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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在此后的两年里,又先后征服了太阳汗、及蛮等部落,把蒙古高原统一在了他的大旗下。这个不识字的人在草原上用铁骑与意志写着自己的诗行。他把每次的出击都当成写诗,连他所创立的战术都用诗写成。他的骑兵出去后,常常是“他们象草丛一样展开行动,他们象湖水一样排列阵势,他们象凿子般凿穿敌阵。”这个不会写诗的诗人每次都把战争装扮得如同诗句。而那些骑兵就是他写下的每一行诗。他在草原上量遍着每一根草的长度,如同寻找着一种新的生命,大地就在他的马队中开始了新生的颤抖,每一寸地都悄悄地归于成吉思汗的名下,他在寻找着一个更为广大的天下,天下在那里,他认为,就在马蹄下。
就在他骑着钢嘎哈拉走遍草地的时候,他预感到自己一生中的转折来临了。他觉得大地越来越大,大得他的钢嘎哈拉也得走上几天几夜,他常常望着天空的星晨来数着自己的领地有多大。这时他又遇到了那位名叫阔阔出的巫师,这个人称“贴木腾格里”的巫师,据说可以“接近上天”,他常常用上天的名义来传达一些别人信奉的预言。他似乎看出了成吉思汗的心思,就在一个有着月亮的夜晚,走到了大汗的帐房,他对着大汗说,大汗呀,我昨天看到天上出现了一颗很大的星星,天上每出现一颗星晨,都预示着地上有大事发生,我昨天晚上在梦中看到一只小母牛,对我预言说,那颗最亮的星晨就是你呀,你现在统一了蒙古,这么大的草原上不能没有一个英明的君主,再大的羊群也得有只可以震撼四方的头羊呀,上天预言说你就是那只头羊,而我们则是你马鞭下的羊。
蒙古人没有文字,神与自然的力量是草原上最为神圣的力量。成吉思汗就象爱用他的骑兵写诗一样,他同样可以用神的力量帮助自己完成这行最难写的诗句。
公元一二零六年的春天,斡南河上游岸边一片平坦的草原上,举行了一次有重大历史性意义的“忽勒力台”。忽勒里台是蒙古人最重要的讨论军国大事的会议,这种会议只有草原上德高望重的人可以参加,其权力就是选举大汗,相当于现在的美国总统大选。在那次会上,阔阔出巫师又把自己的预言向所有的人宣示了一遍,贵族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同意推选成吉思汗为大汗。成吉思汗正式宣布建立了自己的帝国——“也客、蒙古、兀鲁思”。汉语意为大蒙古国。
就在忽里台大会上,阔阔出郑重其事地说道:“建号古儿汗或大汗的几位君主都已败亡,不宜采用此等不祥的称号。如今地上称古儿汗的诸国国君都被您征服了,他们的领地也都归您统治,因此,您应该有一个天下万民之汗,王中之王的尊号,根据上天的旨意,你的尊号就叫做成吉思汗。从这天开始,铁木真就开始把那个敌人的名字给彻底抛充了,人们都用这个名号来正式称呼他。成吉思汗在那个相当于开国大典的忽里台大会上,带着大家向太阳行九跪之礼,以表示以上天的忠诚。之后,大汗开始了对于那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那可儿们进行了统一分封,他一口气分封了九十五个千户,扩充了怯薛军,任命了大断事官,公布了大法典,在蒙古历史上创造出一个中央政府式的国家机器。
成吉思汗分封完毕后,好象还意犹未尽,他挥手招来自己的亲兵,让把那匹钢嘎哈拉牵到自己的营帐前,他走上前去,轻轻地用手触着钢嘎哈拉的鬃毛,之后把它的笼头御下,在万人的眼中,封它为“天马”,并宣布它今后只要不跟随自己出战时,一律松开笼头,在外面自由放牧。死后不准食用,要象人一样厚葬。天马钢嘎哈拉围绕着大汗转了一圈,之后一声长嘶,双腿竖起,好象对大汗的分封并示感谢似的。那一年,钢嘎哈拉已经十三岁了,在草原上一般超过十四岁口的马,都会被从骑兵中挑出来,送到牧民的帐房中去做劳役,天马钢嘎哈拉还象一匹三岁口的儿马似的,全身都奔涌着无限的劲道。
那天晚上,放开笼头的天马钢嘎哈拉在草原上狂奔着,它的马蹄声踩踏着某种优美的节奏,正在狂欢的人们都被它的蹄声吸引,他们慢慢地踏上了它的拍子,跳起了狂欢的午蹈。天马停下来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听懂了一种新鲜的节奏,那种节奏可以让人看到快乐的世界。
那匹天马向前走的时候,它的身后就会跟随着无数的漂亮牡马,它们追赶着它,就象马匹追赶着草丛的荣枯似的,永远没有尽头。
三十七、心里有事
马格驾车从一条小河沟上越过,车子被撞得猛地跳跃起来,坐在后座上的古典如面包似地在车后座上来回撞击着,继而睁开眼睛,看看面前飞速向后退却的草原,又无动于衷地睡死了过去。鼻鼾声与吉普车枯燥的发动机声混合在一起,响声怪异。马格回头看看这个睡得连哈拉子也拖得老长的家伙,嘿嘿地乐了。把方向盘一打,车子颠动着向草原深处驰去。草原远看过去,只有一种色泽。一种深绿色远远地伸向远处的天际,仿佛是一种色彩的铺排,那种深绿渐渐地溶进地平线尽头的那片深兰,天地间几乎就是一体,而草原如果没有山在前面挡住去路,那它的广阔就是向下弯曲的一条细线,那条细线在大地上划出一种优美的弧度,仿佛是你在向地平线的下面行走。马格时常有着这种怪异的错觉,尤其是车速越快,地平线弯曲得就越厉害。而在草原上体验这种下坠感,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一种享受。
前面的路一下子消失了,苍茫的草丛中只有一条刻痕似的小径。他把方向盘一打,车子离开那条小径,颠动着走上了小径边上的草丛。马格在草原上开车从来不习惯走那条被羊群与马匹踩出来的小路,那条小径太不象路了,更象是一条写出来刻在大地上的车辙。他喜欢这种在草地上颠动的感受。果然,车子一走上草地,就开始颠动起来,如同打摆子似的在草地上跳跃。他放松地抹了把汗,他喜欢这种感受,他觉得如同又在马背上,马一颠一动地,让人全身都倾注在一种行进中。只是古典可就不行了,他从回光镜中看到,古典不断地撞在前面,又习惯性地抛回来。这种越野的感受只有吉普车可以带来,好车到了这儿,立即趴窝。马格把音乐打开,一股强烈的重金属音乐爆炸般响起,他的快乐很快就被点燃了。他跟随着音乐习惯性地唱了起来,那种嘶哑的声音他好久没有唱过了,他觉得又陌生又兴奋。
他们俩个人出来已经有四天了,到军分区参加考试。在整个军分区参加考试的考生中,他们可能是最牛的人了。因为这俩个家伙竟然开着辆吉普车来参加考试。当然他们开车来,还有个任务,那就是把军分区下发的一批器材给拉回去。昨天下午,他考试完后,觉得全身一下子都松驰了下来,全身空虚得要命,好象心中存着的某种想法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空落落地难受。他忽然强烈地想见见萨日娜。马格与萨日娜一直格守着相互不再见面的约定,但他们每天都会远远地相互看对方一眼,萨日娜时常故意绕路经过距骑兵连很近的地方,她知道在那里肯定有双眼睛会找到她。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唱一首只给他听的歌儿。他有四天没有听过那歌声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枯萎了,好象一棵花没有经过叫灌一样。全身都失去了光泽、眼睛都黑了下来。古典早晨起来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吃惊地问他,“你小子是怎么了,全身好象一夜间被人抽去什么似的,全身软软的,没有一点精神。你不会因为没有考好,去自杀吧。”
马格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脸,在镜子前照照,叹息道:“我考得恰恰是太好了,我刚才把那些题对了一下,自己考得还真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来以为……”
“你以为不会考好是吧?”古典抑郁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后悔,那就假设你考得非常好吧,你小子为什么后来又象你所说的那样,超水平地发挥了出来。你别向我卖乘,又说是为了爱情来考试的,你小子总容易把一件丑事说得又伟大又让人感动,这回你可是害怕了吧,我的情种?”
“你说的那儿跟那儿呀?”马格有些气恼这个新兵,这家伙来到连里后,根本就不把老兵放在眼里,平常说话口气大得让人担心,又尖酸又刻薄。他这回来考试,只不过是为了给家里人一个交待而已,他们家有的是钱,可却在社会上永远都是个个体户,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他的那个有钱的老爹就指着他可以在部队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