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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对我进行了搜身,之后,我就被押着参加了美军为成功抓住我而举行的记者招待会。”
周卫国说:“据我所知,您的投降是那天欧洲最轰动的新闻!”
斯科尔兹内笑笑,说:“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原本以为我向美军投降后可以得到优待,毕竟大战结束后,美国和苏联之间由于利益冲突,矛盾肯定会日益尖锐起来,而美国人一定会需要我这样的人,没想到美国人把我一关就是三年!我现在才明白,只有失去,你才能感觉到自由的可贵!”
周卫国默默地重复了几遍斯科尔兹内最后说的那句话后,突然抬头,看着斯科尔兹内,认真地说道:“奥托,相信我,我会尽力帮助你重新获得自由!”
第七节
斯科尔兹内沉默片刻后,真诚地说道:“周,谢谢你!你不必这么安慰我,其实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自由,那并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周卫国知道斯科尔兹内的顾虑,也不想信口开河说些大话,所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笑后说道:“对了,我刚见到你时,你好像很不耐烦,似乎还提到一个叫山姆的上尉,这又是怎么回事?”
斯科尔兹内苦笑道:“别提了,这几天一直有个叫詹姆士·鲁特的美军中校来烦我,他每次见我都责问我在突出部战役时为什么要假扮成美军?还要我对一个叫山姆的美军上尉的死负责!据他说,那个山姆上尉是他的好朋友。”
周卫国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在特别战俘关押区遇见了鲁特,原来他和斯科尔兹内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
斯科尔兹内继续抱怨道:“听那位中校说,那个叫山姆的倒霉蛋当时是在美军第99步兵师服役,在突出部战役的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中校去看望他的时候,上尉已经快不行了,不过却坚持到告诉中校他是在一次‘穿着美军军服的德军’的袭击中受的伤后才咽气。第99步兵师当时的防区是Elsenborn Ridge(艾森伯恩山岭),我们当时的确也在那里进行过很多次渗透作战,不过,就算那个叫山姆的倒霉蛋真是在我们袭击的时候受的伤,我也不可能记得他。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对一个上尉感兴趣呢?”
斯科尔兹内最后的一句话里不自觉就有了几分傲气,听起来显得有些狂妄,但周卫国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斯科尔兹内的话——任何一个熟知斯科尔兹内战绩的人都应该清楚,如果有这位“欧洲最危险的男人”亲自出马,目标至少也应该是名将军!
斯科尔兹内叹了口气,说:“至于对那个山姆的死负责,那就更是笑话了。整个二战战场上死了多少军人?其中又有多少是上尉以上军衔的?如果战场上死的每一个上尉以上军衔的美军都要找人负责,那么美国人的军事法庭恐怕好几年都要忙不过来了!可是,那个鲁特中校也真是够有耐性,竟然每天都来见我一面,每次都说着几乎同样的话,我简直都要被他烦死了!”
周卫国突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说道:“疲劳战术!”
斯科尔兹内一呆,立刻就明白了周卫国话里的意思,说:“周,你的意思是,那个鲁特中校每天都重复这些话是为了打破我的心理防线?可是,他这么做有必要吗?军事法庭是美国人设立的,他们想怎样处置我还不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周卫国微笑着说:“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要知道美国人一向标榜自己是自由、民主的代言人,想必就连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走过场的军事审判,美国人也要力争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公平。审判要看起来公平,最好当然是被告主动认罪。看来美国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你主动认罪,所以才不得不使了这招,目的就是要你不战自溃。”
斯科尔兹内冷笑道:“美国人要真认为这么做就能打破我的心理防线,那他们也太轻视我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周卫国沉吟着说:“美国人当然不会轻视你,这恐怕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防止美国人玩别的花招。”
斯科尔兹内耸耸肩,说:“我现在就被关在美国人的战俘营,美国人要是真想玩什么花招,我也只好认命。”
周卫国说:“奥托,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卫国引的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斯科尔兹内当然听不懂,周卫国也不知道用德语怎么说,干脆用英语解释道:“意思就是‘Where there is life;there is hope’(有人在,就有希望)。”
斯科尔兹内眼中亮光一闪,但很快又黯淡下来,说:“我明白,周,谢谢你的提醒。”
周卫国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经历了三年的牢狱生活后,这位曾经的“欧洲最危险的男人”已经渐渐被磨掉了锐气。
周卫国看着斯科尔兹内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奥托,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斯科尔兹内看着周卫国,沉默片刻后,用力一点头,说:“周,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会尽力做到!”
周卫国一字字说道:“请相信我!”
在斯科尔兹内有些错愕的眼神中,周卫国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周卫国和达斯多一起走出达姆施塔特战俘营时,毫不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等在那里的鲁特。
见周卫国出来,鲁特迎了过来,对周卫国说道:“周,我们能谈谈吗?”
鲁特说的是中文,达斯多听不懂,但达斯多看了眼周卫国,又看了眼鲁特,立刻猜出了鲁特话里的意思,所以知机地走开了。
达斯多走开后,周卫国开口说道:“鲁特中校,请问您想和我谈什么呢?”
鲁特神情复杂地看向周卫国,说:“周,我想和你谈谈斯科尔兹内。”
周卫国说:“那么,中校先生请问吧。”
鲁特皱了皱眉,说:“周,你可以叫我詹姆士或吉姆。”
周卫国说:“我还是叫您中校先生比较好。”
鲁特轻叹一声,说:“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斯科尔兹内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周卫国笑了,说:“这个问题你刚刚好像已经问过了,我也满足了你的好奇心。”
鲁特说:“那个答案不够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更好的答案。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使得你万里迢迢来到德国,难道就是为了见他吗?”
周卫国摇了摇头,说:“我来德国的原因有很多,不过,他并不是我来德国的原因,甚至连‘之一’都说不上。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鲁特沉吟着说:“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专程来看他的?”
周卫国说:“简单说吧,我刚开始来达姆施塔特只是为了祭奠一位逝去的长辈,不过到了达姆施塔特后,我听说了斯科尔兹内的事,而他正好是我以前的朋友,所以我就来看望他了。”
鲁特说:“事情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周卫国笑道:“你以为事情能有多复杂?”
鲁特明显松了口气,说:“这就好。那么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周卫国说:“继续呆在达姆施塔特。”
鲁特脸色一变,说:“为什么?”
周卫国说:“下周他就要接受审判了,作为他的朋友,我当然要留下来看一看。”
鲁特皱眉道:“你非要这么做吗?”
周卫国说:“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我这么做违反了盟军占领区的法律法规吗?”
鲁特说:“当然没有,不过……”
鲁特顿了顿,继续说道:“周,你知道吗,这个斯科尔兹内手上沾满了盟军的鲜血。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山姆,都死在他的突击队手上。”
周卫国耸耸肩,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鲁特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你同情他,而我希望你能认清他的真面目。”
周卫国说:“他的真面目?也许他在你们心目中是个魔鬼,但在我看来,他只是一名军人,而我,也曾经是名军人。”
鲁特说:“可他除了是军人外,还是一名纳粹!”
周卫国说:“纳粹?鲁特中校,你恨纳粹吗?”
鲁特说:“我当然恨纳粹!”
周卫国说:“你为什么恨纳粹?”
鲁特说:“只要有良知的人,都会恨纳粹!”
周卫国说:“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应该恨斯科尔兹内是吗?”
鲁特说:“我不强求你恨他,只是希望你能客观地看待他,而不要受自己情感的影响。”
周卫国笑了,说:“鲁特中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才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山姆的死和斯科尔兹内有关,现在你却来告诉我要客观地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