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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说:“后来老爷就跟他们走了。”
周卫国淡淡地说:“陈管家恐怕多虑了,保密局只是请陈老板回去协助他们调查,相信陈老板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陈福急道:“周老板,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我陈家在苏州好歹算得上有头有脸……”说到这里,陈福不由看了周卫国一眼,尴尬地说道:“我陈家自然是比不上周家的,可在苏州总也薄有名声。但保密局的人进门时,竟连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进了内堂找我家老爷。更麻烦的是,后来老爷答应跟他们走的时候,小人给那个领头的保密局特工塞了一封银元,他竟然没收。小人以为他嫌钱少,就又给了他两根金条,可他还是没收,而且还不咸不淡地说,他们请老爷跟他们走只是要他协助调查,并无别的意思,让小人不必这样。”
周卫国又和周忠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此刻两人心中己经有几分了然了。
陈福继续说道:“周老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您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要说金圆券,喜欢的人是没有几个,可有谁会不喜欢金条和银元呢?保密局的人要是收下了钱,对我陈家而言不过是破财捎灾,可现在他们连钱都不要,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可小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我家老爷有哪里得罪过保密局。周老板人脉广,尤其和军界关系深厚,还请周老板不计前嫌,仗义出手,救救我家老爷!”
说着,陈福就向周卫国跪了下去。
周卫国扶住了陈福,说:“陈管家,你放心,陈老板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毕竟大家都是苏州商界的同仁。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陈福感激地说:“周老板义薄云天,小人代老爷谢过周老板。”
说着,又要下跪,这回却是被周忠给拉住了。
陈福见两次想以下跪表达谢意都被阻止,也就不再勉强了,而且他知道周卫国言出必行,现在得了周卫国的承诺后,心里立刻安定了不少。
陈福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前来拜访,来的人竟然都是苏州工商业主的管家或家人,他们来的目的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家里老爷被保密局请去“协助调查”了,至于究竟是“协助调查”什么事情,则毫无意外都是——不知道。
好在周卫国己经有了经验,对每一个上门求助的人,都是简略问了一下他们老爷被保密局的人请走的经过后,就让他们回去了,不过在他们走之前,周卫国都无一例外地答应他们会想办法,求助的人得了周卫国的承诺,自然都满意而去。
送走最后一个求助的人后,己是傍晚时分。
周卫国忍不住笑道:“忠叔,看来我们对曾老板被保密局请走的事情是有些想岔了。”
周忠说:“是想岔了。保密局今天可不止请走了曾向东,恐怕这苏州城里一大半的工商业主都被他们请去‘协助调查’了。”
周卫国说:“就不知他们什么时侯也来请我前去协助调查?”
周忠说:“少爷,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保密局请走这么多工商业主究竟是为了要他们协助调查什么事情?”
周卫国苦笑道:“这就费思量了。苏州保密局什么时候做事也能做到这么神秘莫测了?”
周忠说:“事有反常即为妖!少爷,我看这次我们最好还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现在局势微妙,我们千万不要让保密局抓住什么把柄,中了他们的诡计!”
周卫国想了想,说:“忠叔,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先等等看吧。”
夜。
苏州保密局。
此刻,在保密局大楼的一间休息室里,苏州保密局负责人沈靖远正和顾问鲁特相对席地盘腿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一张矮几,几上摆着茶盂、茶杯、竹勺、陶罐、陶臼、木柞等茶具。矮几边上却摆着一个燃着的炭炉,炉上正烧着一壶水。
国军长江防线的全面失利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两人此刻的心情。
鲁特熟练地摆放着茶盂和茶杯,在水热未开之际,鲁特又轻巧地从陶罐中取出一撮茶叶,放在陶臼中以木柞研碎,随后倒入了水壶中。
一股清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沈靖远用力吸了吸,赞道:“没想到顾问先生对我们中国的茶道还这么熟悉。”
鲁特微笑道:“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要想了解中国,首先就要了解她的文化,而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远不是读过几十本中国书就能妄谈了解中国文化的。只有从细微处入手才不至于‘老虎吃天,无从下手’,而我所选择的切入点正是中国的茶道。正所谓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见得亲切为入,用得透脱才为出。”
沈靖远叹道:“顾问先生果然不愧是中国通!靖远佩服。”
鲁特摇了摇头,说:“对于中国茶道,我现在尚且只是得其形,远未得其神髓。哪里敢自称‘中国通’?你这么夸我,我是真要无地自容了。”
沈靖远说:“顾问先生说出这番话,就无愧于‘中国通’这三个字了!否则,也说不出这样的自谦话了。”
鲁特呵呵笑了,说:“这话倒是有道理。在我们美国,要是有人夸你,你一般是要感谢对方的。可现在只要别人夸我,我立刻就会不自觉地说几句自谦的话,看来连我的思维都开始变成中国式思维了。”
沈靖远忍不住笑了。
鲁特笑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沈,我问你,如果拿我和周卫国比,你更佩服哪一个?”
沈靖远一呆,随即有些尴尬地说道:“顾问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鲁特笑笑,说:“沈,请不要在意,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需要回答的。”
沈靖远暗中松了口气。这美国人的思维他还真是有些跟不上。
不过在沉默片刻后,沈靖远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在自己心里憋了大半天的疑问:“顾问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把那么多工商业主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来保密局?”
鲁特说:“把那些工商业主请来只是我诸多目的中的一个,也可以说只是一种方法,而‘协助调查’则纯粹只是一种方法。”
沈靖远苦笑道:“顾问先生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鲁特说:“先说说‘协助调查’吧,这是我最喜欢用的借口。因为这四个字似乎给出了一些信息,但实际上却什么信息也投给,而且这个词比较中性,相对来说不容易使人产生抵触情绪。至于将那些工商业主请来,则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沈靖远说:“可是,顾问先生,您一下子把苏州一大半的工商业主都请到我们保密局,这么做很有可能导致苏州工商界的恐慌。”
鲁特淡淡地说:“我就是要苏州工商界恐慌起来。”
第十一节
沈靖远惊讶地说:“让苏州工商界恐慌起来?为什么?”
鲁特说:“沈,你忘了上个月那件事吗?”
沈靖远微一错愕,说:“顾问先生说的难道是工厂搬迁那件事?”
鲁特微笑道:“沈,和你谈话真是件愉决的事。”
沈靖远有些明白了,说:“顾问先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向那些工商业主施压,重提工厂搬迁的事?”
鲁特说:“是,但也不是。”
沈靖远苦笑道:“顾问先生,您越说我越糊徐了。”
鲁特说:“我这么做的确有搬迁工厂的考虑,但施压的对象却不是那些工商业主,而是周卫国。”
沈靖远说:“为什么?”
鲁特说:“周家是苏南首富,周卫国又是苏州商会的会长,苏州乃至苏南一带的工商业主都唯周卫国马首是瞻,所以苏南一带的工厂搬迁要想顺利进行,就必须由周卫国牵头。而周卫国显然是不会主动牵这个头的,既然他不愿意主动,那我们也就只有逼一逼他了!”
沈靖远说:“顾问先生,您认为这么做有效吗?”
鲁特说:“今天下午不是就己经有那么多家找上周卫国寻求帮助吗?效果如何恐怕用不了几天就能看出来了。周卫国的为人你应该清楚。如果单为了他自己,他也许会坚持己见。可现在牵扯上这么多工商业主,他不可能不考虑后果的。”
沈靖远说:“可是,现在共产党解放军己经突破了长江防线,就算周卫国软化,就算那些工商业主们同意搬迁,但时间上恐怕会来不及。”
鲁特说:“沈,这你就多虑了,苏州工厂搬迁的事情这几天就能见分晓,而共产党武装虽然突破了长江防线,真要打到苏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南京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出于政治考虑,就算不死守,也总是要坚守一段时间的。再加上国民政府在京(南京)沪一线布置了重兵,共产党武装就算士气再高昂,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