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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星收回目光来看秋紫漪,却见她面容凄苦,满脸都是泪水。他登时慌了,忙伸出手来给她擦拭眼泪,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却蓦然想到秋紫漪对自己用情已久,此举甚为不妥,便又赶忙将手收回,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才开口道:“师妹,我对你不起……”
秋紫漪心中巨震,暗暗想道,原来我的这番心意他是早就知道了的,但却从未有过回应,可见他的心思半点都未用在我身上。她想到此处,心中更加难过,泪珠儿落得越发疾了。
白落星见她如此,愈加慌得六神无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反复劝慰道:“师妹,你不要伤心了……”
秋紫漪哭了一阵,心中苦楚稍减,心说我的心思他既然已知晓了,我再这般藏藏掖掖的又有何用?不若说与师兄,好让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意。于是她取了携在身上的一方罗帕来,拭了拭眼泪,低了头轻声道:“师兄,你方才所言,我对你也是一般无二,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她虽横下心来说出了口,但毕竟羞怯,颊上渐渐飞出了两朵红云。
白落星叹道:“师妹,其实他走后的这些日子,我也越来越觉得,我对他仿佛不全是兄弟之情,但又怎知他对我心意如何啊?”
秋紫漪道:“师兄,你何来此言?宗大哥对你的心意,连我这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师兄你却为何一直懵懂不知呢?”
白落星思量片刻,说道:“可即便如此,我与他都是男子,这世间岂能容得?我乃江湖闲散之人,倒是无妨,他却是身在朝中,岂能不被人诋毁攻讦?”
秋紫漪抬起头来,一双翦水秋瞳还是泪盈盈的,望着白落星说道:“师兄,难得你们两情相悦,被世人诟病又算得了什么?总强过有情人不能相守,伤心难过,遗恨终生。”
白落星听她此言,心中默默掂量一番,心意已决,登时意气飞扬,傲然道:“师妹,你说得对,我心中爱他,与旁人何干?即便有人说三道四,我们也不惧他!明日我就下山,到京城寻他去。”
秋紫漪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兄一路多保重,明日我就不送了。”她抬头看了白落星片刻,便转了身,黯然离去。
白落星呆呆站在当地,看着她萧索单薄的背影,竟然一时无言。既感念她的恩义,又疼惜她的遭际,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白落星便到萧园,请了安之后,禀告师父说自己有事,要下山一趟。
玉仙老祖不动声色,端起茶盅来抿了一口,淡淡问道:“阿星,你要到哪里去?”
白落星答道:“去京城。”
“哦?去京城做什么?”
“到京城寻宗宸去。”
玉仙老祖将茶盏放在桌上,说道:“宗宸前几日才下了山,你这便又寻他做什么?”
白落星道:“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玉仙老祖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白落星心中暗想,以前下山来辞行时,师父从未问得这样详细,今日如此反常,莫非她老人家也察觉了?也罢,师父她向来最是通情达理,我便说与她老人家又有何妨?当下白落星将心一横,说道:“我要跟他说我心中爱他,喜欢他,以后要跟他在一起。”
玉仙老祖遽然站起,在白落星面前疾走了几个来回,说道:“阿星,你可真是出息了!”
白落星垂下头去,不敢答话。
玉仙老祖又道:“你若喜欢男子,这世上多的是,却为何偏偏看上了他?”
咦?难道师父的意思是…… 白落星满心疑惑,抬起头来。
玉仙老祖道:“怎么?”
白落星又赶忙低下头去。
“我知道你心中怎么想。哼哼,”玉仙老祖冷笑两声,不屑道,“这世间的教条礼法,众人视如金科玉律,在我眼中却通通有如粪土;风言风语,蜚短流长,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阿星,你若喜爱男人,我也不去管你,只是为何竟然看上了他?”
玉仙老祖的这番话令白落星大感意外,但他事后想来,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想师父年轻时曾与自己的徒儿相恋,那是何等的至情至性,狷狂不羁,果然这世俗礼法半点都未放在她的眼里。
此时他却未及多想,只是不解,便问道:“师父,我为何不能喜欢宗宸?”
玉仙老祖道:“不是你不能喜欢他,是我恐他日后负心。”
白落星道:“师父,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幼时曾住在他家里,他自那时起就一直对我极好,百依百顺,又怎么会负我?”
玉仙老祖又是冷笑两声,说道:“阿星,路遥能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当日他在玉仙山时,我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对他说已将阿紫许配给了你……”
“师父!”白落星吃了一惊,脑中蓦地想道,难怪宗宸下山那天那般难过,原来竟是如此。他心里便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玉仙老祖回到椅中坐下,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说道:“阿星,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去拦你,只是他若日后负心,那你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白落星道:“师父,我知道您老人家是一心为我,可您因何断定宗宸他日后会负心?师父,我与他纠葛已深,今生便认定了此人,他也必定不会负我。若能得与他厮守一生,徒儿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了。”
玉仙老祖无奈,说道:“阿星,你还真是像我年轻的时候。”叹了口气,又道:“也罢,一切随缘,就由你去吧。”
白落星恭恭敬敬给师父叩了三个头,便下山去了。秋紫漪在自己所居的楼上凭栏眺望,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又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白落星下山后原本欲策马南行,直奔京城而去。但转念又想,宗宸的霜痕刀还在他人手中,这霜痕刀与泓影剑原本是一对儿,我何不取回还他,借花献佛,便算是我的定情之物,自此之后,他用霜痕刀,我用泓影剑,霜痕泓影,刀剑相随,便如我二人一般,相扶相伴,一起快意江湖。白落星打定主意,想起宗宸曾经说过,下毒暗害他的那人,与上次到破虏关盗画城防图之人,武功路数、出招习惯完全相同,应该是同一人。于是白落星勒转马头,一路向北,朝着破虏关外耶律古烈的大营奔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星月争辉
第19章星月争辉
白落星下山后朝耶律古烈的大营驰去,是夜恰逢乌云遮月,天地间一片暗沉。白落星骨子里自有一股狂傲之气,再者也的确是艺高人胆大,因此也未换夜行衣,一身雪白便去探耶律古烈的大营。耶律古烈在此驻扎已久,苦心经营,修建了许多工事,白落星在黑夜里远远望去,只见这些工事暗影沉沉,一座座有如巨兽蹲踞。营中大大小小的军帐星罗棋布,一眼望不到边际。各个军帐间的空地上架着火把,不时可见人影绰绰,来回走动巡视。
白落星心想,那霜痕刀也不知在哪座帐中,有心要抓个契丹军士来问,却又恐语言不通,从何问起?他正沉思间,无意中只见远处一座大帐从窗中透出光来。此时正当子时才过,丑时初起,正是人酣睡之时,这座帐内为何却还点着烛火?白落星心中纳罕,便要去看上一看。他提一口气,施展轻功,兔起鹘落,几个纵跃便到那座大帐。巡夜的契丹军士虽有一两个警醒的看到了,却也只是见一个白影从头顶一闪而过,无声无息,此后再没了动静,便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白落星避开大帐门前的守卫,轻轻一跃上了帐顶,在顶上悄悄划了道缝隙,伏下身自缝中看去。只见那帐内非常宽阔,陈设也极为华丽。正冲着门口的主位上坐了个契丹服饰的中年汉子,留着一蓬络腮胡须,身材壮硕,金环束发,身着锦衣,于刚猛强悍中透出一股贵气来。白落星认出此人就是辽国的许王耶律古烈,曾在破虏关外被宗宸在胁下射了一箭。原来这竟是耶律古烈的中军大帐!白落星心中暗想。
那耶律古烈身旁站着一人,却是汉人文士打扮,头裹方巾,身着长袍,看年纪四十上下,正附在耶律古烈耳边低声讲话。白落星自幼习武,耳力极佳,他在帐顶凝神听去,只听那文士说道:“……那李牧月乃江南李氏之后,一心复国,其志不小,王爷用则用之,但不可不防。”耶律古烈捻须颌首道:“邹先生此言极是,本王日后对此人多加提防便是。”那姓邹的文士又对耶律古烈耳语几句,这次声音更加低了,以白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