在这些勤劳的人们手中开始了。
一切似乎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敏锐的人明显能够感觉到,今日的辽阳城空气中隐隐藏着一些不安的感觉,城中的街道上有一些铺子没有开门,纵开了门的也是半遮半掩的,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掌柜和伙计们的模样也是如此,总有一些欲言又止,惊奇加惶恐混杂的味道。
到晌午前,总算是所有人都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在辽阳已经超过百年根基,一直屹立不倒的林家昨日吃了大亏,千多辽阳镇兵包围了林家三爷的府邸,一通乱将,将林三爷和林家的家丁打死了个干净,然后抄府,逮人,闹了多半个时辰,将残余的都司衙门的骑兵和逃散的林府家丁逮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才收兵回营。
这事情,几乎就要闹到天亮,自然是阖城皆知。
这就是一次力量的展示,用惟功在辽阳镇晨会上的话说,就是赤裸裸的展示肌肉来着……事实证明,这一举措是十分的成功。
“大人,东鼓楼那边有十三家大商行,一起凑了五千两银子,说是给我们添些菜,犒劳营下兄弟们。”
“西鼓楼是二十一家,凑了八千,也是刚送过来。”
“这几十家商行是城中股本都在万两以上的,其下的大约自觉不够资格,没有列名。不过估计出银子倒是免不了的。”
“上帝庙和关帝庙的几家庙祝都来求见来着。”
“城西钱家,李家,王家,这几家都有人在朝中为官,还有几家是在地方为官的,都是有三品以上的官职,算是辽阳城中最有地位的官绅人家,也都派家人递帖子来,说是要请大人喝酒,也送了礼单来,从百两到三百两,价值不等。”
午时之前,大抵的动静就是如此。
惟功在签押房坐着,不停的签署着命令,然后被通事局的军令处和档案处分别取去,归档,副署,形成正式的军令,每一份军令都有详细的日期,接令日始到完成,必须有回档,没有的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在日期之内没有完成任务的,当然也要受到处罚。
一切都是井井有条,这都是惟功在舍人营时立下的制度,事实证明好的制度也足以培养出来好的人才,最少在惟功看来,通事局下各处对自己的命令执行的很到位,而每个人都算能人尽其用,主要还是办事的人都很年轻,接受新事物很快,执行的也坚决,所以用起来格外的得心应手,无往不利。
“侍从室最近准备我的出行事宜,半个月后出发,先从甜水堡往连山关,定辽右卫,再往宽甸六堡,然后从连山关折返,行程就是这样。”
辽中平原往宽甸等边墙堡台所在地方,最佳的巡行路线就是如此了,从甜水堡到定辽右卫,也就是凤凰城,再往九连城都有驿道可行,而从这里往复盖等辽南地方,多半是难行的崎岖山道,而且较少人烟,亦没有设堡台等军事设施,从凤凰城继续往南,就是在李成梁手中拓地数百里,由张学颜等历任巡抚,花费巨资设立的宽甸六堡,有此六堡,边墙往女真和朝鲜一方推进超过百里,堡台设立在险峻的山地之上,屏障其间生活的普通军民,往东北方向,还可以威胁到建州左卫,与抚顺关,开原卫,铁岭卫互相为屏障,是一个很重要的战略要地,惟功初任辽阳,巡行就往宽甸,这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罗二虎等侍从室的官员负责出行事宜,他们会与其余各局沟通,各局也会派出随行人员,骑兵司可能会派一个局跟随,在辽中腹地到宽甸地方,这样的随员和保卫也尽够了。
第391章 忍耐
“林家有什么动静没有?”惟功布置完毕之后,宋尧愈身为参随处主管,询问着特情处的汇报人员。
特情处的人道:“暂且的动静就只是收尸,将林三的尸体收了去,将他的妻小带到林绍勇府,别的动静没有了……其妻子昨夜我们也未曾为难,不过听说他老婆不是个玩意,不少被糟蹋的良家女子就是她下令打死的,昨夜实在应该将她顺手也给宰了。”
宋尧愈摇头道:“传扬出去名声不好……人家不会说我们杀了个毒妇,而是会说我们将人家一门良贱,不分男女老幼都杀了……这样传扬开来有损大人的形象。”
“是,老夫子说的对。”
“现在看来,”宋尧愈慢吞吞的道:“我们此前的判断没有错,林绍勇背后就是李成梁和周永泰等文武大员,本城的分守道和分巡道也参与其中,可能也有通天之举……广宁店那边,还有宁远店,都监控到了广宁等处这阵子不停的有私信快马往京师去,这就说明了京中也有势力蠢蠢欲动。”
“不会是别人。”惟功道:“跑不了是申大阁老。”
宋尧愈点头赞同,不过他并没有出声,申时行与惟功的敌意,还有一些微妙的招数,这都是他看出来并且说与惟功知道的,这也是他在舍人营时迅速融入核心的原因之一,现在多话,未免有邀功之嫌了。
“不过我们也无所谓,事情做的有理由,加上有许大宗伯帮着摇旗呐喊,申阁老也奈何不得我们。”
惟功笑着道:“真正为难的,还是在江陵身后。”
在京师,惟功放着有一小队情报人员,渗入张居正府邸之中,对这个江陵相国每日的饮食起居都有详细的汇报,每隔十日,就会有新的情报送来。
张居正现在的情形已经比较不好,乐观一点的估计也就是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当然只是推断,不过从他的起居饮食习惯,女色上的习惯,身体的情形来判断,应该相差不多。
现在是万历九年五月,本月没有什么大事,只有五月初五日户部奏:勋戚庄田,先因冒滥数多,屯田御史沈阳共查出地两万两千七百二十余顷又六十亩,每年征银四万零一百六十两,既经追还官当照例征银解部。而州县不行严追,容纵欺隐,原额渐缺,请将顺天,保定,河间三府历年备边银两严查有无隐匿,其未完银两严限追究,如仍亏原额,并原经催各官分别参奏。
惟功看到“宫门抄”,邸报上万历亲笔批复:原奏知道了,照准依行,着有司知道。
看到这些邸抄,惟功也感慨着张居正的狠辣和决心。
勋贵庄田,遍及京畿附近,不仅是勋贵,亦有太监的庄园,这几年的清查,连皇庄也在内,查了一个底儿掉。这等决心,真的不是容易下得的。
解边银两是征得的正赋,用于国家蓄养九边将士,原本的勋贵和太监都有正经的勋田,不过那点田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上述所说的保定河间顺天三府就几乎是勋贵和大权阉们的后花园,大量的强占庄田和隐田就都在这三府之中,随便一查就是两万多顷也就是二百多万亩,其实再查下去,最少还得有几倍的数字能查的出来。
只是查到这样的地步,一年又替国家多出几万两的赋税,这已经是十分不易,是在掘勋贵和太监们的根了。
明朝的首辅身后之惨,无过于张居正,固然有张居正自己的原因,比如对万历的态度,比如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