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朱由校连头也没回,就说道:“王体乾,有什么事儿?”
王体乾吓了一跳,百思不得其解皇上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难道皇上的背上长着眼睛?这时他才发现朱由校的对面站着一个太监,那太监是自己的人,王体乾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一定是那太监看见自己进来,表情有异。
王体乾跪倒在地上,十分潇洒地嗑头……风雅的王体乾连磕头都能那么帅。其实下跪并不完全代表低声下气没有尊严,在明朝,跪是一个重要的礼节,比如跪皇帝、跪祖宗牌位的时候,不但没有辱没的感觉,反而跪得那么理直气壮、跪得那么自豪:咱要不是根正苗红的炎黄子孙,还没资格跪祖宗呢。
“皇上,张问传来最新的消息……”王体乾见皇帝没有任何表示,便接着说下去,“八月二十二日报,臣协调宣府总兵官侯世禄所部、大同总兵朱彦国所部,共计五万兵马,以大将刘铤为先锋,大破左安门前之敌军。时敌营向西败退,永定门之敌兵大部出城增援,观其旗帜,疑为敌酋代善亲自统率。两支敌军合并一处,涌到左安门前,被臣等击败十数次,敌兵退回永定门……
“……八月二十二日晚,臣等已进驻左安门内,决定今天上午、即八月二十三日发动对永定门的攻势。臣长歌当哭、望北而拜,感怀皇上信任、皇恩浩荡,臣已下定决心,不成功则成仁,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念到这里,朱由校有些动容,突然转身说道:“快,快马传出圣旨,命令张问不论成败,不准死!朕命令他活着,不得抗旨!”
王体乾心下一喜,张问和他的关系深厚,如果张问得到皇帝崇信,得势之后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下就急忙说道:“是,奴婢这就叫人传旨。”
朱由校丢下手里的刨刀,周围的太监们急忙上来侍候,又是擦脸又是擦手,还把茶水端到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刚喝了一口茶,突然旁边有个太监面有戚戚,眼角竟然滑下一滴眼泪来。朱由校见状便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怕建虏,是想着……想着……奴婢该死,奴婢不敢说,魏公公知道非得拔了奴婢的皮不可。”
听到魏公公,朱由校眉头一皱,厉声道:“说,朕叫你说,魏忠贤!魏忠贤说的话能比朕的话还管用?”
太监急忙通通通地磕头,一边说道:“奴婢遵旨,奴婢说了,奴婢是想着皇爷喝的水……一时伤感,竟然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了。”
朱由校愣了愣,又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味道为纯正,不禁说道:“对了,朕知道京师城里的水苦,宫里喝的水都是从城西北玉泉山上运来的。京师都戒严这么久了,还有玉泉山上的水?”
太监哭道:“都是奴婢们冒死从玉泉山运回来的,因为常常遇到建虏的游兵,一路上死伤甚众,奴婢今天见侍候皇上的小奴婢锯子已不在了,就是死在了运水的路上……奴婢一时伤感,就哭了出来。”
朱由校叹了一声,说道:“是魏忠贤叫你们出去运水的?”
太监点点头道:“魏公公说皇爷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皇爷喝不惯城里的苦水。咱们整个京师城、整个大明朝都指靠着皇爷,死几个奴婢也是值得的……”
朱由校走了两步,心道魏忠贤这家伙虽然办朝廷大事不行,但是心里边还是有朕滴,他心下感叹,便说道:“传旨下去,别出城运水了。你们是朕的人,死得冤枉了朕也心疼,况且出城运水的时候,万一影响军务城防,就更严重了。”
“是,奴婢遵旨……皇爷惦记着奴婢们的贱命,奴婢一会出去一说,可不知道大伙儿得感动成什么样呢。”
……
宣武门城门门洞上刻着三个大字:后悔迟。
城门开了一个缝儿,一个太监骑着马飞快地奔了出来,径直向南城奔去。外城随时可能遇到建虏兵勇,太监冒着极大的危险,使劲鞭打着马匹,极力赶路。
由于双方局势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城中没有什么散兵,太监运气很好地顺利到达了左安门。戒备的军士见到他穿的衣服,知道是个太监,便没有阻拦,只询问道:“公公有什么事?”
“哼!”太监刚才还担惊受怕、一路上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这时却一副气势高傲地说道,“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咱家有必要和你说吗、有时间和你说吗?”
“呵呵……”那军士尴尬地笑了一声,等太监远去之后,对着他的背影“呗”地吐了一口唾液,骂道,“没有卵的阉货!装,装,没时间还和老子说那么多废话!”
太监走上城墙,在城楼门口又被拦住,被询问干什么的。太监又说道:“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咱家有必要和你说吗、有时间和你说吗?咱家……”
“你不说我们不知道你找谁,也就没人带你去。”侍卫冷冷道。
太监一听是那么回事,便说道:“咱家是给张问宣旨的。”
“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上了重楼上面,来到张问所在大本营,侍卫拱手道:“东家,宫里来人传旨了。”
张问听罢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太监……不认识,但还是按照礼节从正中的地方走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说道:“公公一个来的吗?”
太监愣道:“您就是张问张大人?”
“是,本官正是张问。”
太监立刻满脸堆笑道:“城里边兵荒马乱的,多几个人也没用,于是就咱家一个人出来了,利索些。咱家是乾清宫的,是王公公派咱家来专程给张大人传旨的。”太监说罢摸出一块腰牌来。
张问忙请太监站到上首。太监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说道:“口谕,说给张问听。”
屋子里的一干人等都跟着张问跪倒在地,竖起耳朵听着。
“朕命令你无论成败,不准死!朕要你活着,不得抗旨!”
就一句话,张问顿了顿,过了一会没听见太监再说,这才叩首一脸感动地耗了一声:“皇上……皇上的隆恩,臣不知该如何报答啊!皇上体恤下臣,臣纵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之万一……”
“皇爷要你活着,你领旨吧。”
张问这才感动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才张问那番冠冕堂皇的感恩话语,当然是刻意说的。不过他是真有些感动了……但是真正的感动是不需要那么多好听的话来修饰的,所以那几句感恩的话都是场面话。
朱由校传的这个旨十分简单,但是张问完全感觉到了他的关切之心。张问是个明白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完全清楚,皇上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圣宠非常了……一时间,张问不自觉也生出一股子忠君报国的热情来。
可见,朱由校的这个皇帝其实做得并不糟糕,是这个国家太糟糕了,干旱的气候也十分不妙。
张问拜完,从地上爬了起来,太监忙说道:“张大人,皇爷心里边可惦记着你,你一定保重身家,这才可以更好为皇爷办事儿。”
“公公说得是,如果性命都没了,想为皇上尽忠也没机会了。请公公转告皇上,臣这条命是皇上的,臣不敢轻视自己的性命,一定尽最大的可能为国多做实事。”
太监点点头:“得,咱家一定把您的话传到。咱家得赶回去了,不然王公公也不知道咱家是不是把圣旨传到了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奔到门口,急道:“东家,建虏从东边打过来了!”
张问顾不上和太监说话,立刻大步走到城台上,果然见着潮水一般的敌兵从城里、西边的城墙上涌了过来。张问立刻说道:“传令,备战!”
旁边那太监顿时脸色煞白,双腿直哆嗦,一个劲念叨道:“咱家的运气实在太背了……”一个将领正从旁边经过,拍了拍太监的肩膀,说道:“有咱们军门在,别怕,呆着就行。”
不一会,秦良玉也上了城楼,走到张问的旁边道:“永定门那边也已经开始进攻了。”
张问点点头,回头说道:“派人通知永定门那边的人,不用管这边,要想尽一切办法拿下永定门!”
“是,军门。”
“轰!”一声炮响,一团浓烟在高大威武的城墙上腾空而起,战斗正式拉开。张问估摸了一下这城楼的高度,担心被流矢飞弹打中,便转身走进了城楼里,只让侍卫在外面看着情况。
秦良玉接着也走了进来,皱眉道:“军门,末将建议您马上从永定门回调一部兵马,因为当初末将设计这个防御工事的时候,是按照两万人的规模安排的,现在只留下不足一万人,按照军门的要求,末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