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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笑容满脸的小恬奔了出去,捂著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从後门逃出去。
我不顾一切的往里跑。
跑到後门,躲在树丛中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好几个走来走去的衙差。
看来,这里也不能行了。
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内院和花园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在小道的末端有一堵灰白色的墙。墙上有个狗洞,洞口虽小,可是依著我和小恬的身体,勉强也可以穿过去。
唯一困难的是去那里必须要经过水池,而水池没有任何遮掩的大树或者是假山。贸贸然的抱著小恬穿过花园,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更不能让他们杀了我们。
我要活著出去,我要为他们报仇。
低头看著怀里的小恬,此时他正乐呵呵的流著口水,眯著一双眼睛看著我,还手舞足蹈起来。
我握著小恬的小手,忍著泪水,咬紧牙小声的说道:「小恬,别闹了,好吗?」
小恬似乎明白,合著小嘴,眼睛骨碌碌的盯著我,手脚不再乱动。
我紧紧地抱著他,他是我最後的依靠。我不能失去他,现在我唯一的一个亲人。
我的脸贴著他的脸,他温湿的口水蹭到我的脸上。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四周。
还好,没有人。
於是,我跳了出去,一路奔跑。
转过一小桥,两花圃,三阁楼,四凉亭,五楼台。
在途中依然有不少他的人马。他们诡异的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又开始疯狂的见人就杀。旁边六七个人拿著刀走来走去,还有八九个人提著刀推开门,大开杀戒。
我看见许叔叔拿著剑正和他们拼搏,只不过势单力弱的他,即使武功高强,也挡不过这麽多的刀剑。我屏著呼吸看著他,眼看後面的一个人差点就可以刺到了许叔叔,不禁为他抹一把冷汗。
忽然,四五个人将许叔叔包围起来,他们一起提出剑攻击他。许叔叔只有一双手,一把剑。最後被两三个人压制他的动作,另一个人狠狠的将白刀子穿入他的身体,溅了他们一身的血水。许叔叔似乎看到了我,嘴瓣一张一合,好像对我说快点离开。
我暗自留下眼泪,抱著怀里的小恬离开。
许叔叔在我脸前倒了下去,染红了我一双泪眼。
站在最中间的人应该就是主谋,他环视一周,见许叔叔倒下满意的笑了起来。
趁著他们不留意,我小心翼翼的跑了过去。躲在廊柱的我,偷偷的伸出头,仔细的观察他们的动静,再走下一步。
终於,避过他们重重防线,兜兜转转来到了那堵灰白色的墙。
我走近那个那堵墙,弯下身来摸了摸,洞口大约有一尺高。我将小恬轻轻的放了下来,慢慢的推他到那个小洞口。小恬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眯著眼睛歪著脑袋盯著我瞅,两小手还挥来挥去,随地还抓了两把青草,扔在地上。他转过头看著我,傻傻的大笑起来。
我立即上前捂著他的嘴巴,然後回过头,看看四周。还好没人发现这里。
小恬嘟著嘴鼓起腮,不悦的瞪著我。
我又慢慢地推了他一下,可是他依然纹丝不动,杵在草地上。
「小恬,你听话好吗?」我轻轻的摸著他新生的头发,「一会哥哥就出来找你。」
小恬含著他的小指麽头,转著一双黑玉般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盯著我看。
我又慢慢的将小恬推了出去,他的身子渐渐的穿过那个小洞,走了出去。他自己扭著身子转过来,笑眯眯的瞅著我看,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抹了额头一把虚汗,对著他笑了笑。
准备轮到我爬过去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一双粗糙的手。笑眯眯的小恬不知道发生什麽事,被人活生生地抱了起来。
我立即趴在地上,一点点借著手肘的力,迅速地爬了出去。
可是,当我爬了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顾不上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跑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见。我怕会惊动里面的杀人如麻的衙差,压低嗓子往前追。
一个街口,两个街口,三个街口……
到处都没有,小恬你到哪里去?
我瘫坐在大街上,一动不动。望著人来人往的大街,流著无声的眼泪。
娘亲没了,家没了,连唯一的弟弟也不见了。
这一重两重三重的打击狠狠的打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泪珠就像决堤的洪水那般滚滚而来,一点一点沾湿了我那件娘亲亲手为我而做的黛青色的外套。
如今的我,该如何走下去。
「隐月,隐月你怎麽啦?」守著隐月一晚的丰逸文担心的看著隐月,轻轻的问道:「醒醒,隐月,你醒醒……」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
是你吗?小恬。
不是,这不是你的声音,也不是我的名字。
那你呼唤的究竟是谁?
是我吗?
还是其他人?
「隐月,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
隐月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担忧不已的脸。
丰逸文见隐月醒了过来,安心的舒了一口气。他慢慢地将隐月扶了起来,拿了个靠垫放在隐月的後背。还拿起旁边的汗巾轻轻的擦拭著隐月额头上的汗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梦见了什麽可怕的东西?」
一回想起刚才,隐月抿著嘴低著头,一言不发。
「不想说就别说。」丰逸文紧紧的抱著隐月,细雨低声的说道:「我会一直陪伴你。」
隐月不吭声。
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说了娘亲会活过来吗?弟弟小恬会回来吗?
而且陈远深是你的人,你会为我报仇吗?
他抬起头望著丰逸文。我以为你给我的温暖可以让我磨灭一切,可以让我忘记了过去重新开始。
可是这仅仅是个开始,一个噩梦的开始。
丰逸文握紧隐月冰凉的手,温柔的说道:「隐月,忘了过去,忘记以前。现在的你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可以。」
可以吗?
我可以忘记过去吗?
说得容易做的难。
你让我忘记就可以这麽轻易忘记,那麽我这十五年是怎麽过的?
既然上天让我遇到陈远深,我就不能忘却。
即使我想忘了也忘不了。它深深的刻在我的血肉上,融入我的骨髓里面。它让我永远的记住,记住这一切,记住自己曾经的誓言。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丰逸文,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不是我,你不会感受到我的痛苦。要我轻描淡写的忘记,可是忘记是需要时间。
时间过去了,本以为我会忘记,可是我依然记得。
特别见到陈远深之後,我更不能忘记。
一纸书信,灭了36口。
口口都深深融进我的鲜血。
「隐月,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起来的。」丰逸文轻轻的扶著隐月躺回黄梨雕木的床上,捏起被角盖在他的身上。
隐月转过身来不理他。
他伸出手将隐月紧紧的圈起来。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气息从隐月的後背传来。他耳语般的说道:「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隐月眼睁睁的凝视著纸窗外的满园梨花,无法入眠。
第二十章 丰逸庆
一夜无眠的隐月趁著丰逸文还没有睡醒,一个人随手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虽说夏日将至,可是天还是有点微凉。朦朦胧胧的天色,略带了点点微风,吹醒了隐月烦躁的心。
他走到一棵梨树旁,抬起头凝视著树上纯白色的梨花。朵朵梨花片片情,隐月伸出双手,将随风飘落的梨花接在手心之中。
一地梨花,满园忧愁。
他低著头瞅著落在手心的梨花。娘亲最喜欢就是梨花,她曾说过梨花虽然小,但是香味却持久浓郁。正如生命,短短的一生很快的过去,但是它曾经绽放过自己最美的样子就足够。
飘落地上的梨花碎片,令隐月想起了那场熊熊燃烧了三日两夜的大火。为了掩盖真实,他们将自己的家烧得只剩下片片瓦砾,血红色的过往已被埋藏在焦土之下。
过往的我过的不是人过的生活。虽然现在已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曾经的经历是不能随著时间的流逝而磨灭,正如那场大火。
陈远深,为什麽会你出现在丰逸文的府里,为什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假如一切都没有有发生过,我还是那个想过平静生活的隐月,而不是现在的我?
倘若时间可以重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