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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的营救,可日本人也早料到了有人要营救老爷,所以一路上都是重兵护送,最终,我们也没能救得了老爷。后来,就传来老爷被鬼子害死的消息。我心灰意冷之下,就隐姓埋名回了苏州乡下,本想就此终老一生,但想起老爷对我的大恩,又想起周家数百年的基业不能因我一己之私而断送,于是我又重振精神,开始在暗中打理周家的生意。总算老天保佑,这几年周家的生意还过得去,不至于让周忠愧对老爷在天之灵!现在少爷回来了,我自然要将周家的一切还给少爷。”
吴妈目瞪口呆之下,嗫嚅半天,才说道:“周忠,真是对不住,原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错怪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周忠淡淡一笑,说:“我周忠但求无愧于心,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于我何干?”
周卫国感动地说:“忠叔,你对周家的大恩……”
周忠摆了摆手,说:“少爷,比起老爷对我的大恩,我做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老爷过世后,只有两样大事放在我的心上,第一件就是保全周家的基业,这第二件,请少爷看这个!”说着,周忠打开了第二个盒子,只见盒子里放着的赫然竟是一个石灰制过的人头!周卫国大惊,说:“忠叔,这是……?”
周忠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原来鬼子苏州宪兵队队长三岛健一的人头!我所说的第二件事,就是给老爷报仇!我知道在山东害死老爷的人己经死在了少爷的手上,可这个三岛健一,老爷就算不是直接死在他的手上,也是因为他才被抓,所以老爷的死,他绝逃不了干系。为了给老爷报仇,我在苏州足足等了两年,可两年来三岛健一始终防范很严,我几次动手都没有成功。抗战胜利后,三岛健一被列为战犯,被国民政府给抓了起来,关进了南京的战犯看守所,我为了亲眼看着这个小鬼子伏法,就跟到南京,可在南京一等就是一年!到了上个月,国民政府竟然在战犯处理问题上确定了‘宽恕友好、以德报怨’的方针,释放了许多战犯(就连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冈村宁次也被国民政府以‘此人目前仍任联络部长官,遣反侨、俘工作尚未结束’为由拖延审讯,最终在1949年1月26日被宣布无罪释放!),这个三岛健一也在其中!”
周卫国悲愤地说道:“为了一己的政拾目的,竟然不惜践踏中华民族的尊严!不知下达这样命令的高官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那无数阵亡的抗日英烈?又有何面目去见那无数惨遭鬼子杀戮的百姓?”
周忠说:“这三岛健一自知罪孽深重,被国民政府释放后,不敢在中国久留,没几天就想办法弄到了回日本的轮船票。可他也不想想,他在我们中国无恶不作,临了就这么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再说就凭他在苏州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国民政府能放过他,我也不能放过他!就在他回国的前一晚,收拾完行李,心思放松的时候,我终于得到机会,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倒在周忠面前,深深一拜,说:“谢忠叔替我报仇!”
周忠赶紧扶起了周卫国,说:“少爷这一拜,我受之有愧啊!”
周卫国强忍泪水,端起装有三岛健一人头的盒子,说:“忠叔,我们这就去祭奠父亲。”说完,当先往内堂走去。周忠和吴妈紧跟在后面。
三人进了内堂,在周老太爷的灵前点上香,一一跪拜后,周卫国又吩咐吴妈取来了火盆,将三岛健一的人头扔进火盆中,浇上火油,点燃焚化。这一切做完,周卫国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周忠见周卫国脸色恢复正常,才说道:“少爷,我前些天才回苏州,周家老纱厂的那些工人没有安置好,事先又没想到少爷复员回苏州会是这般光景,让少爷为了那些工人劳心劳力,这都是我的不是。”
周卫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周家这么大个摊子,这些年可苦了忠叔了!”
周忠说:“少爷以前从没想过要做生意,这几个月来却能凭着小小的本钱,充分利用时势、人脉,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老爷在天之灵,也必定欣慰。我也知道少爷这几个月来受了不少委屈,不过那些势利小人,我己帮少爷惩戒过了。”
周卫国讶道:“什么势利小人?什么惩戒?”
周忠说:“就是那些当初不肯借钱给少爷的人!想当年老爷对他们哪个不是仁至义尽?没想到老爷一走,他们就对周家后人如此凉薄!他们不仁,我也对他们不义,这些人大多都做的是棉纱丝绸生意,他们哪里知道,苏南一带的棉麻田,十有八九都是我们周家的田产,而盛泽八成的生丝,都是我周家的产业,我对他们的惩戒,不过扣住原料不发,再借机涨价两成而己!如果少爷不满意,我还可以下些重手法。”
周卫国叹了口气,说:“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就算了吧。”
周忠说:“这些人少爷若是有心放过,也就算了,可有两人,少爷却绝不能放过!”
周卫国说:“哪两个?”
周忠说:“这第一个,就是远哥儿的大哥刘诚。”
周卫国说:“刘诚?为什么有他?他当初可是借了一千五百块银元给我做本钱的,要没有他借给我的本钱,我的生意还做不起来呢!他为人虽然不堪,但在这件事上,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的。”
周忠叹道:“少爷,你以为那些钱真的是刘诚借给你的吗?”
周卫国说:“难道不是?”
周忠说:“少爷,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自然不知人心险恶。你不要以为刘诚安着什么好心,他其实是受陈礼和指使,来探你的底细的。你想啊,鬼子占着苏州的时候,刘诚是便衣侦缉队队长,那就是十足的汉奸一个,可为什么苏州光复后他没有被处以汉奸罪?那是因为他倾家荡产上下打点过了。你回苏州的时候,他己经是穷光蛋一个,哪来的钱借给你当本钱?他借给你的一千五百块银元其实都是陈礼和给的!陈礼和是要他以入股为名,成为周家工厂的股东,以便监视你的所作所为,更为了今后有一个名正言顺介入周家工厂事务的借口!要不是你生产的是军需品,陈礼和早就下手了!”
听周忠说到这里,周卫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比起周忠,他对人心的了解实在太浅薄了!周忠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不能放过的人,就是陈礼和了。”
周卫国接口道:“忠叔,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陈礼和曾对我说过,他和父亲是故交,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对他没什么印象。”
周忠冷笑道:“就他也配自称是老爷的故交?他认识老爷时,你己经去南京读军校了,一直到抗战爆发你也只是路过了一次苏州,自然不会认识他。那时,陈礼和不过是苏州的一个小丝绸商,这人也真是够无耻的,为了求老爷帮忙竟然要把不到十六岁的女儿嫁给老爷,知道老爷忘不了过世的夫人,还反复申明不需要老爷娶他女儿做正室,只要让他女儿做个侍妾就可以了。”
周卫国皱眉道:“这人也真是够无耻的!这事父亲自然是一口回绝了。”
周忠说:“老爷心性高洁,又对过世的夫人情深义重,自然是严词拒绝!不过老爷念他生意艰难,虽然不齿他的为人,最终却也帮了他。这人做生意倒也是个人才,不几年就在苏南的纺织品市场占有了一席之地。苏州沦陷后,他就将生意转到了苏北,将生意越做越大。苏州光复之后,他又回到苏州,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占据了苏州纺织品市场的八成以上份额!那时我人在南京,投把心思放在苏南一带,而且苏南纺织品的原料大多都控制在我们周家手上,只要愿意,我们周家随时都能把这个第一的位置抢回来,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任他坐大。可没想到这人在把生意做大之后竟然信了什么风水命理之说,看上了周家老宅,认为是座风水大宅,想要谋夺过去!所幸这苏州新来的市长也是知道点深浅的,虽然拿了陈礼和的好处,却也不敢随便处置周家老宅。这才拖到了现在。少爷回到苏州后,作为周家的子孙,手中又有老宅的房契,陈礼和想要谋夺周家老宅自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这陈礼和眼见一片苦心就要打水漂,干脆收买了老纱厂的一个工人做他眼线,又指使刘诚假意帮助你,以在你身上布局。他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要你生意失败,债台高筑,又有那么多工人的生计着落在你身上,以你的为人,自然不能负了他们,只好再去求他,那时,他再要得到周家老宅就易如反掌了。”
周卫国长叹一声,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