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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还是不想活了?”凉飕飕的话语飘来,落下一地阴森森的气息。
敢说他是小羔羊?不知道他最套羊么?
“爷好不容易才出了虎穴,腰坏了,脑袋又没坏,怎么可能不想活了呢?像你这种呆板愚笨之人……”是不会懂得爷的高尚情操滴!
只可惜,后面的话,重莲根本没有机会说完。
一阵清风,带着飞雪般清凉的气息,自紫竹林中袭来,瞬息之间,将重莲包围其中。
那人只觉得,鼻息之间萦绕着一种别样的冷香,似竹香清逸,又似桃花娇娆,隐约之间,还带着一丝玉碎薄冰般的寒凉……
这是……重莲困顿的头脑,瞬间一片清明。
“哎呀!尊主手下留情啊——”
一声鬼叫,重莲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被那一股清凉的风卷着,飘进了紫竹林,落在了那一袭白衣静坐抚琴的少年身前。
重莲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自己的老腰,一阵龇牙咧嘴。
“尊主……你是想摔断人家的小蛮腰么……”泪光闪闪的抬起头,看向眼前那仙姿如月的少年,重莲那双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凄楚与悲惨,一张脸,更像是受了莫大冤屈的小媳妇,无尽幽怨。
对上那幽怨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和表情,少年,浅色的唇,微抿了一下,修长如玉的指,曲起,一抹银白色的流光,蓦然在指尖绽放,映着那白玉无暇的指,美得近乎幻觉,却让重莲,蓦然惊叫了一声,瞬间跳开了三步远。
“尊主……小的错了——小的带回重要军情!”
一旁,朔风看了那‘行动自如,反应灵敏’的某人,很是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这般身手矫健,像是一个腰坏了的人能够做到的么?
重莲一声鬼叫完毕,果然,少年那一记指风,并未飘来,这,不禁让他微微放了心。
“那个,尊主,小的已经完成了使命!把您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全部说给了九小姐听!”非但一字不落,小的还添枝加叶添油加醋了一番,保准九小姐听了之后,恨死你!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她会赖上你了!哎!看看,小的多贴心啊!
听了重莲的话,少年只是淡淡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九小姐听了之后,非常愤怒!把小的暴打了一顿之后飞出了镇国公府!”
天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鲁彪悍的女子!尤其是她打人的架势,那些胆小的人,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都会吓得心惊胆战而亡!可怜的他,为了尊主他老人家后半生的幸福,容易么……
“原来你这幅惨样是拜九小姐所赐!”重莲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朔风的一声惊呼,满满的,都是唏嘘不已。
只是,相较于那两人,一个自怜自哀,满腹心酸,一个瞠目结舌,一脸震惊,那静坐桃花树下的少年,却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只是,那浅色的唇角,似乎轻扯了一下,虽然只是流星一瞬,刹那芳华,却已惊艳了时光,暗淡了一世桃花。
“尊主,您这下可以放心了!九小姐她现在恨你都来不及了,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重莲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年那飞雪般清凉的眸光,因他最后一句话,而多了几分凉意,更加没有注意到朔风暗自递来的眼色,继续开口,满脸的慨叹,一副,忘我的境界。
“不过尊主,您真的是太多虑了!其实,根本就不用小的跑这一趟,因为,人家姑娘本来就不愿意娶你……呃……不对!九小姐她,本来就不愿意嫁给你!她又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赖上你?您的担心……哎呀……爷怎么飞了?”
只是,某人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震惊的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像一只红色的纸鸢,飞过了悠悠紫竹林,飞向头顶那一片碧水长天。
重莲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低头,看向桃花树下静坐的少年,抽了抽嘴角,满脸委屈。
“尊主!小的又说错话了么?”
“嘶——”回应他的,是一道渺渺的琴音,带着飞雪落寒潭般的凉意,扑面而来,浸染着淡淡银白色流光,看似轻柔至极,却让重莲的身体,瞬间凌风而起,大有,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架势。
“一天之内被飞了两次……呀呀呀……还有人比爷更凄惨么……爷这是要飞去哪里呀……哎呦喂呀……为何受伤的总是爷……”
渺渺长空之中,飘来一声幽怨到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如泣如诉,堪比鬼哭。
朔风,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额头之上,滑落三道黑线。
“主子,以九小姐有仇必报的性格,估计,不会放过主子,今夜,要不要加派人手?”
面上,虽是一本正经,可,朔风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不停的打着鼓。
本以为,主子让重莲过来,是行补救之法,可,主子却让那家伙告诉九小姐,他不愿娶!以那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定然是添油加醋,添枝加叶一番,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主子不可能想不到啊!
看来,也只有一个解释,主子对九小姐,并无他意!
心中,刚这么下着结论,耳边,就飘来了少年碎玉薄冰般清雅的嗓音。
“今夜撤销所有影卫。”
少年的目光,淡淡飘向远处的长天,白云悠悠,苍穹如画,然,那双墨玉般清冷的眼眸中,却什么,也没有映下,一眼望去,黑如点墨,幽深浩渺,若暗夜苍穹,让人不禁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这世间万物,繁华三千,皆入不了那双遗世清雅的眼眸。
少年,眉目如画,云淡风轻,朔风,却惊得睁大了双眼,神情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主子?您、您要撤销所有的影卫?这……”这怎么可以!这风都,看似风平浪静,却实则风云暗涌,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欲对主子不利,虽然主子的武功早已出入化境,可是,他身上还残留着好几种蛊毒未清,还是会不定期的发作,万一今夜毒发,这不是……
思及此,朔风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主子三思啊!”主子向来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这一次,是怎么了?如此反常!根本就不像是主子的作风啊!若不是,主子那一身倾世无双的风华,这世间无一人可及其万一,他都要怀疑,眼前的人,不是他家主子了!
“我意已决,你也撤下。”少年,渺若风雪的嗓音,淡淡传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仪。
朔风的心口,窒了窒,本能的想要服从,可他,却抿了抿唇,心一横,坚定开口。
“属下不走!属下要守着主子!”
这是第一次,朔风,违抗了他的命令。
少年,墨玉般清冷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讶异,视线,淡淡的落在朔风的脸上,眼底,不见犀利,不见威压,然,最是那,恍若飞雪般清冷浅淡的目光,愈发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朔风,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额头之上,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身体,也不可抑止的绷紧,然,他眼底的神色,依然坚定如斯。
“主子,就算您打死属下,属下也不走!”
闻言,少年的唇角动了动,终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我不会有事。”清雅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雪色瑶琴,银白色的流光,映着那双清滟淡然的眼眸,淡淡清冷,风致雅然。
“主子……”朔风的嗓音闷闷的,依稀之间,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鼻音。
“我保证。”淡淡的三个字,轻若飞雪,渺若长风,却有种,无法言喻的魔力,让人躁动不安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朔风,定定的看着那眉目如画的少年,紧绷的心,一点点放松,焦躁的情绪,也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那属下,在三百米之外守着可以吗……”
静默了好一会儿,朔风,小心翼翼的开口,双眼,紧紧地盯着少年,神情,隐着一丝难言的紧张。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少年缓缓点了点头,神情中,似掠过一丝淡淡的无奈。
朔风,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固执起来的时候,像个孩纸,打也没用,劝也没用,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是夜,月冷风幽,繁星如水。
镇国公府,染心阁。
“妹妹,你睡了吗?”南宫焰,站在南宫璃寝殿的门外,轻声询问。
每晚入睡前,他都会到南宫璃的寝殿外看一看,确定了她已经睡下之后,才会回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