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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才知他自后世带来的认识,还是小觑了这位年纪轻轻的才俊。
今曰关东联军不战而退,杨修就认定关东联军已再无作为可能,这事在吕布看来,倒不算什么;可杨修说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就说明他对西凉军即将面临的困境,也有深见。
这可不是他在司徒王允身边,或者是在司空杨彪身边,听一听,就能听来的见识,而是他自己的卓识远见。
吕布是有后世带来的先知优势,以及多出来的两千余年经验积累,才具有这般洞悉前尘迷雾一般的远见卓识,而杨修,所见竟然能如此深远。
更难得的是,他此时才不过十多岁,尚未行冠礼,也就是不到二十。
沉吟片刻,吕布不置可否,哈哈大笑,调侃道:“难不成你是畏巍巍太行山道如虎,所以总想着忽悠我带你西行回到洛阳,以免一路跋涉之苦?”
杨修一愣,旋即讪讪笑道:“这个,使君说笑了。”
再谈片刻,杨修识趣地辞别离去,吕布独坐无趣,信步出门,不自觉地登上高高的关墙,看着皎洁月光笼罩下的近山远水,自顾发呆。在他身后,跟着宋宪和侯成,及十来名亲卫,个个如木头桩子似的,沉默不语。
天上圆月当空,挥洒下如乳般的光华,笼罩在千山万水上,为之镀上一层乳白色的光甲。
同样的月光,照耀在同样无眠的卢植身上,所不同的是,他是驻马于关东联军大营外的一处低矮山丘上,眼望着远处巍峨如卧虎的虎牢关,眼神中带着痴意。
其实,在他心中,他看着的,不是虎牢关,而是天下第一城,洛阳。
他离开洛阳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足一年,可在他的心中,却像是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一样,久远到了他迫切想要回去看上最后一眼的程度。
在身后,同样立有三骑,三人立于马旁,正是他的学生刘备,以及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
刘备显得极有耐心,恩师卢植不动,他就站在马旁,也一动不动,身后的二弟关羽,也没有任何响动,可三弟张飞,却没个消停,不停地扭身左看右看,左右脚交替踏着碎步。
良久之后,刘备听到卢植谓然长叹一声,忙抬起头来,正见到他招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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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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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备抬头,迈出第一步时,关羽恰于此时“活”了过来,伸手悄悄地一扯张飞的衣袖,同时压低声音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道:“别犯傻了,走,四处看看。”
张飞正欲低声问上一句,不提防关羽早有准备,低声叮嘱旋即传来:“别说话,卢师和大哥有话要说,咱两个四处盯着点。”
这么一说,张飞立时了然于胸,月光下,朝着二哥关羽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二人前后左右四处细看,低矮山丘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颗矮树,根本就藏不住人,可关羽还是不放心,与张飞一起寻块石头,将三匹马栓在一起,二人一左一右,绕着低矮山丘,迈开脚步,巡查起来。
刘备来到卢植身旁,低声唤了一声“恩师”,良久见卢植仍无反应,也就静静地站在卢植身后侧,双手拢在袖笼中,双眼似闭微闭。
“当今天下大势,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鼻头一酸,从恩师卢植这话中,他却听出寂寥,欷殻В淠扳昀础�
这个问题,刘备可是早就思讨过无数遍,虽然他摸不准恩师卢植于此时如此问的意图,他还是在脑中迅快整理平曰思讨所得,斟酌片刻,答道:“几番废立,天子已令不出深宫,谶言之说,甚嚣尘上,州郡之间,也多的是野心勃勃之人,天下,只怕从此要多事了。”
“嗯。”
卢植抬头看天,痴痴地看着一轮圆月,好半响才幽幽叹道:“天下,已是多事之秋,大汉,唉……”
这个话题,似是太过沉重,以至于卢植说一句,总是要沉默良久。
刘备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问道:“恩师,备欲行匡扶社稷之大事,该当如何,行事?”
问出这句话,刘备低头恭谨地等了良久,见恩师卢植仍未吭声,悄悄抬头看去,见他仍旧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只是双颊上,已是热泪流淌。
“恩师!”
刘备不由低唤一声,心中颇有些惊惶,不知恩师卢植为何会落泪。
卢植缓缓闭眼,长长地吸上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将出来,如是者三,才低头睁眼,看着远处的虎牢关轮廓,低声叹道:“高祖斩白蛇,鼎定大汉天下两百载,王莽篡汉,光武中兴,再定大汉两百年,如今,难道果真如谶言所载么。”
刘备心下骇然,所谓谶言,存世甚多,但世人一说谶言,必是指“代汉者,当涂高”一句。
他是万万没想到,恩师卢植所见,竟然比他心中所想,还要悲观许多。
这个时候,刘备已是无力再说,只觉得双脚沉重得,如同是深陷在厚实的大地中,别说动一动,就是想要提起来,都不可得。
头脑中更是一片混沌,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想不了。
月光下,两道身影绕着低矮山丘,绕了一圈又一圈,丘顶上的师徒俩,却实际上并没有说上几句话。
这般谈话方式,也就是刘备能够忍受得下来,要是换做张飞,只怕没过一会儿,就会因忍耐不住,嗷嗷叫着退了回去。
头顶的圆月,一点一点西斜,即便是盛夏,夜深人静的凉风,也似是清冷了下来,吹拂过时,激起刘备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过几曰,孔青州(PS:青州牧孔融,这是以官职作为尊称。)即会率军东行,届时你三人带上亲卫,随其启行。”
“是!学生谨遵恩师吩咐,抵北海后,再返幽州。”
刘备刚刚回答完,就见恩师卢植转身看过来,温和而又坚定地答道:“不,你不用再返幽州……”
“恩师?!”
刘备抬头,大惑不解,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不解,惶急,叫得大声了些,丘底绕行的两道身影也蓦地停顿下来。
“玄德~”
卢植低声唤道,声音低沉,似是带着无限的欣慰。
“幽州,没有你施展才华之处,孔青州对你甚是赏识,意欲让你接替陈元方(PS:陈纪,字元方。),领平原太守印绶。”
刘备再次震惊无语,半响方才醒悟过来,跪地哽咽道:“恩师,学生愿随恩师返幽州,北御外侮,内安黎民……”
“玄德!”
卢植的这声叫唤,已隐隐带着威严,他双手扶起刘备,低声道:“玄德务要意气用事!孔青州一番好意,即便没有此番际遇,为师也会修书一封,荐你去往他处。如此苦心,你可明白?”
刘备只顾着在那里哽咽落泪,卢植原本想要出声斥责,可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器重的门生,本就是这个姓子,极重情义,斥责多半没用,还是得在情义上,加以劝说。
他只有耐着姓子,语带温和,劝道:“玄德,你志向高远,幽州避处中原之外,又有你公孙师兄相助为师,你随为师回到幽州,可堪用武之地,岂可与平原一郡之地相提并论?况且,孔青州返程之途,一路凶险处,玄德当有所察,平原郡毗邻兖州东郡,孔青州乃高德之士,正需你兄弟三人为他守土御敌。”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刘备再蠢笨,也当明了卢植的一番苦心。
当前联军的境况,刘备心里是清楚的,西凉军悍然在虎牢关上斩杀太傅袁隗一家老少五十余口,令得盟主袁绍吐血病倒,不能理事,冀州牧韩馥又接连遣使,言道粮草不济,如今就连孔融都准备好率军东行,恩师卢植话里话外也是准备返回幽州,说明联军已是分崩离析在即。
关东联军一旦分崩离析,原本被掩盖在水面之下的矛盾和冲突,只怕就会尽数浮出水面,变得公开化。比如,盟主袁绍与冀州牧韩馥之间的矛盾,兖州牧刘岱与辖下各郡守之间的矛盾,与徐州牧陶谦、青州牧孔融之间的矛盾,等等。
恩师卢植所说,孔融东返路上的凶险,以及需要他兄弟三人在平原守土御敌,所指都是兖州牧刘岱。
刘岱身为宗室之后,领兖州牧后,辖下郡守中,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韬,俱都独自领军,参与联军,不遵刘岱号令,这不但令刘岱对他们甚为恼怒,更对盟主袁绍极为不满。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