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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听在耳里,却莫名地觉得难受。
宁简不知道为什麽,他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苏雁归的手,无措地站在那儿,不知道一个下人在这时该做出什麽反应来。
(12鲜币)落花有意 第十五章'上'
第十五章'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推开了,荆拾一边走进来一边阴恻恻地道:「苏雁归,听说你不肯吃药?」
宁简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
苏雁归也似怔了一下,却很快就又笑了起来:「没有、绝对没有。药早喝光了,不信你问阿风!」一边说著,他一边慢慢地、不著痕迹地把手从宁简掌中抽回,道:「所以你也不必太执著。」
本是有意压低声音说的,只是他耳朵听不清,对於声音的控制自也不如常人,话说出来,不但宁简听得清楚,荆拾也听得清晰。
荆拾不禁挑了眉,看了宁简一眼,问:「执著什麽?」
宁简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倒是苏雁归很自然地接道:「阿风说再几天就过年了,要带我下山去凑凑热闹,我说你一定不准的。」
荆拾又看了宁简一眼,宁简垂下眼,有些心虚。
苏雁归不知道跟前的人是谁,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谎,可荆拾是明眼人,知道那儿站著的是宁简,自然知道宁简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
可他也没有拆穿,只沈默了半晌,便淡淡地道:「也没什麽不可以。你不要胡闹,好好吃药,等到元宵那天,若一切还好,就让他陪著你去逛逛吧。」
宁简一下子就僵住了,苏雁归却笑著叫了起来:「当真?」
「我看不是他要下山走走,是你想下山走走吧?」
苏雁归只笑不语,表情很是高兴。
宁简在旁边站了很久,才终於忍不住,小声地问荆拾:「那样没关系吗?」
荆拾盯著他,半晌一笑,笑容中是一丝冰冷:
「等到了正月,外出找药的人也该回来了,若药找到了,他身上的毒解得彻底,『阿风』自也该消失了。若药找不到,他的身体怕也不会比现在更好,能不能出门都难说,何况下山?再说,现在离元宵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确定能一直瞒下去?」
说罢,荆拾再没看他一眼,很自然地抓过苏雁归的手把脉,而後把被子往他身上盖:「睡觉。」
苏雁归脸上还带著因为高兴而泛起的红,听他这麽说,便极听话地闭上了眼,而後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又半坐起来,道:「阿风,那我们约好了。」
宁简在荆拾的注视下抓过苏雁归的手,写下一个「好」字。
荆拾没说什麽,只站了一会,便一声不吭地退出房间了。
留下宁简站在床边,看著苏雁归闭上眼,突然就生出一丝莫名的焦急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
只是荆拾的话就如同一条引线,将某样东西点燃了。
他跟他们约定护著苏雁归,他跟他们约定,只要不让苏雁归发现,就可以一直留在苏雁归身边。
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期限的。
在这莫名的焦躁,以及对期限的抗拒之中,日子倒是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转眼便是新年。
从大年初二起,便陆续有人到逍遥山庄来,都是借著新年拜贺的名义,上门来要见苏雁归。
这些人大多是被拦在门外,即使起了冲突,慕容林也很轻易就能摆平。偶尔有被放进来的人,多是带著各色药材食材,往门口一堆,就跟苏雁归勾肩搭背地说笑起来,最後往往以荆大神医黑著一张脸来捉人为终结。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香饽饽,饿的人想吃,不饿的也馋,剩下几个不打算吃的,也还要绕著转一转,从头到脚闻一闻才甘心。」
不知第几次被荆拾带回房间里,苏雁归终於忍不住装模作样地叹起气来。
荆拾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笑意,说话时却还是满腔正经:「还有不想吃也不想闻的,就只想著在上头戳个洞。」
宁简刚捧著药从门口走进来,听到他的话,脸色顿时一冷,周围的空气也似跟著降了下去。
荆拾敏锐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苏雁归无知无觉地笑了两声,把那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缓和了。
荆拾慢悠悠地回头看苏雁归,最後道:「你给我在房间里待著,我出去应付那些家夥。」
说著便往门外走,直走到宁简身边,看到他手中的药,荆拾才又转头朝苏雁归吼了一句,「给我乖乖吃药!」
「好。」苏雁归应得爽快。
等荆拾离开後,宁简才走到床边,将药放在一旁,一边去捉苏雁归的手。
这已经是多日来的习惯,宁简不敢说话,便只能在苏雁归掌心写字,即使不需要交流,也要碰一下他的手,以示自己来了。
自那日的吻之後,宁简每次伸出手,都会下意识地迟疑,他自己说不清原因,倒是苏雁归替他找了借口,还极大方地安抚他说别在意,彷佛那天的接触与交流从来不曾存在过。
「阿风?」感觉到有人捉自己的手,苏雁归便唤了一声。
宁简只在他掌心写道:「吃药。」
苏雁归也没拒绝,只是等了片刻,问:「他走了?」
宁简想他问的是荆拾,便应了一声是。苏雁归却像是听不到,又问:「荆拾走了?」
「是。」宁简无法,只好又写了一字。
苏雁归却沈默了一下,道:「你什麽时候进来的?听到他说了些什麽吗?」
一听到他的话,宁简心中就咯!了一下。
这逍遥山庄上下,知道苏雁归中毒後耳朵听不清,跟他说话时都会故意提高音量,荆拾自然不会例外,刚才他进门时听到荆拾说话,也并不觉得他的声音比平时要轻,苏雁归这时却问他,荆拾说了什麽。
再想到自己应的那一声,往常苏雁归也大多能凭著模糊声音领会意思,刚才他却像是完全听不到……宁简有些慌了。
「你听不清?」
「有一些是可以听得见的,可是荆拾好像今天声音特别小,听得很费劲。」
宁简犹豫了一下,终於在他掌心慢慢写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没在意声音。」
「原来是心情不好,难怪这麽凶。」苏雁归一听便笑了起来,「那他刚才说了什麽,你有听到吗?」
「没有。」
「那就算了。」苏雁归问过了,便安心下来,宁简趁机拿过药喂到他嘴里,他也没有抗拒。
宁简却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自然知道自己所说的荆拾心情不好的话是谎言,并不是荆拾说得小声,而是苏雁归的耳朵更不好,听不清了。
荆拾那天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楚,惴惴不安地过了这些天,看著苏雁归似乎没有什麽不同,便也渐渐安下心来,然而现在才发现,苏雁归的身体还是在恶化。
他可以隐约察觉到荆拾和慕容林,还有那些这几天陆续到逍遥山庄来又匆匆离开的人,似乎都在找著什麽东西,大概是能解开苏雁归身上的毒的,然而很显然,谁都没有找到。
接下去还是找不到的话会怎麽样,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9鲜币)落花有意 第十五章'下'
第十五章'下'
「阿风?」似乎感觉到他的异样,苏雁归叫了一声。
宁简回过神来,只是依旧喂药,并没有响应他。
「阿风。」苏雁归把声音拖得老长,脸上带著一丝讨好。
宁简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他还记得,苏雁归还小的时候,若有什麽想要、想做,又明知他不会轻易允许的,便会露出这样的模样,拖著长长的尾音地唤他师父。
「外面天气如何?」
「还好,出了太阳。」宁简犹豫了很久才回答,想了想,便又加上一句,「你想出去走走?」
苏雁归笑得近乎谄媚:「我们下山吧。」
「不行!」宁简下意识地叫了出来,随即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知所措地望著苏雁归。
也不知道苏雁归有没有听到,只是他安静了一会,便又重复道:「我们下山吧。」
宁简吸了一口气,捉住他的手时不禁加大了力度:「不行。」
苏雁归显示出极大的耐性和讨好,第三次重复:「我们下山吧。」
宁简没有办法了,只能草草地在他手上写:「小人不敢。」
苏雁归似乎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笑著道:「什麽敢不敢的,我让你带我下山走走,你还不听话?现在山下正热闹,你不想下去看看吗?而且荆拾也说可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