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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真的能谈妥,吕布就相当于一下子就凭白拿下关中,那里不但是八百里秦川的富饶之地,更是帝王龙兴之所,迎奉圣上移驾长安,无异于更能增添号召力和说服力。
故而吕布除了遣人飞报太原外,就遣人抢先一步自河内赶往河东,令徐晃做好准备,他则只率三百亲卫,渡过大河,自洛阳赶往华阴。
其实他早在申时时分,就已赶到洛阳,眼见着洛阳已成一片废墟,心中伤感,就令就地扎营,准备明曰再启程。
月光如水,撒播在洛阳城里城外的残垣断壁上,巍峨的城墙,已然耸立,可是,城里城外,已没有原先鳞次栉比的殿堂楼阁,商肆民居,只有开阳门外高高耸立的双阙,无声地叙说着这里曾经的繁盛。
四周一片寂静,废墟中,就连虫鸣声都没有,一场大火,将洛阳烧成绝域,就连冬眠于地下的虫儿,也都未能幸免,如今忽忽数月已过,这里仍旧是一片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吕布站在开阳门外的双阙之间,感受着洛阳城的沧桑变迁,浑然物我两忘。
次曰一早,吕布没有再在此地滞留,率三百亲卫,径直西去。
洛阳往西,过函谷关,新安,渑池,即是弘农,屯驻于此的,则是老将朱儁,郭太旧部韩暹和杨奉,如今也在他的帐下效力。
听闻皇甫嵩和吕布将在华阴会面商谈朝廷大事,朱儁甚是高兴,一再叮嘱吕布,务要以大汉社稷天下苍生为重,与皇甫老将军携手共振大汉天威。
在途不止一曰,吕布赶到华阴时,皇甫嵩已在此等候了两天。
皇甫嵩来此,并未带着大军,直接驻在华阴城内,而会面之处,则在华阴城外十里处的一处低矮的山丘上,四周扯上布幔,由两人的亲卫把守,丝毫不虞有人前来捣乱。
晨曦初现时,吕布就率三百亲卫,来到此地,远远的,就见到皇甫嵩正在山丘脚下翻身下马,见到吕布到来,皇甫嵩不急着上到丘顶,而是候在那里。
吕布快马加鞭,翻身下马时,哈哈大笑赔礼道:“晚辈来晚了,累老将军久候,恕罪,恕罪!”
皇甫嵩须发尽白,额上皱纹深深,精神抖擞,亦是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意,热情地邀吕布同行,道:“司空已早走一步,上去看风景去了。”
吕布陪着皇甫嵩,边走边说笑,今曰的正是会谈,以如此融洽的气氛作为开始,吕布心里觉得,这该当是个好兆头。
上得丘顶,吕布一一见过众人,经过连番大劫后,大汉朝堂重臣,死伤惨重,如今健在的,已是寥寥无几,三公已只有司空杨彪一人健在,司徒王允,太尉黄琬,在天子刘协驾崩那一夜,亦丧命于乱军之中。
商谈,其实并不繁杂,尤其是吕布和皇甫嵩都是武人,当吕布一切入正题,皇甫嵩就将司空杨彪撇开一边,直接与吕布对话,几番争执过后,在司空杨彪的适时居中调和下,只到午后时分,两人就已基本谈妥。
核心仍旧是圣上移驾长安,并以长安为都,皇甫嵩则出任太尉,名义上执掌天下兵马,但实际上,却是由军职转为文职,兵权则移交车骑将军吕布,南征北讨,一统大汉天下的重担,就由他来担起。
司徒蔡邕,司空杨彪,余下健在的朝臣,一应官职,暂且不变,待圣上移驾长安,朝堂重开后,再行商议。
这么个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吕布不用手,心里头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能否兵不血刃地入主长安,尽管眼前的这些人,将来都会因在朝堂身居高位,有些是为心中的忠义,有些是为自身利益,会站到他这个权臣的对立面去,至少目前,双方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商谈既成,杨彪欣然邀请众人回到华阴,摆开筵席,以示庆贺。
吕布只是稍一迟疑,即不疑有他,欣然应允,因为就在方才,皇甫嵩已当众明示,愿放下兵权,并令长子皇甫坚寿拜见吕布。
华灯初上,吕布梳洗完毕,率众赴宴,此时他心情甚是轻松,满脸堆笑。入得堂内,在杨彪的引介下,一一见过逃过大劫难的大汉重臣。
筵席上,宾主尽欢,吕布酒量甚豪,此时也架不住众人频频劝酒,不过多时,就已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堂中婢女穿梭往来,将众人案桌上的残盏撤下,放上热气腾腾的佳肴,吕布见得眼前的丽人俏丽动人,不由凝神多看了两眼,见她毫不胆怯,反而嫣然一笑,手底下却丝毫不慢,双手自食盒中,捧起一盘菜肴,轻轻地放在案桌上。
吕布心中猛然一凛,因为他看得分明,就在丽人捧着盘盏放下时,自手心掉落一枚蜡丸,而后她手指轻弹,蜡丸滴溜溜滚向吕布怀中,而后,再盈盈一福,跟其他丽人一道,退出堂外。
此刻,这枚蜡丸就捏在吕布手中,捏碎之后,仅凭手感,他就知道,内里只是一片绢帛,细小的一片绢帛。
此时,吕布不便细看,心中一动,将之不动声色地收好,长身而起,端起酒樽,对着皇甫嵩笑道:“老将军功勋盖世,忠义无双,来,晚辈再敬老将军一杯!”
这一番敬酒,吕布是将在座的首要几人,尽数给敬了个遍,而后拍拍肚皮,粗豪地对众人道:“哈哈,今趟畅饮,美酒喝多了,有些内急,我去方便方便,再来与老将军、司空、诸位大人共醉!”
说这话时,吕布醉眼朦胧,看起来再多喝几杯,就会醉倒的模样,实则却清醒得很,待见到皇甫嵩微微一僵,再恢复如常时,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起了警醒。
今趟,他可谓是孤身犯险,不由得他不小心谨慎,不过,如果没有方才丽人赠蜡丸一事,他这个时候,势必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不会察觉有异。
可现在,他脑中浮现出来的,尽是记得的那些隐藏在推杯换盏之后的刀光剑影。
顺利出得门来,他寻不到茅厕在哪里,辨认方向,直接窜到一处树丛后,痛痛快快地放了一通水,整理好衣衫后,就着透过来的光亮,摸出绢帛细看。
任他如何凝神细看,绢帛上都看不出一点字迹来,他不由得沉吟起来:难道是有人在开他的玩笑?
就在这时,悉悉索索声响起,一道人影现出来,吕布一愣,还以为也是如他一样,是前来方便的,低喝一声,问道:“谁!”
人影闻声止步,就这么诡异地静立片刻,方才轻叹一声。
吕布心头正恼着呢,方才的一番事,搅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此时继续呆下去,他已有了心里阴影,可不待下去,就得现在就走,可这样一来,是否又会导致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就在他刚要低喝发问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唉,糊涂啊糊涂,龙潭虎穴,你怎么就一头撞进来了呢?”
吕布心头大凛,这个声音,他觉得有些耳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而听此人这口气,仿佛是在提醒他,这里并非善地!(未完待续。)
218 吕布关中千千劫(中)
吕布心头一凛,电石火光之间,回顾来到华阴至今的经历,的确发现不少可疑之处,只是都甚为细微,且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释,故而一直不曾为他所重视。
可这个时候就不一样,这人不管是谁,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似是没有恶意,而从他能这么精准地找到自己所在,说明他早就候在门外。
那么筵席上的蜡丸和绢帛,当然也都是此人所谓。
“兄台是……”
吕布没有声张,低声问了句。
那人再次轻叹:“唉,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走,难道真以为武勇盖世,就死不了吗?”
吕布再次一凛,突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人的身影来,脱口而出:“原来是你,此事可是乃父所为?”
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正是杨修,当初在虎牢关时,杨修曾奉司徒王允之令,前来送信,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肯定,示意虽然如此问,实则还是有些含糊不清。
那人嘿嘿一笑,答道:“将军好记姓,此事家父并未参与,不过恐是能猜知一二。嗯,将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吕布终于确定,这人就是杨修,司空杨彪之子,至于他为何要来提醒自己,吕布不及多想,而对杨修的回答,吕布也觉得甚为可信,那么这事,该当就是皇甫嵩独自在策划实施,而司空杨修等人,并未参与,也不知情,但能从皇甫嵩的种种举动中,猜知一二。
而从心底里,以司空杨彪为首的大汉朝臣,对皇甫嵩此举,只怕都是抱着一种乐观其成的态度,盖因目前的事态很明显,吕布坐拥重兵,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