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大夫摘下头上斗笠,上前一步:“是我啊!”
这下子,他的脸暴露在了屋里投射出来的灯光下,老妇终于看清了,颤声道:“啊?老爷!真的是你!”
老妇踉跄几步,搀扶住谢大夫的手臂,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片刻,老妇突然醒悟过来了,一把推开谢大夫的手:“你,你咋出来的?你……,你不是被关了大牢了吗?你,你身上穿的是囚服吧?啊?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这马哪来的啊?千万别是偷的,哎呀你快去衙门投案吧,这样躲是躲不了几天的!快!快走啊!”
老妇是个性急之人,见谢大夫身穿囚服,还以为他是偷偷越狱跑出来的。拉着老伴的手就往外走。
谢大夫笑了,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放心!老头子我是正儿八经无罪开释放出来的!咱遇到贵人了!这马,这蓑衣和斗笠,都是他老人家送我的!”
“你说啥?贵人?”
“是京城来的提刑官大老爷!”
“啊?究竟怎么回事啊?”
谢大夫一把推开老伴,装着气呼呼的样子道:“喂!你没看见我这一身都湿了吗?还把我堵在门口这,想淋个透吗?”
老妇急忙搀扶谢大夫往里走。谢大夫把马栓在院子的柴棚柱子上,进了屋里,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老妇激动地老泪不停流淌,双手合十一个劲朝天作揖:“哎呀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啊!”
谢大夫没好气道:“你谢什么老天呀,该谢提刑官杜大老爷!”
“就是就是!”老妇轻轻打了一下自己满是皱纹的老脸:“我都高兴得糊涂了!”
谢大夫感慨道:“是啊,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好的官啊?多几个这种好官,咱老百姓就过好日子了!——阿嚏!”
谢大夫抖手抖脚打了个喷嚏。老妇忙道:“哎呀老爷,你这一路上凉着了,快快!赶紧的进屋去换衣服。我给你熬姜汤去!”
老妇把谢大夫往屋里推,谢大夫问:“孩子们呢?”
“回娘家了,亲家的地保不住了!”
“怎么回事?”谢大夫道。
“唉!还不是天杀的……,地里没收成,没法活了,说要卖地,可是,天杀的……,这贼人不准别人买,孩子们去商量着怎么办。”
“来跟我们一起住呗!”
老妇啧啧道:“老爷,瞧你说的啥话!人家一大家子人,跑到姑爷家来住,人家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这倒也是!——阿嚏!”谢大夫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哎哟老爷,你快换衣服去啊,天冷了,当心着凉!”
这话还真让老妇这张乌鸦嘴说对了,尽管谢大夫喝了姜汤,可下半夜还是发起了恶寒高热,接着上吐下泻。慌得老妇哭哭啼啼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大夫裹着被子哆嗦着道:“我……,我恐怕得的是温热病,老太婆,快,快去帮我……,帮我找个大夫来!”
老妇答应了,要往外跑,跑了几步,听到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又倒退回来了:“现在夜半三更的,外面又下着暴雨,我……,我……,你不就是大夫嘛,家里就有药啊,现成的。要不,你开个方子,我帮你煎药!”
谢大夫嘴唇直哆嗦,话语都说不顺溜了:“胡扯!你……,你不知道……,医不自治嘛!”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人家大夫也不肯出来的!哎呀你就自己给自己下个方子吧,你以前又不是没下过!赶紧的啊!”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将屋里照得通亮,随即一连串轰隆隆的巨雷滚过,吓得老妇惨叫一声,差点蹦上床去。
谢大夫见老伴吓得如此熊样,无奈摇头,道:“算了,用葛根汤吧!”
当下说了配伍,那老妇平时帮着丈夫给人治病,也懂一些医术,忙答应了,跑到药房开始抓药煎药。
一直忙碌了好一会,终于把药熬好了,送来给谢大夫服下。
待到天亮的时候,谢大夫忽然开始战栗不止,继而全身大汗淋漓,持续了半个来时辰,身上壮热退了,却变得冰凉,跟一具直挺挺的尸体一般人事不知。吓得老妇哇哇大哭不已,跑到隔壁将邻居叫来。
邻居听说谢大夫被衙门无罪开释了,都很替他高兴,可又听谢大夫病重,又都急了,跑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把谢大夫抬上一块门板,抬着去找大夫。
路过官府衙门,便见到人山人海的聚拢着,见他们过来,都纷纷让路,有认识的人打招呼道:“哎哟,这不是谢家嫂子嘛,门板上抬着的是谁啊。”
老妇急声道:“是我们老爷,昨儿个提刑大老爷开恩,重审了我们老爷的案子,把老爷无罪开释了,可昨夜淋了雨的了温热病,找大夫瞧病去。”
那人哎呀惊叹了几声,指着衙门里道:“看样子谢大夫病的不轻,找别人未必有用,还耽误了病情,再说了,满城数得上号的十个名医眼下都在衙门里呢,你找谁去啊?”
“啊?”老妇惊呆了,“这,这可怎么办。”
“老嫂子你可真是的,眼下就有个活菩萨在里面,正在给疑难病症会诊呢,你怎么舍近求远?”
老妇正没主意,一听这话,顿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让邻居们抬着谢大夫直奔衙门里。
门口皂隶厉声道:“干什么?冲撞衙门,不想活了!”
老妇咕咚跪倒:“我丈夫是昨天提刑大老爷无罪开释的那个谢大夫,他病了,快死了,求提刑大老爷救命啊。”
看门的皂隶倒也认识谢大夫,又见谢大夫躺在门板上人事不知,知道厉害,急忙跑了进去禀报。
杜文浩正在给那十个大夫讲解无菌术和麻醉药使用知识,一听这话,立即吩咐将人抬进来。
谢大夫被抬进来之后,放在地上。老妇呜呜哭着,跪下磕头,哀求杜文浩救救丈夫的性命。
杜文浩问了经过和用药,诊脉望舌之后,摆手让她站到一边去,将十个名医都叫了来。问他们该怎么办。
一个老迈大夫摇头叹息道:“战汗尸厥,看这样子,怕是脱阳了吧!”
第366章 脱阳之辩
杜文浩摇头道:“温热病战汗之后,如果身凉脉燥,呼吸气促,烦躁不宁,鼻煽膈动,这才是脱阳的征象,现在用药之后热退,身冷脉静,好比酷热之下,骤然大雨,自然炎热顿息,风凉气爽。现在他脉象平稳,是出于沾汗不息,余热续出,不是脱阳。不用紧张。”
虽说不紧张,可老妇眼见丈夫一直昏睡不醒,到底还是紧张的,问道:“提刑大老爷,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杜文浩微笑道:“不必紧张,也不要去看大夫了,抬回去,放在床上,任他安睡,自然会醒,切记不要大呼大叫唤醒他,让他自然醒。然后用人参三钱、大麦冬六钱煎水当茶喝,慢慢可以喝一点清米汤,在他完全清醒能自由活动之前,不要喂他其他任何食物。”
老妇频频点头,叩头谢过之后,和邻居一起,用门板抬着谢大夫回去了。
中午,杜文浩培训那十个大夫完了之后,回到住处,李浦上前禀报:“大人,我们四周的人差不多都问到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原来,头天晚上李浦他们护卫找到谢大夫案的两个大夫和王老爷子家,赶去时正好遇到衙门的人要把他们转移走,得知是提刑大人的人之后,衙门的人便张皇离开了。杜文浩审讯完将谢大夫无罪释放之后,另两个大夫和王老爷子一家也走了。杜文浩让李浦仍然派出护卫跟随监视,同时探听为什么静江府地界的田地里差不多都没有什么庄稼。可惜的是,几乎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杜文浩吩咐继续监视。
下午,杜文浩接着与城里十位有名的名医继续会诊,同时教授外科手术知识。
傍晚的时候,衙役跑进来禀报,说上午的那个老妇又用门板抬着谢大夫来了,说谢大夫病危,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吃了一惊,急忙吩咐把人抬进来。
只见谢大夫躺在门板之上,高热气喘,烦躁不安,不停翻动。那老妇带着一对年轻男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跟在后面。
杜文浩提腕诊脉,发现脉象洪数,但没有出汗。忙问原因。老妇支支吾吾不肯说。
杜文浩急了,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们把人抬走吧。”
老妇慌了,这才说道:“我回到家,我儿子儿媳正好回来了,听说他爹病得厉害,一直昏睡不醒,我儿子从小跟他爹学医,也开始给人看病了,见他爹这样子,就开了一副药给他爹服。结果就成这样子了。呜呜呜”
杜文浩望向那男子:“你是谢大夫的儿子?”
男子道:“是。”
“中午是你开的药?都开了什么药?”
谢大夫的儿子回答道,“我爹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