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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能,是已经发生了!年初南疆进贡紫烟香,中间被人搀了东西,叫紫曼陀,是苗疆产的慢性毒药,中者初时便如受了风寒,渐渐身体越来越虚弱,终至死亡亏得遇到高人,帮我查出了毒药。否则,我只怕已经毒入肺腑,离死不远了!”编的吧?真的似的!
“怎么会这样?姑姑,你没事吧!”这个老巫婆,先生,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还好,医得及时,毒性已去。”嗯嗯,证据已无,随你怎么说!
“你说这是,小淇干的?”当然不是!
“做这件的事的人,已经招了,主使的人,是安信!”安信!
“”难道,是,真的?
“我一直没说,本不愿打草惊蛇,让他以为得逞,放松警惕也好。可是,看你始终执迷不悟,这才告诉你!”
“不,不会的,小淇怎么会?”
“什么不会!人家的剑已经劈下来了,你还懵然不觉?”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
听着先生不敢置信的自语,我渐渐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安信,你对卢太后下毒了?是真的吗?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
这时,只听太后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先生的自语,“好了,如今你也该清醒了我不管前阵子是真病,还是装病,现在都赶紧给我振作起来什么时候了,瞧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晚上宫中设宴给永安王接风,亲贵重臣都会去,你也准备准备吧,好歹露个面,稳稳人心对了,一会儿喝点参汤再过去,别把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带出来!怎么不说话?算了,你在这儿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脚步声响,然后,一阵纷乱,再后来,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太后走了,那先生呢?
这时,耳边响起了先生失魂落魄的声音,“小淇,小淇,你说,我该怎么办?小淇”
闻言,我心中剧痛,不由抓住了胸口,可是,衣下坚硬的墨玉珠却硌疼了我的掌心先生,先生,你说,我又该怎么办呢?先生
100。朋友
四周一片宁静,唯闻远处秋虫低婉的吟唱轻轻抬起眼,一丈之外,波光荡漾的水面,连绵无尽,映着明晃晃的日头,耀人眼目,其间,有残荷摇曳而舞。收回视线,身处之地,幽暗湿冷,池水污浊,浸着我已经冷透的身体。我的双腿,好像冻得有些麻木,却仍然不愿移动,我的手仍然紧紧抓在胸口之上,只是,胸口已经不疼了,仅剩一片纷乱迷惘
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冲上去,跟他说,不是我!让人下毒的,不是我!
可是,如果,真的是安信先生,可会相信我?
如果,他说出不信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即使他信了,如果,先生要我交出凶手我又怎能把安信交给太后?
好,先不想这件事我冲上去,跟他说,先生,我相信你先生,他可会相信?
在我做过这么多之后什么样的解释,能把做过的一切,全部抹杀?
好,过去的都不再提我冲上去,跟他说,先生,让一切回到从前吧回到从前?呵呵,真的可能吗?
所有的一切,我都无法回答所以,我,宁可呆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愿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再次失望
为什么?我已放弃希望,希望的曙光却又一次出现,只是,偏偏如此渺茫?
先生,先生
结果,我就那样,一直一直静静立在水中,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那样美丽的希望,就让我,再多看一会儿,多看,一会儿
可是,即便是这样微小的愿望,也很快被人打破了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我瞬间恍然惊觉天,我在干什么?站在这里,所有问题,就会自己消失吗?当然不会,除了让自己受凉,什么结果都不会出现!我终于跌跌撞撞爬上了岸,抬头一看,水榭之中,已是空空荡荡,他,果然已经走了
茫然若失,我拖泥带水向乾清宫蹒跚而去,没走多远,就和一脸焦急的安信碰了个正着。
安信看到我这副狼狈相,吓了一大跳,连忙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我身上,连声问着,“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是掉到水里了?有没有伤到哪里?手怎么凉成这样?”
我却恍若不闻,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安信,有件事,我想问你。”
安信一愣,看看四周,才道,“回去再说吧。”
回到乾清宫,洗了个热水澡,清清爽爽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老姜汤,一口一口喝着暖意一点一点从胃中流向四肢百骸,将已深入骨髓的冰寒慢慢驱走,我这才渐渐活了过来。
殿中无人,只有安信坐在床边,静静望着远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出神。可我一碗姜汤喝完,他却几乎立时回过神,接过碗,问道,“要不要再来点儿?”
我摇摇头,看着安信起身,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轻声问道,“安信,你指使人,向太后的薰香中下了毒,这,是真的吗?”
安信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却未回头,干干脆脆道,“没错!”
我抿了抿唇,然后,厉声斥道,“安信,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做要下毒就下什么含笑半步跌之类的剧毒一下要了老巫婆的命下什么慢性毒药搞的老太婆要死不断气还有精神到处乱吠挑拨生事!安信!你实在是太没有魄力了!”一口气说完,我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安信呆站了片刻,然后,后背开始轻轻地颤动,然后,回过身,一边摇头一边笑,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一瞪眼道,“怎么,我说错了?”
安信摇着头,笑得喘不过气半晌,笑容才慢慢褪下去,终于恢复了正色,抬眼凝视着我,问道,“你,不怪我没跟你商量?”
我微笑道,“怎么会?我也不是事事都和你商量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判断,更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不顾及我,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安信愣了一下,望着我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最后,他扑嗤一笑,一下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另一只手使劲儿在我头上揉了揉,骂道,“你这个死东西,你,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以为”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转为一声轻叹道,“对不起,事情败露了,是不是?这回还真是我判断失误那人跟我说,说是她独家密制,查不出来的,她的确是这方面有名的高手,我才信了她,谁知”
我呵呵笑道,“原来你这么个精明人,也有被人骗的时候?那人是从哪儿找来的,不会是天桥卖大力丸的吧?”
安信气得狠狠推了我一把,骂道,“去你的!敢笑我?想死了吧!”然后,他脸上微微露出迷茫之色道,“那人的身份,我答应过她绝不泄露,不过,她在道上信誉很好,这回,怎么会”
我笑道,“好了好了,别想了,你啊,就是太自负!再聪明的人,也有算不到的时候,对不对?下次这种事,还是和我商量商量吧,省得你又被卖大力丸的给骗了!”眼看安信伸手又要打我,我赶紧道,“对了,再跟你说一声,太后身边有用毒高手,下次不能再用毒了!”
安信果然收了手,微微蹙了蹙眉,点了点头。
我这才道,“信信,和我说实话,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恨她,我就不恨她?难道,你怕我会拦着你不成?”
安信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眼珠一转道,“你不会是想不告诉我,万一出了什么事,就自己背了吧?你也不想想,以你我的交情,我会让你来背?何况,就算你说与我无关,又有谁会相信?下次这种蠢念头不要有了!”
安信呸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谁要替你顶罪,我当初是以为万无一失才做的我不告诉你,只是觉得,你毕竟叫她一声母亲,不想你一辈子背着弑母之罪过得不安乐,而且,那样的罪,死后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晕,都忘了安信还是信佛的叹了口气,我苦笑道,“信信,地狱什么的,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就干我过的那点事儿?没跑儿!”
安信愣了一下,沉思片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我倒安信,能不能不要这么耿直啊正郁闷间,突然想起一事,我猛地直起身,急急问道,“安信,先生的病,不会也是你”
安信一挑眉道,“我就知