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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笑道,“陛下先别急着谢,还有件事臣没给陛下办好,先请个罪玄瑾还是没消息,昨天玄瑛擒住他后,就把人带走了,却不知带到了哪里。玄冥教附近的点儿,我都让人查了,可都没有异样。”
闻言我也不由忧急,却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于是请子玉慢慢查访,并告诉他,一旦找到了玄瑛,最好暗中与他联系一下,就说我要见他。
子玉答应了,又匆匆离去。
其后又过了数日,玄瑾仍是没消息,别的倒还都好,只是,药又用完了。咬咬牙,又去了趟敏惠宫,这回可没上次幸运,被硬留了一晚上,悬点儿没被那丫头折腾死,次日狼狈不堪逃回了乾清宫。
回到寝宫,叫来安信帮忙,锁上门,我把二哥从密室中扶上来,就开始给他换药。
自那极其漫长的一夜之后,在保护二哥这件事上,安信从我需要防备的对象,一跃成为最有力的同盟者。诸事有他遮掩照应,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过,有些事,我仍愿亲力亲为,比如说,上药。
和二哥尽释前嫌后,相处起来,自然比原来舒服了很多,可是,却有一样不好,那就是,我再不好意思,随便占他便宜了。
好好一个美人,天天看着,却吃不到,真是痛苦啊,平日也只有借着上药的机会,偷偷吃点豆腐,勉强抚慰一下饥渴的心灵了。
所以,每次上药,我都是极其仔细,一丝不苟,就像现在,我已经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一个时辰了,还不肯停手。
安信早已等得不耐烦,坐旁边,抱本书看上了。又过了好一会,见我还在二哥胸口附近涂抹,他终于看不过去了,笑道,“你是上药,还是抹泥啊,有这功夫,一面墙都砌好了。”
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完了,就算二哥本来没注意到,这回也得发现我的用意了。
谁知,二哥却没出声。
我偷眼瞧去,却见他正饶有兴趣地,往我领口里面瞅。
我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只见因为干了半天活儿,我的衣襟已有些松了,露出了里面的胸膛,而上面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块青,一块紫,还有几处牙印儿惨了,这回脸可丢大了。
我急急忙忙把衣襟掩上,一面在心里暗骂,这个死素和,明明是个棒槌,偏要装老手,每次上床都要她主导,又什么都不懂,说调情,就是掐拧咬,疼得我哎哟哎哟直叫,她就特高兴,说她手段高,让我舒服得都叫出来了,什么舒服得,明明是痛得好不好可这话还不敢说,一说,她准会兴致勃勃地要重来,还说什么熟能生巧,那我就更惨了。我只能连吹带捧,哄得她早点完事儿,我就解脱了。
唉,我觉得我平时也不是那么熊包的人,怎么一遇见她,就只有乖乖任她欺负的份儿。难道真如安信说的,“你啊,就是遇弱则强,愈强则弱,说白了,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安信,我偷瞧瞧安信,可别让他发现了,这还不得让他笑死。
心里正忐忑间,却听二哥来了一句,“怎么,这是被谁给强了?不应该啊,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没品的人?”
这一下子噎得我,嗝咯嗝咯的,悬点儿没断了气,半天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好你个慕容澹,这些日子我看你受伤,让你过得太舒服了是吧?看你伤好了,我怎么收拾你。当然,现在这话,我也只能心里想想了。
我这儿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安信已经凑过来了,见状笑道,“真是啊,要不俗语说,破锅自有破锅盖呢。这林子大了,好什么虫子的鸟都有啊。”
二哥点点头,一脸严肃道,“所以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我要晕了,这俩位又来了。
这两个家伙,不久前还你死我活,那夜之后,唇枪舌战了一阵,竟有些惺惺惜惺惺的意思,两人就握手言和了。这很好,非常好,可是,能不能不要转过头来,把我作为你们练手,不对,是练嘴的靶子啊。我的小心灵真的是非常非常脆弱,经不起二位这么日日蹂躏啊。
我可怜兮兮看看安信,安信一挑眉,意思是,怎么,你对我说的不满意?我赶紧摇头,陪笑。
再转过头看看二哥,他正笑微微地看着我,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两天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个,我怎么原来没觉得,你这张嘴巴如此厉害啊?”
他一下睁大了眼睛,诧异道,“原来?原来我说这些做什么,把你惹急了,与我有什么好处?你喜欢口头上占点便宜,给你便是。”
原来这样,想一想,当初我如果吵嘴赢了他,心情好,再下手时总会轻一些。
原来,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也会为了避免麻烦而演戏,也会为了减少伤害,而主动退让。那现在呢?现在他全不介怀的样子,又是不是完全真实的呢?心里有点堵,不想了,好端端的,我提过去的事做什么!本来很开心的。
把胡思乱想抛到一边,我陪笑道,“那个,要不,咱还像前一阵那样说话,我是说,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好不好?”
他笑了,笑得特优雅,回得特干脆,“不好天天演戏,快累死了。所以,你忍着点吧。”
我正郁闷间,却听安信道,“我等不了了,你慢慢上吧,我去看他们干活了。”
我应了一声,送安信离开,锁好门,回来继续上药。
正当我恋恋不舍地,涂完他最后一处伤口,用纱布遮上他胸口的风景时,他开口了,“是谁?”
“啊?”我诧异地看看他,他指指我身上。
我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道,“是,素和兰”
他立时睁大了眼,“你是说,这都是素和兰那丫头干的?”见我不吱声,也不敢看他,他不由叹道,“天,还好”
我明白他说的还好是什么意思,本来当年先帝一直有意聘素和为太子妃的,还曾向永安王提过此事,没想却被老头婉言拒绝了,人人都说是老头疼孙女,不愿让她将来受南蛮的气。因为那会儿,二哥刚代先帝南巡归来,却在江南认识了一名汉人女子,回来便向先帝禀明要娶她为妃,这名女子也是出自江南世家大族,只因身为汉人,所以先帝始终未曾同意。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两方都妥协,那名女子成了二哥的侧妃。永安王视这唯一的孙女如珠似玉,又怎舍得让她嫁个已经心有所属的夫婿,所以婚事没成,先帝也没说什么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原来,二哥是有心上人的。
那个江南女子,姓什么来着,好像是谢,在二哥事败后,也不知飘零何处,我竟始终无缘一见。遥想当年,二哥天之骄子的身份,绝世无匹的风华,又是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不知怎样的女子,才入得了他的眼。那样两个人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一幅美景。两人披荆斩棘,终得相伴,又会是怎样的甜蜜缠绵,是不是尽得赌书泼茶之趣,常享调脂画眉之乐?只是那时,又有谁会想到,转瞬之间,便是沧海桑田。
相处日久,竟从未听二哥提过那女子,但那样的人,纵使不思量,也是自难忘吧?何况,又怎会不思量?分别之时,两人正是新婚情浓之际,从此再难相见,当初必是痛断肝肠,此后,应是日日眉头心上,无时或忘吧。若再遇午夜梦回,冷雨敲窗,枕冷衾寒,那份凄清入骨,恐怕更是难熬
想到这里,心中竟是痛得不成,却是因他而痛。
头一次觉得,二哥境遇之惨,还真是少见啊,而这其中,又有我很大的一份功劳,心中更是悔愧交织,如煎如沸。手上动作是早停了,这时更连头也不敢抬了。
然后,就听二哥的声音,“怎么,发什么呆?好了吗?”
我情绪激荡之下,不由抬头望着他,冲口道,“二哥,二哥,我”我什么,却终于没说出来。是我对不起你?还是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如今说来,都有些可笑。于是,我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二哥却是微微一愣,挑眉道,“你叫我什么?”
“二哥啊”说出来,我才想到,虽然这个称呼已经在我心中叫了千遍了,可这还是第一次说出口,自己也不由一愣,才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他摇摇头,眸如静水,看着我道,“不是,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
我一愣,想想果然如此。最早对他的称呼自然是殿下、皇兄之类。后来,官方称谓变成了澹庶人。在明辉宫,他能见的不过就那两个人,顶多还有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