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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把消息告诉小春时,小春正在试穿大婚时候的嫁衣,血色鲜红的嫁衣穿在身上,衬得她的脸色莹白如雪。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指尖动了动,小春问:“表哥呢?”
双喜回道:“家主早就出了门,外面的生意非常忙。”
小春望着窗外大雪满地,棉絮般铺开去,飘忽道:“表哥这已经忙了许多天了。”
双喜隐约听出她话中有话,只是语气听起来萧索冷清,便不由迎上去,捧着她的衣角,惊喜道:“小姐的嫁衣真是华贵,我看里面都是掺了金线,一针针绣上去的。”
小春淡淡的看了看袖口的金线绣纹,道:“我说怎么穿着怪重的。”
谈忘川整整一日未回府。整个饭桌上就小春与谈小七两人。小春只觉得这个冬天很冷,不是刺骨的冷,但是那种寒气丝丝入扣的渗进骨头里,全身凉的暖不过来。
小春夹了一颗饺子放到料碗中蘸了下。这时候,谈小七感叹道:“今年的雪下的真大。”
小春回了句:“是呀。”
谈小七收回望向外面的视线,轻轻落落道:“我的病大抵快好了吧。小春,如果你不是在上元节出嫁的话,我想我应该能与你去外面走一走的。”
小春搁下筷子,笑眯眯的道:“现在也是可以出去走一走的。”
于是两个人相携着来到室外。
雪下的紧,天地间苍茫一片。双喜取了狐裘大氅将小春与谈小七各自包的紧实。
小春一脚踏出去,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门外,突然爆竹声声,小春转身,问双喜:“表哥可是回来了?”
双喜摇头:“许是家主还在忙。”
小春应了一声。
谈小七新奇的伸出手来接落下的雪花:“哥哥往年不似这般忙的。”一旁的侍女慌乱的把他的手收回去,哀求道:“二少爷,您千万保重身子,赶紧进屋吧。不然家主回来,奴婢又要受罚了。”
双喜凑到小春面前,悄悄在她手中搁了个物什。
是锦囊,里面硬硬圆圆的两颗是红豆。
“方才齐王派人送来的。”
小春点头。
“小姐,大过年的,齐王为何不来看看您,总是送个破袋子,真没意思。”
小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做声。摊开双手,手心中两颗圆滚滚的红豆,饱满结实。
红豆,红豆。半妆红豆,各自相思瘦。
远处忽然传来呜咽的声响。
顺着声响望去,是一尊身上落满雪的人,口中呜呜咽咽响着。
“双喜,那边是谁?”正说着,小春想起八戒,这家伙最近几日和阿花玩疯了,攀墙爬树,到处找不到猴影子。
走进一看,小春不由的一惊,在雪地中抖成一团的,正是浑身是雪的八戒。
“八戒!”小春手忙脚乱的把它身上的雪拍掉,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围在它身上。旁边的随从赶紧接过八戒,抱着它往暖阁里去。
八戒虽然是只猴子,但在谈府的地位却很高。
在暖阁暖了许久,八戒终于恢复了知觉。可这只猴子亮闪闪的圆眼珠却失去了往日的亮泽,灰白惨淡。
小春抓着八戒的猴爪,问:“阿花呢?为何我只看得见八戒不见阿花?”
许是听到小春口中的阿花,八戒的眼中倏然闪过一道光彩。它用爪子轻轻挠着小春的手心,似是催促她带着它去找阿花。
双喜回道:“今天找遍了谈府,都没看到阿花的影子。我再命人细细去搜。”
“好。”刚答完这话,小春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愣在当场。若是她想的对,那么阿花可能永远不会回谈府来了。
阿花,它是闻人泽养的乌鸦,虽说时常笨了些,但很有灵性。永吉亡国,闻人泽不知去向,恐怕这只乌鸦能感受到主人的位置,前去寻找主人去了。
脑海中浮现那人温润的眉眼,轻摇的折扇。他与她的纠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此时此刻,宛如隔着重重山水。只是,没了国,那个心气极高的温润男子该何去何从。
小春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结束。
整个谈府鸡飞狗跳找了大半夜,别说乌鸦,连乌鸦毛都没找到一根。
小春挥了双喜下去休息,独自一人守了八戒一夜,直至黎明时分,它才堪堪睡去。
小春听得它肚子咕噜噜叫的响,起身出门。掩门时,她又朝里瞧了一眼,八戒呼吸平稳,睡的很香。
当小春端着八戒爱吃的熟玉米回来时,房内已经不见八戒的影子。
小春心中一惊,忙唤了人来寻,可直折腾到天明,也没有找到八戒。
小春又惊又怕,待听到众人说还未寻到八戒时,急忙抬脚往外走,双喜拉住小春:“小姐,八戒会回来的。”
小春扯回手,急匆匆的要出去。
她很恐惧,打心里的恐惧,她有种感觉,八戒或许永远不会回来。小春突然从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恨意,恨起那只光秃秃的鸟,同时又恨起自己来。若不是她,八戒见不得阿花,也不会在年初一的雪夜出走。它一只家养的猴子,在外面会不会冻坏,会不会找不到吃的。小春越想,一颗心沉的越快。
找了一天,小春找遍她能找的地方,还是没有寻得八戒的身影。
大事却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九州亡
年初二这日,九州爆出条劲爆的消息:裴赤衣手中所持九龙兵符为假。九州皇帝震怒,下令将他捉拿软禁在深宫。不想裴赤衣奋起反抗,杀掉派去捉拿他的宫人与禁卫。在手下门人的怂恿下,裴赤衣举兵反。刚刚一举灭了永吉的九州内乱开始。
谈忘川还未归家,小春所知的这些也无非是从坊间的小道消息得知。彼时小春一天一夜未合眼,派去找寻八戒的人三三两两的回来,个个垂头丧气。小春心知八戒这一走绝决不留后路,可心里又不敢相信,它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掉。当小春听见九州内乱的消息,内心的慌乱溃不成军。倘若八戒遭遇征战的军队,万一它出现意外……
小春不敢想,只是握紧了拳。未几,双喜推门进来,手中捧着照旧是艳红的锦囊。小春看也未看,抬脚要出去。
“小姐是要哪里?”
小春回头,声音压得有些低:“天亮之前我会回来。”未待双喜答话,小春身形一晃,双喜定睛时早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年初二的深夜,依旧大雪。
八皇叔的府上,苏暮的书房外,絮絮落落的雪不停的飘下,隔得稍稍远了便看不到人影。书房外立了位女子,黑的发,白的衣,单薄的肩。
小春走上去,抠门。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稍后再用膳。”熟悉的男音,清清冷冷却又纯粹至极,泠泠响在雪夜里。
小春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又扣了下门。
“谁?”
小春推门而入。
书桌前的男子猛地抬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中闪过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不可置信,滔天的惊喜。他急急站起来,奔到小春身边,抖开她身上的狐裘,还未化的雪花打着旋儿轻盈盈的飘落,沾到地上,瞬间化成晶亮亮的小小一滴水。
“天寒地冻,这么晚了,小春怎能一人独自出门?”略带埋怨的语气,却又掩不住里面暗暗滋生的狂喜。
眼梢眉角里似是落进了雪花,小春抬起脸:“你倒是忘了,我不是寻常的女子。苏暮,你知道我的拿手绝技是什么么?”她很快又接下去:“杀人。我的不吃师傅曾是江湖有名的杀手血魄,我学会的第一招便是剜心。可是苏暮,世上比剜心还痛的苦楚是眼睁睁的看着你所在意的一切在你眼前摔的粉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苏暮拦住她,一只手腾出来,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梳顺她散落在背后的乱发。他垂下头,唇贴在小春的耳背上。他说:“小春,我一直都在。”
小春任他抱着:“苏暮,你是否对闻人泽斩尽杀绝?”
苏暮的眸中闪过一道晦涩,抱着小春的胳膊僵了僵,许久后,他道:“我是派人前去追杀他。”
小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苏暮,能否放过闻人泽?”
“好。”
风乍起。
小春问:“你不问为什么?”
苏暮唇角微弯,小春恍惚以为他眼睛的柔情能将人溺毙。
“八戒走丢了。他去寻阿花。我怕若是闻人泽身死,阿花定然郁郁寡欢命不久长,那么八戒……”
苏暮知道八戒对于小春的意义,乍听到,不由收紧了怀抱,低声道:“我马上派人去寻它,纵使挖地三尺,也把它给找到。”
“好。”
这时,房外有婢女轻问道:“王爷要用晚膳吗?”
苏暮低头望了望小春,道:“吩咐厨房,本王想吃银耳莲子羹。”
没一会,婢女呈上来两份加大版的银耳莲子羹。小春闻着甜腻腻的味道,不由努嘴。
“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