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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眼皮不抬,说谎十分顺溜:“王府人手不够。”
小春掀起眼白,鬼扯的谎话她才不信。
最后,小春拗不过苏暮,终是留下来。于是苏暮的书房中,小春围着衾被坐在床榻上,一页页翻着春宫本,边翻边念叨:“苏暮啊苏暮,人不可貌相,看你正儿八经的小模样,没想到这么狼。”
红烛高燃。
苏暮在书桌前批阅文书,时而皱眉时而勾唇,听到小春的唠叨时,不觉展颜。回头与她说:“这是我为大婚后准备的。”
小春的脸倏然通红。
不多时,小春困极,而苏暮仍是端坐在书桌前,雷打不动的批阅公文。烛火憧憧,修长的剪影投在墙上,摇摇晃晃。
小春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问道:“苏暮,待日后你登基,一统江山万里,我们还能这样么?”
苏暮回头,低眉浅笑,清贵的气质展露无遗:“江山从来不是我所想要的。”眉目一转,又道:“我向来昏庸,爱美人不爱江山。”
小春扑哧笑出声,捧着脸,龇牙道:“没成想,我还长了副祸水的倾国容颜。”
“小春不要太过自信。我是月上皇族的例外,欣赏眼光与别人有些出入。”
小春磨牙霍霍。经此一闹,小春更是困乏,进入梦乡之前,她想,便是苏暮费尽心机又如何?永吉九州月上三国本就激流暗涌,形势不是你死我亡,现今是苏暮耍了手段让九州永吉灭亡,保存月上。如果他棋差一招,九州或者月上恐怕还会用更加激进的法子灭了永吉。她既然打心里认同了这个人,她与他的性命牢牢的牵在一起,她便要信他。
天亮之前,小春睡醒,此时苏暮还在执笔疾书。小春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睡意惺忪道:“苏暮,我有些冷,你过来给我暖床。”
“冷?”苏暮疑惑的起身,走到床榻前。
小春又拍拍身侧的床榻,软软糯糯道:“睡觉。”
苏暮吃吃笑了下,也不推辞,和衣躺在小春身侧。许是累极,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小春倏然睁开眼,这人极精致的眉眼,睡着时面容平和,俊秀的令人不敢逼视。扯了被角把他盖住,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爬下床,裹上狐裘,轻推开门,点起脚尖,飞奔而去。
距离正月十五越来越近,谈府越来越热闹,不单单是因为上元节的来临,更是因为小春的大婚。
坊间有人传,谈家表小姐腹中的孩儿不是亡国——永吉太子闻人泽的,亦非九州薨了的太子裴褚衣的,而是月上当朝摄政王——齐王的嫡亲骨肉。坊间不论男女皆是愤愤不平,更多的却是唏嘘不已,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三位皆是盛名鼎鼎难见的美男子,没想到都被谈家表小姐收入裙角下。
小春的这场婚事,明了的人都知,新郎官正是月上的齐王。
谈府正准备婚礼时,九州那边却愈发的震荡不安。
裴赤衣成功干掉自家父皇,登上皇位。可他只在龙椅上坐了一天,屁股还未捂热,便被底下的一干臣子振臂高呼给赶下台。九州的五岁的小皇子登基。与此同时,月上出兵九州,铁甲骑兵,一路直入九州。
九州危矣。
正月十四日,九州亡。同一日,月上皇帝驾崩,摄政王苏暮匆忙登基。
正月十五日,小春大婚。
☆、大婚
正月十五日,谈府。
小春着凤袍,广袖拖地对开长袍,衣角上双凤凤舞九天。
宫里派来的老嬷嬷赞道:“娘娘真是天人姿色。”
小春只觉得头上的凤冠沉甸甸压的脑袋疼,恨不得立刻取下丢掉。身上的凤袍更是累赘,一层层裹得身子僵硬。小春拿眼角扫了房内一眼,没看到双喜,便问道:“双喜去哪儿了?”
一干人皆说不知。
小春冷着脸,挥手道:“派人寻来双喜来。”
老嬷嬷不知双喜是谁,想来想去,许是在小春身边服侍的黄毛小丫头。本想讲一堆规矩的大道理,但见小春脸色不好,又思及新皇的举动像是宠极未过门的皇后,便忍住,战战兢兢的派人去寻双喜。
双喜来的很快,见了小春便道:“小姐。”
老嬷嬷在一旁训斥道:“大胆奴才不守规矩,现在应该喊皇后娘娘。”
小春淡淡道:“你们先下去。”
老嬷嬷再不敢做声,带领一干人步出门外。
双喜神色复杂的盯着头戴凤冠的小春,发髻如云,皮肤如雪。双喜低眉问道:“小姐真要嫁?”
“双喜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嫁予苏暮么?”
双喜抬起眼:“那是以前。小姐,他如今已成帝王。自古以来,帝王的爱能有多重,又能持续多久。小姐,深冷宫闱,那不该是你呆的地方。”
小春敛眉,这一刻,她竟然觉得眼前一直木讷的女子通透伶俐,她缓缓坐下,道:“双喜,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自想要与他大婚,便是不单纯的。因着我师傅的死,我恨着那女人,她越是在乎的我越是要夺去。她爱着苏暮,我便要她眼睁睁看着我十里红妆嫁予苏暮,一辈子都沉浸在万人空巷庆祝我与苏暮大婚的痛苦中。可是,这对于苏暮来说,又何其无辜。”
双喜低唤道:“小姐……”
小春掩住面,喃喃道:“那人受了半辈子苦,如今竟连我也要骗他么?”
双喜走过来,欲伸手安抚的拍她的背,可思及手中的物什,半路又把手收回来。
双喜想了想,摊开手掌,道:“小姐,今早我在府中,被人塞了团纸条。”
小春接过纸团,拆开一看,潇洒如风的字迹,俨然是闻人泽的亲笔书信。
“若想见活的猴子,正月十五,小春一人前来五山。过期不候。”
小春眸光一闪,衣袖扬起:“双喜,你速进宫通知苏暮,说我去五山,”她愣了一下,又补充道:“就说闻人泽也在。”说罢,交予双喜一枚精致的锦囊,正是苏暮送来盛红豆的锦袋。
双喜拉出小春,严肃道:“小姐,我不能让你一人去。”
小春望着双喜圆嘟嘟的脸,笑的灿烂,她握住双喜的手,欢快道:“双喜,我真开心,你待我这样好。可是今日我必须要去。”她已经没了师傅,如何再失去师傅疼爱的八戒。
凤袍被换成鹅黄色的轻便衣裙,凤冠取下,小春随手挽了个发髻,飞出房门。
院内寂寂,没一人察觉惊鸿一撇而过的纤细身影。
小春马不停蹄的赶往五山,于此同时,双喜捧着锦囊进宫。
五山的后山,寒风凛凛,雪未化,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好不干净。
白雪皑皑的尽头,蓝衫男子拥着银狐大氅,一手纸折扇,立在悬崖边。见到小春前来,轻轻掀开了眼帘。依旧温润的眼帘,却夹着风雪凌厉的扑面而来。
“小春花,本宫等了你许久。”风雪中,闻人泽的声音隔了薄纱似的飘渺。
小春上前一步:“八戒呢?”
闻人泽的笑声顺着风雪低低的钻入小春的耳中:“小春花向来心急。闲事暂且不提,我们许久没有叙旧,自从永吉国破后,本宫总念叨着,那日得逮着机会,需要好生与小春花聊上一聊。”
小春紧着声音道:“我与殿下没有可以聊的。”
闻人泽面上的笑越来越浓,慢慢的浸染开,眸中却深深如夜,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轻启薄唇,道:“本宫突然想起,今日是小春花与苏暮的大婚之日,怎不见小春花着嫁衣?”字句婉转,颗颗圆润的珠子滚出唇边似的。
小春眼睛一眯:“殿下想与我聊一聊婚礼的事儿?”
闻人泽笑道:“小春花腹中还有本宫的孩儿,怎能轻易嫁做他人妇?”
小春摸向腰间的软剑,沉声:“果然是你散播出去的。”
闻人泽笑意浅浅:“小春花若还惦记着那猴子的性命,就放下手中的软剑。毕竟本宫已经吩咐下去,若是本宫不能及时回去,手下人便把那猴子千刀万剐。”
眉头轻皱,小春抬眼问道:“闻人泽,你到底想要什么?”
“哈。”闻人泽轻笑,白气呵成他面前若因似无的一团。“小春花问本宫想要什么?小春花事到如今还不知道么?我想要荣登大宝,想要千秋万代,想要站在那至高的位置俯视众生。可是……”
可是,如今至高位置上的龙椅上坐着的人却是苏暮,不是九州的裴褚衣,亦非永吉的闻人泽。
闻人泽话题一转,又笑起来:“罢了,还提过去的事情做什么。事到如今,本宫还有一事未了。”睨着小春,眼中柔情万丈。
小春稳稳立在雪中。
闻人泽又抿起唇角笑了,千树万树的梨花纷落般,带着份从不曾见的羞涩,他招招手,哄孩童般道:“小春花,你过来。过来把这吃了,吃了后我就告诉你猴子的下落。”他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