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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大夫切脉结果与拙荆不同,老夫人知道?”
“呵呵,当然知道。这蔺远幼时曾在家父身边学过几年医的,后来家父离世,他才投到别家门下,按理我该喊一声师哥才是,看在他有点小名气的份上,这一次才去请他来给儿媳看病,可是,他开的方子非但没有缓解儿媳的病症,而且还更加的严重,其中必有问题!”
杜文浩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人可以请得动已经退隐的堂堂太医蔺远来给这家的少奶奶看病了,疑惑地问道:“既然老夫人知道蔺大夫诊脉不对,为何不说出来?”
“这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来了,就请帮我再确证一下,究竟是谁对。”
杜文浩摇头:“不用了,我夫人诊脉已得我真传,绝对不会有错。”
“不行,这件事关系重大,既然你来了,就请再复诊一次,谢谢了!”
杜文浩笑了笑:“也好!”
杜文浩等人跟着老太太再次来到少奶奶的房间。杜文浩号脉之后,然后转身对那老夫人说道:“蔺大夫为何说少奶奶腹中的胎儿已死?依据是什么?”
老夫人:“他说两尺脉沉绝,说时间已经耽误,腹中的孩子已经死掉了,必须尽快服药打掉孩子,否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
“他可给少奶奶开过方子,吃过什么药?”
老夫人:“是开过的,打胎药,具体什么方子我这就找人给你去取。”
“脉象来看,少奶奶腹中胎儿的确尚未死亡,你既然学过医术,这一点应该知道,所以,你家下人来我五味堂时说你家少奶奶难产,命悬一线,生命不保,其实是你故意设局,还故意找来稳婆摆出要临盆的样子,目的只是想让我来帮你们确认一下,这蔺大夫究竟是否诊脉错误,对吧?”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这个大夫,我敬重你们五味堂医术,特意请你来,不是让你打听事情的,而是让你帮我确定我儿媳究竟怀的是不是死胎,偏偏你这么多废话?实说吧,到底是不是和蔺远号的脉不一啊?”
“自然不一样,胎儿没死。”
老夫人还是不放心:“何以见得?”
杜文浩淡淡一笑:“老夫人不是学医的吗?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小时候学过一些,现在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嗨!我让你说,你反倒问我,你这大夫当真啰嗦的紧!”
“那好,晚辈就直说了,是否胎死不仅可从脉象判断,简单一点,也可从面色辨别,——面赤舌青,子死母活;面青舌赤,母死子活;唇口俱青,母子俱死。少奶奶今面不赤,舌不青,所以腹中胎儿未死!但是,胎儿有危险!”
第184章 是否有喜
老夫人一听,赶紧上前低头去仔细瞧着床上女子的面色,却看不出个所以然,疑惑地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笑道:“这需要懂行才能看出的,既然老夫人多年没有学医,我也就不必告诉你了。”
“你说我儿媳腹中胎儿有危险?”
“没错!是胎上迫心,正所谓‘胎上迫心,则暴闷绝,胎下乃苏,甚者至死!’如果不及时救治,便有可能胎死腹中!”
“那你还不赶紧下方救她?”
杜文浩冷声道:“我不想下方!”
“为什么?”
“老夫人,你摆下这么个局,只是为了跟你夫君打一个赌,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赌有什么重要的地方,但是,拿儿媳妇怀中胎儿是否死亡来打赌,你们不觉得太不人道了吗?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们儿媳妇!”
老夫人老脸一红,勉强笑道:“这个……,其中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说这些话我也不怪你,还是赶紧救她母子吧。我老太婆有什么错,也不能让她们母子来承受啊。我给你们赔罪!”说罢,欠身福了一礼。
杜文浩面色稍稍缓和,拱了拱手:“你这话也有理,好,我下方就是,用紫苏主之即可,十副药之后,孩子应该可以顺利产下了。”
老夫人一听,半信半疑,见杜文浩已经走到文案前执笔写出了方子,便上前偷偷地问道:“你确定,这蔺远的确号错了脉,是吗?”
杜文浩不解,难道真的是老来少了,怎么不着急救治自己的儿媳和孙儿,反倒这么关心起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了,想到这里,杜文浩无奈地笑了笑,道:“老夫人赶紧找人抓药吧,数日内,孩子便可产下。”
说完,杜文浩带着庞雨琴和雪霏儿离开了蒲家。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夫人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
这一日,阎妙手和憨头正在前厅初诊,病人很多,两人都很忙。
门口来了三乘小轿,在门口停下。当先一顶轿子随轿而来的丫鬟撩开轿帘,下来一位貌美娇艳的年轻女子。阎妙手抬眼一望,正是媚儿。
上次阎妙手附和雪霏儿讥讽媚儿,差点没让媚儿出了家,为这事杜文浩狠狠尅了他们一顿,这一次又见到,再不敢乱说,装着没看见,继续帮一个崴着脚的汉子擦跌打药正骨。
憨头也看见了,忙起身迎过来道:“是媚儿姑娘来了啊?看病还是找我师祖?”
媚儿手里丝绢一抖,娇嗔道:“憨大夫,你瞧奴家象生病的样吗?自然是找你师祖的了,他人呢?”
“在里屋看病呢。要不要给你通报?”
“先不急!”媚儿转身瞧了一眼药铺外街边停着的两顶遮挡严实的小轿,低声道,“我姐姐梦寒腹胀,想请杜先生给瞧瞧。”
“这样啊,那快请进来了!”
“不成!上次她们两陪着我抛头露面的回去已经被大老爷责怪了,说这样有违妇道,所以两位不敢下轿了。还是开甜水巷便门进内宅再下轿吧。”
憨头呵呵干笑:“这个……,行啊!”
“不行!”内堂传来一声断喝,把憨头和媚儿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却正是雪霏儿。
古代大宅院一般有三种门,正门是大门,来了贵宾或者重要日子才打开,有几层石阶,十分威武;一种是便门,供平时人进人出;还有一种是侧边的车马门,专供车马进出的。五味堂正门和车马门都在甜水巷,东十字街这边是药铺大门,是进病人的,进不了车马,也不方便把轿子抬进大堂里再穿后堂进内宅,所以媚儿提议干脆绕道甜水巷,走便门进去,可以直接到内宅。
雪霏儿是闲不住的人,有庞雨琴帮着杜文浩抄方,她两边窜,帮着招呼,望见来了几顶轿子,她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媚儿,她对媚儿一直没什么好感,听了她这话,板着脸出来道:“绕那么老远作甚?不知道病人不能走甜水巷正门的吗?想把晦气带进家里来啊?要避嫌,直接抬进来停在厢房里关上门不就得了!”
雪霏儿是杜文浩的干妹子,憨头对她的话不敢不听,再说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忙陪笑道:“要不,还是直接把轿子抬进药铺里来,放在厢房里得了,再去请师祖出来诊病就是。”
媚儿却没在意雪霏儿的话,点头道:“行!那就把轿子抬进来吧。”
憨头急忙招呼等候看病的病人们回避,然后将两顶小轿抬进药铺,径直进了厢房。
雪霏儿关上房门:“好了,两位奶奶可以下轿了。哪位看病啊?”
媚儿道:“是二姐姐梦寒。”
这时,舒蝶下了轿,她怀孕已经有一些显怀了,但却抢先下轿,来到梦寒小轿前,伸手搀扶梦寒:“慢一点,小心!”
梦寒皱着眉,捂着肚子,轻声呻吟,似乎很不舒服,不时还轻声作呕。
雪霏儿面露喜色,心里有些底了,道:“我哥现在在忙呢,一时半会出不来,要不我先给梦寒姐姐看看病?”
媚儿抚掌道:“行啊。这病女医看更合适,听说霏儿妹子已经深得杜先生真传了。由霏儿妹子给瞧瞧病,最好不过了。”
雪霏儿冷哼一声:“谁是你妹子了!”尽管媚儿拍她马屁,她却不买媚儿的账。
她上去帮着搀扶梦寒坐下,轻咳一声,像模像样问道:“梦寒姐,你哪里不舒服?”
“肚子胀,还隐隐的痛,还有……,嗯,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哦?”雪霏儿喜道,“两个月没来,会不会是有了?”
舒蝶也喜道:“是啊,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没肯定之前,也不敢告诉老爷,所以偷偷来找杜先生给看看,真要是怀上了,顺便开两付药保胎,回去再告诉老爷。”
“就这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病呢,不就是看看有没有怀上吗,这简单,别的脉可能我看不一定准,这喜脉嘛,我看的一准没错!”
尽管上次县城闹疠疫之初,雪霏儿曾经把鼠疫患者的脉诊成了喜脉,闹了个笑话,但后面这几个月又跟随杜文浩学医抄方,看了不少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