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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逸庆扬起手:「二弟,这次我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我是想来看看蝶衣这丫头。」
「是,逸文现就叫她出来。」丰逸文转过头,说道:「德叔,叫蝶衣出来一下。」
「是。」
没过多久穿著一身枚红色的蝶衣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一看见丰逸庆立即奔过去抱著他。她抬起头,嘟著嘴不满地说:「哥哥,这麽久才来看我一次。」
丰逸庆拉著她的手,笑著说:「最近有点忙,怎麽?现在来看你了,好像看起来你一点也不高兴。」
「没有,蝶衣很高兴。」她拉著丰逸庆的手,苦苦哀求:「哥哥,我的好哥哥,你今天不能这麽早就离开,上一次那笔帐我还没和你记。这次你不许耍赖,知道吗?」
「蝶衣,殿下还有很多公务在身,你……」
丰逸庆打断丰逸文的话,笑眯眯的说道:「好吧,蝶衣,今天我就陪你去玩。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看荷花!」
想想也是,现在已经是五月了,雨荷池的荷花似乎已经开了。
於是一行人前往雨荷池。
吃完了药,隐月和昔照两人漫步於花园,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雨荷池。之前霜华还在这里和昔照玩得不悦乐乎,现在却形影单离。
扶著白玉栏杆,远远地望著一池夏荷。柳阴庭院,帘约风前燕,纨扇相欹绿,香囊独立红。不禁想起了昔日的情怀。
昔照拉了拉隐月的衣袖问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昔照整天看到公子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昔照心里也不太高兴。」
「我没有。」隐月低著头,摸了摸昔照的头,轻轻地说道:「昔照,你想找回你的亲人,见见他们吗?」
昔照低著头拽著衣角,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昔照跟著公子就足够了。」
「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们吗?」
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想又怎麽样,是他们先不要我的,将我丢弃。假如现在要我面对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和他们见面。
昔照咬著嘴瓣红红的,将近滴血的样子。
「昔照,别恨他们,他们不要你不是因为你不好。他们不要你有他们的原因,你不要怪自己。」隐月轻柔地说道:「或许他们也有自己的无奈,所以才不要你的。」
他抬起头,远远地望著天边。
昔照摇了摇头:「我没有恨过他们,只不过觉得……觉得有点……」说著说著,昔照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忽然红了起来。
隐月蹲著半个身子,擦拭著昔照的泪珠,轻轻地说:「昔照,不用怕,你还有我。」
昔照点了点头。
对,我还有公子。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我还有公子。公子待我就好像是我的哥哥一样,没有人会像公子这麽好对我。
刚刚公子这样问我,是不是他想家了?
昔照想了想,怯怯的问道:「公子,你是不是想家?」
家?
隐月直盯盯地看著昔照说道:「昔照,你就是我的家。」
昔照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下子扑倒在隐月的怀里。隐月轻轻的抚摸他的後背,像安慰孩子那样轻柔对待。
昔照,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
当我来到二王府再一次偶尔的机会下发现你身上的一个小小的梨花印记,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弟弟,小恬。
我不会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哥哥,我要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带走你的世界。
36条人命对於你来说,过於沈重。你还是当个什麽都不知道的昔照比较好。
忽然一行人走了过来,隐月眼睛直直的盯著丰逸庆身後的陈远深。他为什麽会在这里?还是和丰逸文,还有站在他前面那个穿著一身玄色的人,他又是谁?
似乎丰逸文那一行人也发现了隐月。他赶紧的走了过去,握著隐月微凉的手,说道:「隐月,你怎麽出来了?」
丰逸庆第一眼见到隐月的感觉是惊豔。他没想到男子也会有这麽漂亮。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问道:「请问公子是……?」
隐月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一直盯著陈远深,直到丰逸文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隐月,这位是太子殿下,这位是陈大人陈远深。」丰逸文分别介绍。
隐月拉著昔照一同跪在地上:「草民隐月(昔照)叩见太子殿下,叩见陈大人。」
丰逸庆笑了笑说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丰逸庆抿著嘴角,轻轻地问道:「隐月公子,你是不是也来这里赏荷花?」
「草民刚才散步路过这里,既然殿下你要赏荷花,那麽草民不打扰殿下的雅兴,先行离去。」隐月拉著昔照的手,转身离去。
「别别别……」丰逸庆拦著後退的隐月,笑眯眯的说道:「我想请隐月公子一同赏荷,不知隐月公子意下如何?」
「这……」隐月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丰逸文。
丰逸文走了过来,轻轻的说道:「殿下,隐月他身体不太好,不如让微臣来陪你。」他瞄了瞄蝶衣,继续说道:「而且殿下不是要陪蝶衣吗?」
「太子哥哥,你不是说好要和蝶衣一起玩的吗?怎麽你想食言?」蝶衣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瞪隐月。「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好了,好了。」他看了看隐月,轻轻地说道:「隐月公子,既然你有恙在身,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下一次我们再一同赏荷好吗?」
隐月微微欠身:「谢谢殿下。」
风露青冥水面凉,旋移野艇受清香,犹嫌翠盖红妆句。
隐月转身离去,一路回兰苑。
幽幽梨香,淡淡思愁。
思的是谁的?愁的又是谁?
第二十一章 谢雨铭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隐月没有如期的带著昔照离开王府。相反,他决定要留在这里,这样自己就可以调查十五年前那场大火。昔照曾经问过自己,但是自己的无言而对却令到昔照感到不安,特别是自己这几天的变化。
春天已经过去了,炎热的夏天已经到来了,正如隐月的春天在他不知不觉之中离开,复仇计划逐渐浮现一样。深深地映在他的脑海,让他不得不兑现自己承诺。
有人说过,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它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可以深深地激励你勇敢地跨过这道坑继续前进,同样,它在你以为自己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的时候可以深深地折磨你令你不得安宁。
这两种,隐月都经历过。
前者是在他四处奔破逃命的时候,生活艰苦。
後者是在他遇见丰逸文的那一刻,生活无忧。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梨花凋零,换来了一片蔷薇怒放。
隐月走到梨树旁,温柔的抚摸树干上的裂痕,不禁想起了娘亲。
娘亲最喜欢梨花,家里的梨树全部都是出自爹爹的手。听娘亲说爹爹在与娘亲成亲的前一天,爹爹冒著寒冷的北风,将梨树一棵一棵栽种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因为爹爹曾经对娘亲说过『我对你的爱就像满园的梨花,纯洁无暇。』
当梨花没有沾上鲜血的时候,它是爱情的开始,是爱的幸福来源。如今梨花沾血,它不再是爱情的纯洁,而是爱情的终结。
隐月独自站在葱郁的梨树下,抬起头望著一片翠绿的枝芽。这满园的梨花是丰逸文送给我的,虽然不是他亲手栽种,但是他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不知道他对我的爱是不是如爹爹对娘亲的爱一样纯洁无暇?
我不知道,但是利用了他的感情的我,是无法得到他的真诚。
「隐月公子,梨花已逝,何必站在此地伤今怀古?」穿著一身素缎的雨铭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肩并肩的站在隐月的身旁。她抬起头,望著一树青叶,叹息说道:「梨花虽美,花期却短。」
隐月回过神来,转过身微微行礼说道:「隐月见过雨铭娘娘。」
雨铭赶紧的扶起隐月说道:「隐月公子,不必多礼。」雨铭笑了笑问道:「隐月,你是不是很喜欢梨花?」
隐月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何要这样问?」
雨铭走了过去,右手轻轻的覆在树干上,抿著嘴笑了笑说道:「我刚刚站在外面无意中看到你抚摸梨树树干的时候流露一抹深情的眼神。既然不是,为何王爷为了你把他心爱的蕙兰全部都换成梨树?」雨铭顿了顿继续说:「不仅仅是兰苑,王府的各处都种满了梨花。」她拉著隐月的手,一直往外走。「你看。」
不仅仅是兰苑,还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