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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杀人了,他逼我杀人,他逼我。。。”千瑶神智不清得拽著周容的衣襟,一遍遍念经般重复再重复,“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了。。。他逼我。。。容。。。容。。。”
“在呢,在呢,容在,瑶瑶,乖,没事了。我们回玲珑苑。”
一笑一尘缘 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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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千瑶再醒来,已是两日後。
房里燃著淡淡的檀香,嫋绕弥散,使得一室香静悄然。
周容不知何时移了张桌案入室,端端正正摆在靠南面的窗下。
千瑶一睁眼就看见周容庸懒地斜靠在梨木雕花大椅上,一手握著书一手撑在椅柄上,看地正入迷。
千瑶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慢慢坐起身。
周容闻声豁然举目看向床上的人儿,但见千瑶自个起身,便是一笑,放下书大步跨到床边,扶著他坐起,又摸了摸他额头,说,“烧总算退了,你说你,怎麽动不动就生病呢?吃了那麽多补药就是没效,都不知道补哪去了。”
千瑶一愣,尚未从长时间的昏睡中清醒,只是呆呆得靠在周容身上,柔顺一如往常。
“睡了两日,怎麽到傻了?”周容替他披上外衣,垂下头贴了贴千瑶的脸,又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自从那天你在地牢里昏过去,到现在都没进过食。”
千瑶一听到地牢二字,顿时瞠圆了双目,记忆中的血腥汹涌扑来,他看向自己白净纤细地几乎不似男儿的一双手,终於意识到,自己曾用它紧紧握著匕首,杀了人。
“怎麽了?”周容将那一双手包进自己掌心。
”我杀人了。”千瑶突然浑身颤抖不止,一双手牢牢纂紧,是恨不得掐出血来般。
“你忘了你自己答应过的,做我周容手中绝不能舍弃的一把利器。千瑶,哪有利器不伤人的?若你学不会杀人,以後又能有何大用?要会勾人的小倌,这善水城多的是,有何非你不可的理由?”
千瑶在周容的话语中渐渐停止了颤抖,他很努力很认真地听著周容的一字一词,深深记下。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默算,眼前抱著自己的这个男人,到底还能伤他到几许几分,才算是真正到了头?
“千瑶,刘奉只是一个开始,我希望你做好准备。等你身体好些後,我会教你些必要的防身术和一些暗器的用法和招数。”
“千瑶都听爷的。”千瑶张开手指,与周容形成十指相扣的方式,然後,他听到自己异常清朗而干脆的声音,“千瑶一定会好好学的。”
“那就好。”周容只一声轻幽的回答,似在叹息,又似是赞许,叫人听不太真切。
转眼又是一季春,算算日子,千瑶进入周府竟已是一年光阴。
前日里,周容果然带了周允等一批家丁外出远游,千瑶不知道周容此行目的,却也明白他这一走却并不如城里传的那样仅为了游乐和猎豔。
甚至於他隐隐觉得,再到周容回来的时候,或许,又会指不定有什麽事发生,而到那时,是不是又要他这个倍受宠爱的周府男宠出场了呢?
天晓得!
周容不在,千瑶便也不能随意出府去寻季清,这白日里除了抚琴看书练字,到也只能闲著了。
想起季清那时候心疼的眼神,千瑶自嘲著笑了起来,俯身、捻袖抬手,一张摊开的宣纸上顿如行云流水,畅快间将笔墨沾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这是季清让他抄的佛经,他痴在那句“一笑一尘缘”上久久未能回神,他还记得自己问季清,到底怎样才能到达心若无物的心境。
他想在一笑中泯灭尘缘,可是,他始终做不到。
季清却不答,只含笑摸著他头,让他自己参悟,最後他方说,“时间到了,你也就明白了。不过,我到宁愿你一辈子都不懂。”
於是,千瑶只能等,等哪一日他看著周容再不会心痛了,也许,就是懂了。
思及此,千瑶将宣纸揉成团扔在了一边,起了身张嘴喊道,“仲儿。”
叫仲儿的小厮闻声踏进屋,“小的在。”
“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园子里一片绿意葱葱,点点翠色在蓝天下显得生机盎然。
千瑶恍惚想起自己刚进这玲珑苑时,这里不过是一片白雪皑皑,而後,春有百花斗豔,夏有荷香扑鼻,秋有银杏满地,再到是又过了一个冬,便是一年四季已然悄悄滑过。
可当年那股子纯真的执爱,到如今,又剩下些什麽?
他回首伫立在回廊间,一动不动地呆望著玲珑苑深深重重的大门,一手捏得发紧发白了,仍旧不明所以得站在原地。
他真的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真爱自己的人,怎麽地就是错了呢?
就在千瑶思绪烦乱之际,忽闻苑外一阵人声吵杂,夹带著丫头小厮的惊呼。
千瑶皱了皱眉,回过身便吩咐道,“仲儿,去外边看看出什麽事了。”
叫仲儿的小厮领了命便快速朝外头奔去,不消一会儿,却又冲了回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闯进南院。”
“南院?爷下江南远游,这是全善水城都知道的事,刺客来袭南院做什麽?”
“公子在苑中自是不知,前两日有刺客入宫刺杀皇上未遂,现在全城正在极力搜捕呢!看情形,该是这刺客无处可躲,所以才趁二少爷不在的时候闯进南院,打算挟持少夫人来保命。”
“刺杀皇上那是死罪,挟持少夫人有什麽用?”
“公子不知,少夫人上个月就被大夫号出喜脉,说是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二少爷那时可高兴了。公子你想想,老爷他为国捐躯已逝多年,大公子又为国长年固守边疆不曾娶妻生子,周家传宗接代的重任都在二公子身上,现下终於有了周家第一个三代子孙,皇上皇後知道後,都高兴地不得了。你说皇上和皇後又怎肯让这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身孕?你是说,少夫人有爷的孩子了?”千瑶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感千愁万绪涌入心口,然後狠狠纠在一起,绕成了根丝线,一圈圈在他心尖上打上死结,竟是恨不得立刻就让他窒息般地撕裂生疼。
“公子,你怎麽了?”仲儿自知是自己多嘴坏了事,赶忙上前替千瑶顺气。
“为什麽这事我却一直不知道?”千瑶捂著胸口问。
“是二少爷。。。他不让说。。。说是。。。说是。。。”向来灵牙利齿的仲儿,头一次舌头打了结。
“是什麽,话说清楚。”
“二少爷说,怕公子知道了闹腾起来,会妄动了夫人胎气。”
千瑶听得此话,双脚一软,轰然一声便扶著回廊上的柱子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比不过雅阁居倍受疼惜的琴言,他也知道他更比不过南院里头,那人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室长孙锦如,可他不晓得的却是,他那麽努力地去爱,那麽努力地想让周容正视自己的存在,可在周容的心中,自己却不过是一个不堪的角色,犹如跳梁小丑地存在著。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那抱著他总会疼他宠他,几乎要将他呵护到融化了的人,又是谁?
千瑶心里岿然如山的爱恋开始慢慢剥落,可他仍旧爱著,爱得渐渐成了恨。
一笑一尘缘 第二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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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带我去南院。”千瑶硬是扶著柱子站起身,拉过仲儿让他带路。
“公子,二少爷走前吩咐过,您是不能出玲珑苑的。”仲儿为难地站立在原处未动,不忘好言规劝道,“公子我们就回屋吧,夫人那边不管出什麽事,我们都不要掺和的好。”
“我说,带我去南院!”千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顺手拆下挽住一袭长发的银色发簪顶在了仲儿颈间,厉声道,“去南院。”
“公子,别这样,我带您去就是。”
仲儿毕竟年纪小,又因为伺候著千瑶久了,心里总是向著千瑶的,此刻看到千瑶被逼急了,断也不敢再劝他,只能一路领著千瑶出了玲珑苑的大门,朝隔壁的南院走去。
周府一干上下此刻都在为了长孙锦如被要挟一事而焦头烂额,於是千瑶这一路上竟没得人注意,顺顺利利踏进了南院,直到他忽然开口说话,所有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吓,这肚子到真有三四个月大了!”千瑶一声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满意地迎向挟持著长孙锦如的黑衣男子,一边啧啧地摇头,一边笑道,“你这人怎麽这麽地笨,竟然以为挟持这女人有用?不过也好,到替我除了个眼中钉,不胜感激。”
那黑衣男子的眼睛在千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